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沈烈站在门口,沉声叫了一声跟还在跟沈烈外婆吵架,丝毫没注意到门口来人的刘淑琴。
沈烈妈妈刘淑琴转头,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儿子。
鹿桃夭也终于亲眼见到了这个可以说是亲手毁掉了自己儿子一生的女人。
她很瘦,瘦得好像只剩下一副骨架了,才四十五六岁,脸上就已经满是纵横的细纹了,眉头有一个明显的川字纹,一看就是长时间皱眉皱的。
不过从她脸上优越的骨相中依旧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沈烈跟他妈妈长得更像。
对于这个女人,鹿桃夭的看法是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她属于是女人恋爱脑里的另一个极端,极端的自我牺牲式奉献和自我感动。
她为沈刚放弃了大学,放弃了自己原本的人生,为沈刚奉献了所有,就理所应当的要求沈刚为她做的要比她多,不停地作闹钻牛角尖。
最后失去了一个合格的丈夫和优秀的儿子,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落得这个下场,令人唏嘘和遗憾。
刘淑琴在看到沈烈的瞬间,眼睛就亮了,褪去了刚刚跟沈烈外婆吵架时咄咄逼人的模样,变得虚弱憔悴。
她几步扑进沈烈怀里,趴在他的胸膛上,声嘶力竭地哭喊告状:“小烈,你终于回来了,妈妈总算是见到你了,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那个女人是不是故意对你很好?我跟你说那个女人就是故意对你好,想要迷惑你的,
你爸爸因为她跟我离婚了,她拆散了我们的家庭,你千万不要因为她的一点小恩小惠就上她的当!”
旁观吃瓜的灭渣系统忍不住弱弱地说:“阿姨你放心,你儿子没上那个女人的当,他上那个女人女儿的当啦!”
鹿桃夭娇羞:“讨厌!”
刘淑琴趴在沈烈的胸膛声泪俱下地哭诉了一会,却久久没有等到沈烈的回应。
她疑惑地抬头,只见沈烈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声音平静无波的说:“妈,别演了,我刚在门口都听见了。”
“你……听见什么了?”刘淑琴的眼睛里散过慌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离开了沈烈的胸膛。
沈烈没有拦她,只是看着她说:“从你说生下我后悔,到爸是跟你离开后再找的鹿姨,我都听见了。”
可能是因为太难受了,难受到沈烈麻木了,所以连表情和声音都显得平静无波。
但这在刘淑琴看来就是沈烈对她冷漠了。
刘淑琴先是惊慌失措地拉着沈烈解释,但是在看到沈烈眼睛里浓浓的失望时。
她突然崩溃了,她扑上来捶打着沈烈:“所以呢,所以你现在还在怪妈妈了,你也跟沈刚一样,嫌弃我是个神经病了是吗?
你才跟沈刚和那个贱女人住在一起多久,你现在的心就已经偏向他们了,要丢下我这个从小陪着你,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亲妈了是吗?!
都怪那个贱女人,那个贱女人为什么要出现啊,她为什么不去死啊!”
沈烈不说话,他就站在原地,任由刘淑琴发疯一样捶打他。
从小他就是这么被她打大的,他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挨打,他没那么难受了,因为他终于知道,他挨打,错的人是他妈,而不是他了。
得不到沈烈的回应,刘淑琴更加发疯发狂。
鹿桃夭在旁边不知所措的看着,直到刘淑琴尖锐的指甲在沈烈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鹿桃夭终于忍不住,她推开刘淑琴,挡在沈烈面前说:“阿姨,请您冷静一点,在跟您有关的事情里,沈烈没有做错任何事,您不应该这样拿他撒气,他是您的儿子,他也是人!”
刘淑琴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沈烈身后的鹿桃夭。
她没见过鹿桃夭,左右歪着脖子看了一会鹿桃夭后问:“她是谁?为什么她长得那么像鹿雅那个贱人?
嗯?小烈你说话呀,她是谁,她是不是就是鹿雅那个贱女人带过来的拖油瓶?那个白吃白花你爸钱的小贱种?”
刘淑琴越说越激动,在她上手扒拉鹿桃夭前,沈烈一把把鹿桃夭护到了自己身后。
他一直麻木无波的眼睛终于有了点波动,他握住了他妈妈的手,盯着刘淑琴的眼睛说:“够了,这是我们几个人之间的闹剧,没必要扯上无辜的人!”
刘淑琴立刻看出来了,这个女孩在沈烈心里的地位不一般。m.χIùmЬ.CǒM
刚刚他被打被抓,全程没有反应没有反抗,现在这个女孩不过是被骂了几句,他就这么强硬的顶撞了她,还控制住了她的手。
刘淑琴笑了,又笑了,她边哭边笑地说:“我懂了,你跟你爸一样,也背叛我了,你爸被鹿雅那个贱人勾引走了,你被鹿雅那个贱女人的女儿骗走了,
你们都背叛我了,呵呵呵呵,你们都背叛我了……”
刘淑琴好像在强烈的刺激下重新发病了。
她一边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一边双目无神的后退,退到一个墙壁的拐角,不断地拿自己的头砸墙角。
“你们都背叛我了,呵呵呵呵,都背叛我了,我儿子也被人骗走不要我了,
我就是个疯子,我就是个失败的人,我只是想要正常人那样的爱而已,我做错什么了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鹿桃夭觉得她发病的样子很像可云,就是不停地拿自己的头撞墙壁,撞得一下比一下用劲,不把自己撞死不罢休的那种势头。
沈烈的外婆去拦,但她老了,拉不动,被刘淑琴一把推开。
最后还是沈烈去拉。
他想暂时缓住发病的刘淑琴,只能无奈地说:“行了,妈,我们先冷静一下,先吃点药冷静下来,然后我们再好好谈谈,可以吗?”
刘淑琴终于停下了,她倒进沈烈的怀里,伸手抚向沈烈的脸:“我为了生你,遭了那么大的罪,呕心沥血地把你养大,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向着那对母女呢?”
沈烈隐忍地闭眼,任由他妈妈控诉他,强忍着没再说话。
他想等他妈平静下来后,就送她回精神病院继续关起来好好治疗。
而一直紧紧盯着他们观察的鹿桃夭却发现了不对。
她发现刘淑琴一只手抚向沈烈的脸,一只手从裤兜里往外掏什么东西。
结合原轨迹里刘淑琴把鹿雅手砍伤,她合理推断刘淑琴很可能是在拿随身携带的刀具。
“既然你跟你爸一样背叛了我,那我就当白生了你,你把我这二十年给你的生养恩都还给我,你……去死吧!”
刘淑琴最后一句话说完,猛地拿出兜里锋利尖锐的水果刀捅向沈烈的胸口。
而在她掏出刀的瞬间,旁边紧盯着的鹿桃夭扑了上来,一把推开了沈烈怀里的刘淑琴。
她大喊:“小心!!”
“噗嗤——”
只听一声尖刀刺入肉的声音。
来不及反应的沈烈惊愕地看着他妈被推开后,把那个刺向他胸膛的刀,改扎进了鹿桃夭的脖子。
这一刀正好刺进大动脉,血液瞬间喷射而出,模糊了他的双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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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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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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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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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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