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说。”
姜瓷招呼着,看着面面相觑,略显不自然的两人,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种久别重逢的戏码,她也是第一次见。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吧。”
傅斯年又一次想要临阵脱逃。
姜瓷立马将他按坐在椅子上。
“坐下。”
傅斯年无奈,只好乖乖听话。
“我去给你们倒点水。”
阮青梧说着就要去厨房忙活,姜瓷急忙抓住她。
“青姨,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倒水。”
姜瓷这是在给两人创造独处的机会,她怕自己在这,他们有些话不方便说。
姜瓷说着便从后门走去厨房,将屋子的门关上。
她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就交给他们自己吧,母子之间能有什么隔夜仇……”
倒水不过是姜瓷的借口,她闲得无聊再次走进储藏室,房间没有上锁,看来在她回来之前,阮青梧经常进来,屋内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姜瓷视线停留在一件件精美的陶瓷上,不由得感叹着。
“青姨烧制陶瓷的技术,可以说胜过荣昊大师,可惜了,如果这些瓷器能够现世的话,一定会惊艳整个陶瓷界的。”
她一边惊叹着,一边目不暇接着往储藏室最里边的方向走去。
最后视线停留在一个敞开着的木匣子上。
一张发黄的照片出现在姜瓷的眼前,她往木匣子方向走去,走得越近,那张照片上的人也就越清晰。
“爸爸妈妈?”
姜瓷竟然在木匣子里发现了父母跟阮青梧和傅昌的合照?
她双手颤抖着将照片拿了出来,目光呆滞木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一个响雷,耳朵隆的一声,如同被针扎了一下,全身都止不住的发麻。
原本毫无交际的人,竟然早就认识?
姜瓷看着这照片的破碎程度,以及照片中爸妈容貌的样子。
他们在她出生前就认识?
可是为什么她从未听爸妈提过,而且她问了阮青梧,她也矢口否认与她的父母认识。
如果只是普通的认识,青姨为什么要撒谎呢?
这之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姜瓷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总觉得阮青梧与父母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她要去亲口问清楚。
姜瓷拿起照片,刚准备走出储藏室质问阮青梧。
她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姜瓷,你在里面吗?”
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反应,姜瓷将照片藏进了口袋,神色慌乱之下,还将一件瓷器打碎了。
“对不起青姨,我不小心把你的瓷器打碎了。”
姜瓷急忙道歉,说着便想要蹲下身来去捡地上的碎瓷片,阮青梧见状急忙阻止。
“别捡了,一件瓷器而已,别再伤了手,出去吧,这里我等下收拾。”
“实在是对不起,这么好的瓷器可惜了。”
姜瓷看着如此善解人意的青姨,她与她的父母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青姨见姜瓷盯着自己的脸发呆。
“想什么呢?”
姜瓷这才将思绪收回来,看着两人问道。
“没什么,你们和好了?”
阮青梧与傅斯年相视一笑。
“嗯,多亏了你姜瓷,要不是你,我真的没有勇气说出二十年前发生的事。”
姜瓷想起口袋里的那张照片。
也许,会有什么线索,急忙见缝插针。
“青姨,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瓷问出口后,又觉得有些冒犯,毕竟那是青姨的私事,又急忙加了一句。
“我可以知道吗?”
阮青梧抓起姜瓷的手,将她的手和傅斯年的手同时握在手里。
“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斯年的妻子,我真的庆幸当初救了你,救了我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姜瓷见阮青梧这么坦诚,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三人走到院子里,阮青梧坐在两人中间。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一如20多年前的那晚,我跟斯年的父亲,也就是傅昌,我们是自由恋爱,也是未婚先孕,当时傅昌的母亲,嫌弃我出生低微,不同意我嫁过去,傅昌就与她断绝了母子关系,同我去了瓷都,这样平凡又幸福的日子过了有几年,后来……”
阮青梧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痛苦的事情,眼泪止不住地流。
“青姨,如果很痛苦的话,就不说了。”
阮青梧微微摇头,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继续哽咽着说道。
“后来,苍云英趁着傅昌外出,找了一些人,对我进行了非人的折磨……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少天。”
姜瓷光是这么听着就感觉头皮发麻。
她这一次才终于理解,为什么阮青梧不愿意提及20年前的事,任何一个女人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应该都不愿再提及。
姜瓷轻轻拍着阮青梧的背,轻声安抚着:“都过去了……”
“当时唯一能让我或者撑下去的信念就是斯年,再后来,他们营造了我出轨的假象,傅昌误以为是我变心了,背叛了他。
我无论怎么解释,在亲眼所见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后来他性情大变,经常酗酒喝得烂醉而归,还对我拳打脚踢。”
姜瓷听着义愤填膺地替阮青梧鸣不平。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您因为他的母亲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怎么可以不相信你呢?还对你拳打脚踢?他也太不是人了,青姨,这种男人您离开他是对的!”
姜瓷说罢仍旧觉得气愤,不过倒也明白,为何当初傅昌会一喝醉酒,就错将她人称阮青梧,还对她拳打脚踢,原来一切都有缘由。
她满眼同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阮青梧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
“这种日子持续了没多久,我就提出了离婚,后来傅昌像是突然改性了一般,将酒戒了,我们就一家三口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了从前,可刚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我就发现我怀孕了。”
阮青梧停顿了几秒。
姜瓷也没敢说话,在阮青梧经历了那种事情之后,姜瓷能够想到的,傅昌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也会怀疑。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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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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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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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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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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