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愿说,复而起身到桌上取来纸笔放到她面前,抬眼见她的手被划了道大口子,眉心再次皱起。
“有什么疑问不愿说就写下来。”
末了转身吩咐外面的人送伤药和纱布过来,执行任务都没有这么累过,短短几天他就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有些无力的窝在太师椅上,垂眸看向迟迟不愿动笔的沈玲,深吸一口气。Χiυmъ.cοΜ
“我猜,你是不是想问你姐姐在哪?”
闻言,沈玲受了伤的右手拿起笔,很是熟练的在纸上写下个大大的是,紧接着又在旁边写下一句话,你把我姐姐带到哪去了?
徐玉卿一个头两个大,“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不下三遍,我也给你解释了不下三遍,我不知道你姐姐在哪,她把你托付给我之后就消失了,
那日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你为什么总以为是我绑了你姐姐,我看上去很像坏人?”
敲门声想起,徐玉卿懒得动,说了声进,门外的侍女随即推门,垂着脑袋,迈着小碎步,把他需要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后,一声不响的退出去,不乱看,不乱问,不乱动,是望月楼侍女必须铭记的三个选择。
眨眼之间,沈玲已经得出了结论,他不像坏人,因为他本身就是坏人,姐姐说过要带她一块走的,绝对不可能把她丢下,不可能!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答应过你姐姐要照顾好你,我就肯定不会食言,要是被她知道你来我这第一天就受了伤,非得活剥了我的皮不可,过来,我给你包扎。”
沈玲不动,眼中的警惕没有散去半点,眼看着她手上的血越流越多,徐玉卿拿了药和纱布在手,撩袍蹲在她面前,有力的大掌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第一次上药失败之后,逐渐没有了耐心。
“别动!”徐玉卿低吼,“划了这么大个口子不知道疼?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瓷器碰不得?等会我就让人把库房中摔不碎的东西拿来给你,想怎么摔就怎么摔!”
沈玲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从小到大1连一句重话都没听过的她感受到了委屈,滚烫的泪珠滑落,顺着尖细小巧的下颌低落到他手背上,徐玉卿张慌失措。
“喂喂喂,你别哭啊,是我话说重了还是弄疼你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别哭别哭,你看你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的肯定又饿又渴,我让人去坐些吃的给你,地上凉,起来坐到榻上去好不好?”
他服了,真的服了!古人云: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今日他算见识到了,越小的女子越难养!
沈玲不言不语,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只是瘪着嘴落泪,徐玉卿勉强保持镇定给她上好药,把东西随手一扔,撑着地起身出去吩咐。
转头的时候地上已然没了人影,吓的他赶忙去看窗户关好了没,走进内室却看到她坐到软榻上,趴在面前的小几上发呆,眼泪凝固在眼角,久久不肯掉落。
与此同时,沈娇在灵泉的帮助下,身上的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空间的时间和外界是同步的,小黑为了避嫌,一直躲在屋里,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出来。
清澈的灵泉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沈娇靠在石壁上,拧着眉头慢慢转醒,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让她有些发懵,浑身无力的情况下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头扭过去,与小黑黝黑的狐狸眼对上。
“你…怎么会在这?”
闻言,小黑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来到了我的地盘,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轻快些?”
轻快?沈娇仔细感受了一下,身子好像确实没有刚中毒时那般沉重了,好像还空荡荡的。
意识到身处空间的灵泉,沈娇低头看去,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可不就是空荡荡的,完全就是一1丝不挂,这里除了小黑就是虚无的系统管家,谁给她脱的衣服再明显不过。
“谢…谢。”
小黑有些不自在的甩甩尾巴,从旁边叼来一套衣服放在岸边,闷声道:“再泡上一个时辰就差不多够了,等会自己把衣服穿上,别指望小爷再伺候你。”
沈娇惨败的脸上勾起一抹笑,阳光晒在身上很是舒服,舒服到她难以睁开眼睛,不得不重新阖上陷入沉睡,趴在岸边的小黑睁开明亮的眸子打量着她的神色。
“她大概需要多久能康复。”
半空响起一道声音,“宿主这次中毒也算是因祸得福,毒清了之后便可百毒不侵,体质也会大大提高,各项指标都会提升一个档次,康复起来也会比之前快许多,如今来看,大概需要七日。”
“七日?”小黑拧眉,舔舔爪子,“快许多还需要七日,照你的说法她之前需要多少?”
“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两个月不止。”
小黑轻笑,心下了然,“这灵泉水还真是个好东西,现在外面应该早就乱套了,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多大出息!”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仿佛有个警钟警醒着沈娇,到点便自觉醒了过来,在水中活动活动四肢,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又静默半晌方才从水中站起,拿过一旁的衣服穿好。
岸边放了软塌和躺椅,每一个都铺着厚厚的毛毯,躺上去软软的,暖暖的,面前的小几上摆着吃食,也是专门为她备下的。
“我能不能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宿主,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允许。”
既然如此,沈娇也不勉强,就这么浑浑噩噩又过了三日,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再不就逗逗小黑,在草地上走走,时不时面朝天躺在草地上,切实感受这用命换来的惬意。
玉佩在怀中隐隐发烫,男子放缓行进速度,掏出玉佩看了许久,愣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温度越升越高倒是真的,就这么再放回去非把衣服烫出个洞来不可。
身上有没有东西可以用来包,思索片刻,男子拔剑出鞘,继而手起剑落,用斩落的衣服碎片将玉佩包的里三层外三层,这才重新收回怀里。
“姑娘,统领回来了。”
临近西域边城的一座小镇的郊外,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高楼,整座楼的外表都是摄人的黑色,里面装饰更是透露着阴森气息。
空荡的前厅中,一锦衣女子正在悠闲品茗,在她脚下趴着血肉模糊,被打的分辨不出面容来的狼狈男子,对着这样一副景象还能镇定自若,要么是心狠手辣早就见多了,要么是心若磐石不知同情为何物。
听闻侍女的禀报,女子冷如霜的脸上方才露出不一样的情绪,放下手中茶杯笑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下面的人说已经到了城门外,很快就要进城了。”
侍女自然也是替自家姑娘开心的,自从统领外出执行任务,姑娘就茶不思饭不想,日日担心统领会出事,毕竟能劳烦统领亲自出手的任务,必定是难上加难。
“把他拖下去好生伺候着,切记别让人死了,我还没玩够,让厨房抓紧时间做一卓统领爱吃的菜,热水烧好了没有,赶紧带人去后院采花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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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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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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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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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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