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索科夫听到如今密集的枪声,本能地朝南面望去,却没有看到敌人的踪迹,他连忙叫过古察科夫,极为恼火地吩咐道:“古察科夫,你去找古尔季耶夫上校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乱放枪?”
古察科夫离开后不久,密集的枪声就变得稀疏。别雷朝枪响的方向望去,若有所思地说道:“旅长同志,也是古尔季耶夫他们发现了敌人的侦察兵,所以才会开枪射击。”
“敌人的侦察兵能有几个人,犯得着机枪、冲锋枪同时开火吗?”索科夫不悦地说道:“就刚刚那几分钟,我估计至少消耗了上千发子弹。要是弹药打光了,等德国人冲上来时,是不是准备和他们拼刺刀?”
见索科夫发火了,别雷连忙劝说他:“旅长同志,你不要着急,待会儿我看到古尔季耶夫上校时,帮你批评他几句,让他以后别随便浪费弹药。要知道,我们在奥尔洛夫卡打了两天,弹药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不省着点用,没准只能让战士和敌人拼刺刀了。”
去打听消息的古察科夫,很快就跑回来向索科夫:“旅长同志,都搞清楚了,哨兵发现了一名骑摩托车的德国兵,正朝着我们这里而来,便开枪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看到一个德国兵就随便乱开枪。走,陪我过去,”索科夫气呼呼地沿着交通壕朝南面的阵地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别雷和第292师的联络员还在,又停下脚步,对别雷说道:“上校同志,您就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您看着处理吧。”
来到了还未完工的战壕里,索科夫看到战士们都趴在战壕里,枪口对着远处。等跟着古察科夫弯腰跑到了古尔季耶夫隐蔽的位置后,他直截了当地问:“上校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乱开枪?”
“旅长同志,”古尔季耶夫有些红着脸回答说:“我们正在修工事时,执勤的哨兵看到有一辆两轮摩托车朝我们这里驶过来,驾驶摩托车的是一名德国兵,便本能地扣动了扳机,从而引起担任警戒任务的战士们都开火了。”
索科夫探头朝外面看了看,只看到在五六十米外的位置,有一辆两轮摩托车倒在地上,但却没有看得人。索科夫扭头奇怪地问古尔季耶夫:“上校同志,德军的摩托车手在什么位置,我怎么没看到他?”
“弹坑里,中校同志。”没等古尔季耶夫回答,旁边一名小战士就抢先回答说:“德国人躲在弹坑里。”
搞清楚德国人躲在弹坑里,再听听战壕里不时响起的枪声,索科夫皱着眉头对古尔季耶夫说:“上校同志,步枪打出去的子弹不会转弯,可没法击中躲在弹坑里的德国人。让战士们停止射击吧,别浪费宝贵的子弹了。”
“传我的命令!”古尔季耶夫连忙冲着身边的战士命令:“让所有人停止射击!”
阵地上的枪声停止后,索科夫见远处的弹坑里有一顶钢盔升起,又快速地缩了回去,可能是担心这边阵地上有狙击手。不过钢盔缩回去后不久,弹坑里忽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一名战士侧耳聆听了片刻,忽然惊奇地叫了起来:“德国人在唱歌!”
“唱歌?!”古尔季耶夫听到战士这么说,不禁一愣,“他都死到临头了,还唱什么歌?”
“不要说话。”趴在旁边的索科夫打断了他们后,自言自语地说:“虽然听不清楚他唱的是什么,但调子好像很熟悉。”
“是《国际歌》,中校同志。”索科夫刚说完,小战士就接着说道:“我听清楚,他唱的是《国际歌》。”
“见鬼,这怎么可能?”古尔季耶夫瞪大眼睛望着远处的弹坑,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德国人怎么会唱《国际歌》?”
对于小战士的说法,索科夫丝毫不怀疑,《牢不可破的联盟》要等到1944年才能成为苏联国歌,而如今的国歌就是《国际歌》。他聆听了片刻,听出德国人虽然是用德语在演唱,但歌曲的旋律是《国际歌》无疑。
索科夫扭头对古尔季耶夫说:“上校同志,派几个人过去,把那个德国兵带过来。记住,别开枪,要抓活的。”
古尔季耶夫点了点头,随后叫过一名少尉,让他带着几名战士朝远处的弹坑走去。这些战士边走边大声地喊:“亨德霍赫!亨德霍赫!!”
