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晔更是亲自带队,沿着京城到国安寺的官道找了许久,然而却只有来来回回赶路的人。
“主子,天黑了,您先回府,属下带人继续找。”
常青打马上前,停在拓跋晔身侧,已经找了整整一天,以沈姑娘的体力,断不可能短时间内走这么远,说不定人还藏在城中的某个地方,如此漫无目的的找下去也是枉然。琇書蛧
片刻,拓跋晔紧抿的双唇微启,低沉道:“徐玉卿找到了?”
“未曾,听广德楼的小二说,徐公子留了句话给您,说是望月楼有要事需要处理,先行回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回京,还说您要是有需要便传信给他。”
沈娇前脚刚消失,后脚他就离京,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牵连,打死拓跋晔都不会信。
“不必再找了,带广德楼的小二回府,我要亲自审问。”
“是。”
说罢,调转马头回京,没一会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扬起一片灰尘。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便过了三日,天还未亮之时,徐玉卿就带着被披风裹的严严实实的沈玲到了望月楼的大门外。
小丫头一醒就又哭又闹,不许任何人近身,说什么也不疼,无奈之下只能让她始终处于昏睡的状态,眼看着人一天比一天削瘦,抱起来比羽毛还要轻,说不着急那是假的。
“公子,您回来了。”
早些时候便收到了消息,邹管家算着日子带人候着,人一到就喜笑颜开的迎上去,人到花甲满头白发,走起路来却步步生风,显然武功底子极为深厚。
没日没夜的赶路,徐玉卿面带疲色,单手扛起沈玲翻身下马,缰绳随意扔给随邹管家一同来的青衣侍女,另有侍女上前想要把他肩上不知是人是物的东西接下,被他轻飘飘看了一眼后收回手。
“邹叔。”
邹管家应声上前,“洗澡水和膳食已经备下了,按照您的要求,已将您旁边的厢房收拾干净并归置好。”
徐玉卿打了个哈欠,淡淡应了一声,“有劳邹叔了,剩下的事便交给邹叔处理了,我这一路累的很,有什么事等睡醒再说。”
“是,公子。”
目送徐玉卿远去,邹管家一改和善的面容,笑意渐渐淡去,冷眼看向刚才那侍女,吓的她双腿发软,控制不住跪到地上,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来望月楼多久了?”
侍女紧张的咽咽口水,颤声道:“回邹管家的话,有…一年了。”
邹管家沉稳的背着手,面无表情道:“来了一年还不知道望月楼的规矩,白白浪费了调教,废物!
即日起你不必再留下了,还想保命的话,趁着天还没亮,自废一只手赶紧滚,滚的越远越好,公子记仇,等他歇息过来想起你,就不是没只手这么简单了。”
“邹管家,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邹管家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边说着边磕头,没一会就见了红,鲜血沾染了大·理石的台阶,邹管家摇头轻啧,抬脚将她踹下去,事后还很是嫌弃的拍拍鞋面。
“好好的地方被染了,公子看见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小丫头,你可真是能给老夫找麻烦,既然你不舍得动手,老夫不介意帮你一把。”
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她,薄唇微勾,声音微凉,道:“把这条狗拖走清理干净,染了的地方也记得处理好,否则公子追究起来,谁也别想好过。”
话落,不知道从哪蹿出来两个黑衣人,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句废话不多说拖着人离开·原地,邹管家离开之后,一阵风刮过,大·理石板上的血迹也不见了。
把沈玲送回房之后,简单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徐玉卿方才脱下靴子掀开床幔,衣服都懒得脱准备和衣小眯一会。
然而床幔刚一掀开,急促的敲门声瞬间让他怔住,他恼火的揉了把脸,随手勾过床头的外衣穿上去开门。
望月楼的侍女都是经过特殊调教的,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水汽就知道公子刚刚沐浴不久,故而后撤一步低下头,双手交叠置于小腹,再着急都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何事?”
徐玉卿懒散的靠在门框上,不等她回话隔壁就响起乒铃乓啷的声音,这让他越发头疼,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由抬手按压眉心,还好没放什么贵重的东西在隔壁,不然岂不是亏大了!
也不知道她不吃不喝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摔起东西来一点也不带犹豫的,简直就是个小霸王!
“她什么时候醒的?”
长时间的劳累让他声音听上去沙哑无比,但却平白添了一股别样的魅力,侍女脸颊泛起别样的酡红。
“大概两刻钟之前,奴婢们听到声音进去伺候,可…姑娘的情绪很是激动,又摔又砸的将奴婢们赶了出来,
门上了锁奴婢们进不去,姑娘如此状态恐出什么事,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打扰公子,还忘公子莫怪。”
怪?当初接了这个烂摊子他就该想过的,现在能怪谁?只能怪他自己!为此他连答应嫣然的事都弃了!
徐玉卿暗叹一口气,穿好衣服往隔壁走,沿途候着的侍女都要恭敬唤一声公子,赞叹于他的美貌却不敢抬头注视。
推了几下门没推开,徐玉卿屈起长指敲了几下,明显听到里面摔砸的动作有些许停顿,但很快又响了起来,且声音越来越大。
“小丫头,我是玉卿哥哥,你开开门让哥哥进去好不好?是不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告诉哥哥,哥哥给你报仇。”
“把自己闷在屋里会憋坏的,哥哥这有许多好东西,带你去看看怎么样?或者哥哥带你到处转转,这里的风景也是极好的。”
徐玉卿耐着性子哄了得有一刻钟,可别说回应,瓷器破裂的声音直接在他耳边炸裂,震的他脑子嗡嗡一阵响,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来软的已经没用了,只能跟她来硬的。
摒退左右,在门上钻了个洞确保沈玲的位置之后,徐玉卿抬起大长腿,对着门一脚踹过去,连门带门框砰的一声倒地,沈玲就抱着个花瓶站在稍微靠右的位置,很是戒备的看着他。
“你手里的可是我好不容易淘来的古董,砸碎了就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你……”
话还没说完呢,沈玲就给他演示了什么叫顶风作案,整间屋里唯一剩下的宝贝也毁了,放眼望去,除了一地的废墟,竟再也找不出完整的物件。
徐玉卿不停的告诉自己她还小,要忍要忍,奈何想象终究敌不过现实,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大步走进,不顾沈玲的挣扎将她夹在腋下带到他的房间,火大的解开外衣散热。
“叫你声祖宗你还真把自己当祖宗了?我不是你姐姐,不会惯着你,我这望月楼里一草一木都是值钱的玩意,你才刚来了多大会就毁了大半,说说,怎么赔,嗯?”
沈玲被他丢在毛绒地毯上,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活像个露出獠牙的小野兽,徐玉卿看着,不由笑出声。
“这会倒是不怕我了,第一次见我不是连看都不敢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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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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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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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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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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