“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我那刚得了几副调养身子的药方,是娇娇那丫头留下的,很是有效,给您誊抄一份带回去,让下面的人定时熬制给您补补身子。”
提及沈娇,老夫人的面色也逐渐缓和,“沈姑娘留下来的自是好的,你刚好不久莫要在外受风,是该快些回去。”
此次出来段氏杜氏都跟在身边,纪氏月份大了,胎也已经坐稳,只要好生将养即可。
二人私下里斗的再如火如荼,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顾全自家人名声,况且穆娜的嚣张跋扈她们都看在眼里,本就对她印象不好,如今更是糟糕的一塌糊涂,正眼都不愿看她一眼。
见她们一个两个都这般无礼,穆娜直接抽出鞭子,嘭嘭两下抽在地上,发出阵阵空响。
“我看谁敢走!”
“公主真是好大的架子,这舞刀弄枪的是吓唬谁呢。”段氏上前一步挡在老夫人身前,气势强硬,不见丝毫畏惧之意,“此处乃一品将军府,站在你面前的都是身带诰命的夫人,
别说你仅仅就是位异国公主,就算是大梁公主见了婆母也要屈膝行礼,今日我们身上但凡是出现一道伤痕,明日晔儿就敢一纸休书休了你,遣回西域你信不信!”
经过上次那件事,段氏明显长进不少,她本身就出自高门,身上带着股子浑然天成的傲气,论起来,她嚣张的资本比穆娜多的多。
穆娜亦被她晃了一下,回过神来满心满意都是屈辱,握着鞭子的手高高扬起,朝着她们就挥了过去,明显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
人群一阵骚乱,段氏张开双臂护着老夫人倒向一侧,杜氏也不甘示弱,整个人扑向姜氏那边,双双倒进路边的草丛中,此处是玫瑰花丛,地上有数不清的玫瑰倒刺,扎一下很疼还不容易被发现。
伺候的下人也是纷纷人仰马翻,可谓是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衣服染上尘土,有的跌进未干的水潭中,整个后背全都湿了,发髻也凌乱不堪,一时间哀嚎遍地。
穆娜明显已经失去理智,面带狞笑,一次挥空又准备挥第二次,跟着她的两个侍女慌忙出手拦住,这次…好像把事情闹大了。
“公主,不可再继续动手,下人打便打了,主子却是不能动的,奴婢知道公主气不过,来日方长,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芸香说的是,王爷临行之前再三交代,小不忍则乱大谋,公主且先忍忍,等找机会联系上外面的人,把位置坐稳了,再教训她们也不迟。”
芸香正是穆耶最新提拔的侍女,此次亦是自愿请命给公主当陪嫁,总而言之一句话,保命要紧。
她们的话让穆娜理智渐渐回笼,还不等把鞭子收起,不远处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她心头一紧,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不会的,事先她打听过,若非知道拓跋晔受召入宫,她绝不会公然对姜氏身边的人动手。
可当一行人走到面前,看到为首之人冷峻阴沉的面孔,她所有的侥幸瞬间化为泡影,鞭子顺着手心滑落,仅仅是一眼,她的双手就渗出了汗液。
眼前的惨况让拓跋晔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看了眼落后一步的常青,后者立刻承受不住噗通一声跪下,顶着巨大的压力紧张到直咽口水。
“军中来信,说是有重要军令,人手不够,需要把所有的士兵全都调回去,字迹…是您的,属下恐误了事,没有进行查证便将人全都调了回去,是属下失职,愿认罚!”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密报举过头顶,看表面,却是他的字迹,拓跋晔随手拿过,撕成碎片撒向空中,声音格外冷硬。
“手已经长到了这种地步,我们的陛下还真是有本事,常远。”
常远跟他的日子可以说比常青还要长,早就熟知他的脾气,只是从事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差事,不常在人前露面罢了。
“属下明白。”
说罢,朝常青使了个眼色,奈何他跟个愣头青一样看不懂,无奈扶扶额,上前拧着他的后衣领把人拖走了,看的出,主子这是真的动了大怒,京城的天,很快就要大变。
“回少将军,都是皮外伤,但…玫瑰刺本身就十分细小,伤口很难处理,时间耽搁不得。”
拓跋晔脸色倏的一沉,冷眼扫了一圈,“带她们下去,需要什么跟管家说,务必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是。”
大部分人伤在背部,小部分人伤在双手,只能相互搀扶着离开,姜氏怕晔儿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想留下来盯着他,毕竟是陛下赐下的人,教训教训便罢了,不能真的伤了她,明目张胆打陛下的脸。
最终也没能拗过身边的人,被强行带了下去,李大夫目不斜视,背着医药箱行礼告退,这种女人真是连给沈姑娘提鞋都不配!
“人都走了,接下来该说说我们的问题,听说,你打了苏嬷嬷,直至人到现在都没醒。”
拓跋晔定定的看着她,一步步向她逼近,放在之前,穆娜肯定激动的扑上去,可眼下她只想逃离,说不出的惊慌害怕。
“苏嬷嬷公然私会情郎,就是刚才的大夫,我不过是替婆母稍稍教训她一下,让她长长记性罢了。”
“好一个公然私会情郎。”拓跋晔淡淡点头,“你让人伪造我的字迹把监视你的人调走,继而找机会想要对她下手,却不曾想刚好碰到送李大夫出府的苏嬷嬷,
柿子要挑软的捏,所以你转变目标,以此来对她示威,妄图扭转你在将军府的地位…公主真是好手段,好算计。”
穆娜听的云里雾里,她确实想要扭转地位,可碰到苏嬷嬷只是巧合罢了,况且,她几时让人伪造字迹了?
“你派人监视我?拓跋晔,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犯了罪被你扣押的犯人!你有什么资格监视我!”
怪不得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活动范围也受到不小的限制,枉她一直以为是拓跋浚,没曾想,竟是她的夫君!
“说的好,之前我确实没有资格囚禁你,但现在,我有了。”拓跋晔懒的再看她一眼,甩袖离去,“嘉裕公主谋害婆母,扰乱后宅,证据确凿,把人带去地牢囚禁,即刻起,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地牢一步。”
“拓跋晔!”
没有鞭子在手,她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在拓跋晔精心培养的侍卫面前完全不够看的,三两下就被掀翻在地,动弹不得,她怕了,真的怕了,地牢是什么地方,她为何要去!
“我并没有要伤害任何人的想法,只是想让你看我一眼就真的那么难吗?你既答应了要娶我,为何不能真心待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沈娇,她都已经死了你还忘不掉她!”
拓跋晔闻言脚步一顿,回想起那店小二说过的话,握紧了手,微眯双眸,半拧着身子看着她。
“谁告诉你她死了?有人说她出事之前曾有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进过她的房间,起初我还不能确定,但现在,我确定了,那个人,是你。”
穆娜张皇失措移开眼睛,不敢与他对视,“什么女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听说她中了毒命在旦夕罢了。”xiumb.com
“中毒?你又是从何处听说她中了毒?我查遍消息都没有听说过,你倒是比我还要灵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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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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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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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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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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