躲在弹坑里的德国人表现得很配合,他一听到有人在喊“亨德霍赫”,连忙高举着双手从弹坑里走了出来。可能是因为担心,他的嘴里依旧用德语唱着《国际歌》。
少尉见德国人没有反抗的迹象,便带着手下的战士一拥而上。先是搜查了一下德国兵身上有没有武器,随后将他反剪着双手,押着朝阵地的方向走来。
索科夫望着被押解过来的德国兵,好奇地问古尔季耶夫:“上校同志,您觉得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唱《国际歌》呢?会不会是德共D员,我记得在战争爆发前几个小时,就曾经有一名德共D员向我军投诚,报告了法喜寺德国即将进攻我国的消息。”
但古尔季耶夫却警觉地说:“旅长同志,我们刚到这里,就有一名德共D员前来向我们投诚,这是不是太巧合了点?”
对于这种在战场上主动投诚的德国兵,索科夫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听到对方唱《国际歌》时,他的心里还一阵狂喜,以为对方是自己的同志。可此时听到古尔季耶夫这么一说,他心里的想法不禁又发生了动摇:“上校同志,那您觉得他是什么人?”
“我觉得他可能是德国人派来的间谍。”古尔季耶夫把握十足地说:“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见过,德国人派来假装投诚的间谍,有的甚至身上还携带有能以假乱真的党证。”
“你们师里有懂德语的战士吗?”索科夫望着古尔季耶夫说道:“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他的身份,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古尔季耶夫摇着头,苦笑着回答说:“原来师部有一名懂德语的参谋,可惜已经在战斗中牺牲了,如今师里找不到懂德语的人。”
就在索科夫考虑是否派人把俘虏送到第24集团军司令部,由那里懂德语的人进行审问时,却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扭头一看,原来是别雷和阿斯凯尔正沿着交通壕朝自己走来。
别雷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好奇地问:“旅长同志,出什么事情了?我好像看到我们的战士俘虏了一名德国兵。”
听到别雷的询问,索科夫便把刚发生的事情,向他讲述了一遍,最后遗憾地说:“可惜没有懂德语的人,否则我们也可以搞清楚他是什么人。”
“中校同志,我懂德语。”谁知索科夫的话刚说完,担任联络员的阿斯凯尔就上前一步说道:“我可以在您审问俘虏时,为您充当翻译。”
见阿斯凯尔居然懂德语,索科夫不禁喜出望外,他先向对方表示感谢后,就准备就地审问俘虏。谁知别雷却制止了他:“旅长同志,这里人多嘴杂,不太方便,我看还是回指挥部,在那里审问俘虏吧。”
索科夫他们在占领阵地时,躲在指挥部掩体的敌人,因为据不投降,是被战士们用手榴弹炸死的。索科夫嫌那里的血腥味太重,始终不愿意进去,但此刻听别雷主动提起,他也不好再反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索科夫他们来到指挥部,刚刚坐下,俘虏就被押了进来。索科夫看清楚对方是一个中等身材,留在金黄色短发的年轻士兵,便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阿斯凯尔连忙索科夫的话翻译给俘虏听。
“我叫鲍尔。”俘虏说完自己的名字后,没等索科夫再问,便主动地说出了自己所在师的番号,以及自己的军衔和职务。
得知对方只是一名普通的工兵下士,索科夫觉得兴趣缺缺,按照他的想法,一个普通的士兵能了解什么重要的军情?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投降,又曾经唱过《国际歌》,没准已经让人把他拉出去枪毙了,反正现在也没有收容俘虏的条件。
古尔季耶夫见索科夫有些心不在焉,便猜到他对这种小虾米不感兴趣,便主动代替他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听到古尔季耶夫的问题,鲍尔连忙挺直身体回答说:“传达命令!”
“传达命令?!”索科夫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命令?”
鲍尔虽然不知道索科夫的身份,但见坐在旁边的两名上校,对他这位中校的态度都是恭恭敬敬,便猜到他是这里主事的人,连忙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师部的命令说,由于兵员不足,暂时无法抽调力量加强这里的防御,希望他们能坚决地挡住俄国人的进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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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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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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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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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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