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谢言琛的面前,尚且还会装一装,可是在谢骏然的面前,是丝毫不伪装自己的恶毒和狠戾。
那几年,她对夏雪做了什么,他心里有数。
黄亦柔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骏然:“你真的要我跳楼?”
“黄亦柔,你跟我别装,你心里揣着什么事,我一清二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如意算盘!”
“谢骏然!”黄亦柔尖叫一声:“我死了,你就会开心吗?!你别忘记,你也做过对不起谢言琛的事!当年的事,是你跟我一起做的,你别以为我死了,这个秘密就能永远保存下来,所有人都是杀死谢言琛和夏雪的凶手!你们别想让我担着!”
黄亦柔口不择言的大喊:“你就是想我死,然后让这个秘密永远长存,所以这样不惜一切的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我告诉你,没门!”
“黄亦柔!”谢骏然猛地站起身来,双目猩红的看着她:“你别给我扯到以前的事,现在说的是我爸!你和谢溪禾一起做事,他恨透了我们谢家,难保这一次你回来,不是为了替他报仇!”
“叔叔是我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黄亦柔咬着牙,死死的盯着谢骏然:“如果是我这么做,那就让我不得好死,刚好,我也可以下去陪叔叔,让他亲口说说,到底是谁害死他的!”
谢骏然眯着双眸,打量着黄亦柔许久。
两人的目光交错、对峙着,气氛变得凝重无比。wWW.ΧìǔΜЬ.CǒΜ
夏雪坐在一侧,看着他们,心里更是疑虑万分。
什么秘密?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就在此时,谢言琛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别闹了,尸检报告出来了。”
“怎么样?!”谢骏然立刻移开目光,走到谢言琛身旁。
“就是猝死,可能是因为之前中风导致的,心脏供血不足。”
“猝死?”谢骏然微微皱起眉头,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是猝死……”
“真的是猝死吗?!”黄亦柔追问:“不是谋杀?”
谢言琛的黑眸幽幽的看着黄亦柔,淡淡的说:“不是。”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谢昀只是猝死,没有任何谋杀的成分在里面。
谢骏然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父亲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死了。
莫名其妙的死了。
“现在先稳住妈的情绪,再把爸的葬礼给办了,人死不能复生,最重要的是照顾那些活着的人。”
谢言琛的言语带有安抚的作用,在这个沉闷而压抑的空间里,只有他的话能让人安心。
可即便如此,谢骏然还是痛苦万分。
“我不信,我不信……”
他喃喃念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朝着房间走去。
没有人杀害谢昀,意味着对董紫绣和谢骏然这两人的怒火无处发泄。
如果有犯人,他们至少还能把怒气对着犯人。
可偏偏没有。
他们只能把无处安放的愧疚、难过全推到自己的身上。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如果我能寸步不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董紫绣坐在房间里,整日对着谢昀的遗像念叨。
夏雪身处其中,却无能为力,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尤其是看着谢言琛愁眉不展的样子,更是心疼不已。
谢昀的葬礼很快进行,届时所有的亲朋好友前来吊唁。
除了谢溪禾。
那样沉重而悲伤的日子里,董紫绣一次次的哭晕,她无法相信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伴就这么走了,这个打击太重。
头七那天,谢溪禾意外的出现在疆飛市。
按照头七的习俗,当天是不请宾客,只有自家人烧香烧纸,祈求谢昀的魂魄能够回来。
谢溪禾的出现,令所有人大感不适,尤其是黄亦柔,看见他,犹如看见鬼一般。
“你来做什么!”谢骏然拧着眉怒斥:“这里不欢迎你,立刻走!”
“我来做什么?”谢溪禾嗤笑一声:“我来看看你们,怎么了,尤其是我的兄弟,他死了啊,我怎么能不来。”
“兄弟……”董紫绣面色苍白:“这些年你做的事,还少吗?你要是真把他当成你的兄弟,会在私底下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我和他虽然同父异母,可我真的把他当成兄弟。”谢溪禾笑着说:“哦,忘记了,这次来,我还想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他清了清嗓子:“谢家老宅已经被我出售了,就连谢氏的股份,我也全部变现,转移到了疆飛市,在这里,我将建立另外一个新的公司。”
“你说什么!”
“怎么,你们谢家人世世代代建立的谢氏集团被我毁了,开不开心?”
谢溪禾来这,不是吊唁的,他是来炫耀,是来嘲讽的。
当初的他,就是因为谢氏集团的强大,而无法为自己、为母亲讨回公道,现在,他将谢氏集团全部转让,就是想要把这个公司毁了。
“辛苦几辈子经营的东西突然没了,这种感觉,很难受吧?”
谢言琛眯着双眸,一把揪住了谢溪禾的衣领:“赶紧给我离开。”
“言琛,你是这里面看的最明白的一个人,我劝你,别挣扎了。”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要在这个城市立足,恐怕很困难。”
“无碍,慢慢来。”
谢溪禾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谢言琛眯了眯眼睛,冲着夏雪说:“在家等我,哪里也不许去,知道吗?”
“言琛。”
“别怕,我去去就来。”
夏雪的一颗心提着,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
谢溪禾把谢氏转让了,股份套现还在疆飛市开了公司,这明摆的要明面上和谢家做对。
谢言琛现在行色匆匆的离开,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夏雪心事重重,在当天的傍晚,她接到了一个消息。
“夏雪,你爸夏锐,快不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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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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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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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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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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