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陈卿太碍事。
和安不打算留她,一招手,小厮们便知道郡主是何意,纷纷上前抓拿陈卿。
“住手。”傅凛第一时间拦下。
俊脸阴沉。
他道:“你想知道什么?”
“姓甚名谁、父母是谁,祖上哪里、今年贵庚,家里几口人,这些年可离开过家去京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和安露出娇羞笑意,脸颊呈现粉红色:“我需要瞧一瞧你的手臂。”
她记得,他曾经受伤手臂上有一道疤痕!
如果这个人也有,那一切都能解释了,不枉费自己这些年苦苦等待。
陈卿鼻子险些气歪:“不要脸。”
傅凛黑眸微眯,一反常态:“阿卿,瞧她的模样似乎真的认识我,我有些问题想问问她。”
......
陈卿打死也没想到这句话会在傅凛的嘴巴里说出来,美眸睁大,短时间竟然失了语。
“你,你,你认识就有鬼了!你认识谁我还能不知道吗?”
她说完,又想到什么。
这该不会那么巧,他们在寺庙里见过?
傅凛撇眼,拉着陈卿的手让她别激动,他尝试着解释:“我......真的有事情问她,等我问完一定会告诉你。”
“你爱问就问想怎么问怎么问,关我什么事!”
陈卿刹那间被气的胸口疼,醋意蔓延,一把甩开傅凛的手转身进屋,顺带把门也给关上!
和安殷勤上前与傅凛站在一块,激动澎湃的心难以置信,眼前的人会是他吗?
傅凛双手背后,冷若冰霜看着和安吐出长话:“你是谁,为何会认识我?”
和安一颗心都在打量他,痴迷打量他是否跟以前一样,打量他是否是装的。
一时没注意听。
“什么?”
傅凛换了肯定的语气,“你认识我,你是谁,找我做甚?”
“你不认识我,你好好看看我,还是......”和安相较于他不是他而是装的,她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陈卿在,你不敢认我对么?没关系,我们借一步说话。”
傅凛抬眼扫了一圈四周,回眸盯着那扇禁闭的大门几秒,同意点头。
“好。”
他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和安或许是个途径。
“走!”
和安高兴不已,再一次相信他就是还记得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
包括那些衙役。
终于解放了。
傅宅大门外归于平静。
陈卿在屋里愤愤不平扒着饭,耳朵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外面的动静。
有好一会没听见声音。
她坐立不安,想出去又不肯低头,以往的傅凛可不会这么对他,这段时间来,愈发古怪!
“娘亲,爹爹怎么还没进来,饭都要凉了,要不我去看看?”陈遇聪明体贴,看着娘亲脸色不对,主动请缨跑腿。
陈卿端着架子没吭声。
陈遇倒是积极的把筷子放下,嘀嗒嘀嗒跑去开门。
门外空荡荡,连个鸟影都没有。
他小心脏一梗,暗呼完蛋!
爹爹去哪里了?
居然丢下娘亲出去了,也不说一声。
陈遇深吸一口气,抬手拍拍胸口淡定的往回走。
陈卿和陈兮不约而同看他。
陈兮天真无邪:“爹爹呢?”
陈遇含笑的眼睛弯起,故作轻松的对陈卿道:“娘亲不用担心,爹爹还在说话,就站在门边上,一会就回来了。”
陈卿依旧没吭声。
陈遇看不透大人心思,搓了搓手准备继续上桌吃饭,岂料陈卿一个眼神就扫过去。
冰凉入骨,颇有杀伤力。
陈遇不自觉开始发抖:“娘亲......”
“你爹不在外面。”
这不是疑问句。
这是肯定句!
陈遇无力的低头,就知道瞒不住娘亲,细若蚊声的哼唧:“嗯。”
“呵呵。”陈卿发出低笑。
陈兮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怎么回事,“娘亲你别生气啊,笑的好可怕。”
“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至于生气么?他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陈卿咬着牙放下筷子。
“你们慢慢吃,吃完喊我收拾。”
风风火火进入书房里,门板甩得震耳欲聋,说没生气怕是狗都不信。
俩只小包子面面相觑。
陈兮:“怎么办哥哥?”
陈遇一屁股坐椅子上,淡定的继续吃:“什么怎么办?”
“娘亲生爹爹的气了。”
“又不是生我们的气。”陈遇仰头把碗里的粥一口闷,稚嫩的脸浮现出不属于他的老练。
“爹爹自己不跟娘亲说,让娘亲委屈了,活该被生气,我都气,我都看见那个女的了。”
刚才那么大动静,他们又不是瞎子,那个女人一看就不安好心嘛。
陈兮似懂非懂点头:“有道理,可是娘亲这个样子,我很担心爹爹,娘亲最近太凶了嘛。”
“你瞎担心,娘亲又不会吃了爹爹,让爹爹自己处理。”陈遇说完抬手催促她。
“你快点吃,吃完收拾东西放厨房里,省的爹爹回来没个东西可以吃。”
“哦。”
陈兮呆萌的加快速度。
对于哥哥的思维跳跃太快,她都跟不上。
陈卿在书房里出来时,俩只小包子已经懂事的把饭菜都撤干净,正在院里荡秋千。
她看了几眼屋里,不见傅凛身影。
几个小时过去了。
就要到下午了。
他还没回来?
导致原本已经灭下去的火再次燃烧起来!
“外面没有人了,娘亲可要去找爹爹?”秋千上,陈遇晃着双脚发问。
陈卿侧目,俩只小包子都好奇的看着自己,嘴角一抿,嘴硬道:“不找,找他做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丢了吗?”
“对啊,爹爹不是小孩子。”
陈遇又指了指头顶上的日头:“那娘亲你好好的歇歇吧,这么热就别出门了。”
沉默半响,陈卿不再提傅凛,转而关心俩只小包子:“你们饿了吗?”
俩只小包子默契统一:“不饿。”
“又偷吃零嘴了吧?”
“没啊。”陈兮松开手,不再推着哥哥,而是朝陈卿跑过去。
“娘亲你吃点东西吧,早上都没吃多少呢,肯定饿了。”
陈卿还真没什么食欲,靠在椅子上姿态散漫:“不吃,没胃口。”
陈遇跟着进来,一语致死。“担心爹爹跟那个人?”
陈卿被点中心思,抽气:“你小小年纪,怎么都老操心这些事情?”
陈遇在她对面坐下,一本正经道:“我关心娘亲,理所当然。”
“我好着呢。”陈卿单手撑着脑袋让陈兮给自己按摩,眼睛一直在陈遇身上流转着来了兴致。wWW.ΧìǔΜЬ.CǒΜ
“宝贝,我发现你去书院之后多了一丝儒雅之气,本来一个小孩子突然变得稳重深沉,看起来还没什么违和感哦。”
陈遇闻言低头瞧瞧自己,不自知:“有么?”
“有,就是看着特像斯文败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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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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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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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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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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