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只是一名普通的内务部战士,听到打电话的人是索科夫时,立即从座位上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说:“您好,司令员同志。科长正在审讯俘虏,需要立即叫她过来吗?”
“审讯俘虏?”索科夫听后不禁一愣,随口反问道:“审讯什么俘虏?”他可不记得抓了什么俘虏送回了奥塔茨。
“就是白天的那个女狙击手艾丽娅。”战士回答说:“科长觉得在她的身上,还能挖出更多的情报,便连夜对她进行审讯。”
索科夫想起下午要审讯时,自己正好接到了来自切尔诺夫策方向的战报,一时脱不了身,便把审讯的工作交给了特勤科长。至于他们是如何从艾丽娅的嘴里,得到了想要的情报,他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听到战士说起特勤科长又在审讯女狙击手,索科夫不禁皱起了眉头:“下午不是审讯过么,现在再审能审问出什么东西?”
“司令员同志,”战士有些迟疑地说道:“科长说,她肯定还有很多重要的情报没有交代,晚上对她动用点手段,没准就能把她所知道的东西都挖出来。”
索科夫听到这里,顿时怒了。如果特勤科长搞什么严刑逼供,就算能问出点什么,恐怕情报的准确性也要大打折扣,所以他不悦地吩咐战士:“让特勤科长立即来接电话。”
几分钟之后,索科夫听到特勤科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特勤科长,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科长同志,”索科夫冷冷地说道:“听说你正在审讯室里,给被俘的艾丽娅上手段,不知她又招供什么了吗?”
“司令员同志,根据我的判断,艾丽娅在下午的审讯时,肯定还有很多情报没有交代,所以便连夜对她进行审讯。”
索科夫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竭力用平稳的语气问道:“有哪些情报没有如实交代?”
但特勤科长显然没有听出索科夫声调中带的怒气,还如实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她没有招供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说,她和上级联系的电台在什么地方?又是谁为她提供了炸弹和军服,并帮助她混进了司令部的厨房。”
特勤科长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索科夫的头顶炸响。如果对方不说这些,他还压根没有注意到艾丽娅的身上还有这么多的破绽。如此说来,她下午招供的那些东西,恐怕也掺加了不少误导己方的内容。
索科夫忽然有一种自己被涮了的感觉,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等自己的情绪平稳后,淡淡地问:“那她今晚都交代了一些什么?”
“她已经交代了电台和密码本的藏匿地点,我已经派人去取电台了。”
“科长同志,”想到艾丽娅下午都没有说电台藏在什么地方,但晚上审讯的效果居然如此明显,他忍不住好奇地问:“她白天都没有交代的问题,晚上居然如此轻松就交代了,你是如何做到的?”
“司令员同志,艾丽娅被俘时负了伤。”特勤科长向索科夫解释说:“军医给她动了手术,如今麻药效果还没有完全过去,正是一个人的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所以我们很容易就问出了想问的内容。”
“没有对她用刑吧?”索科夫担心特勤科长是严刑拷问,到时问出的东西,有可能是屈打成招,所以委婉地说道:“若是一味地通过用刑来获取口供,得到的供词里多少会有一些虚假的成分。”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特勤科长回答说:“我从事这个职业已经二十多年了,在如何让敌人开口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
既然特勤科长都这么说,索科夫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术业有专攻,自己指挥打仗是一把好手,但说到审讯俘虏,却远远比不上特勤科长了。“好吧,科长同志。如果你的部下找到了艾丽娅的电台,记得及时通知我一声。还有,你一定要问清楚,她是在什么地方搞到的军服和炸药,又是谁引导他们进入了司令部厨房的。明白吗?”
“明白,司令员同志。”特勤科长胸有成竹地说:“我一定会从她的口中,问出您想要的一切情报。”
“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和特勤科长通话时,特罗菲缅科隐约听到了只言片语,此刻见索科夫放下了电话,便过来试探地问:“你和特勤科长说了些什么?”
索科夫抬头望着特罗菲缅科说道:“副司令员同志,特勤科长告诉我,他觉得艾丽娅在下午审讯时,有很多重要的内容都没有交代,所以他连夜再次审讯,希望能找到一些对我们有用的情报。”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德国人除了在奥塔茨方向外,还分别往切尔诺夫策和温格内派遣了狙击手小组,并采用了应对措施,继续审问她,还有什么必要呢?”
“非常有必要。”如果索科夫没有和特勤科长通话,恐怕此刻的想法和特罗菲缅科也差不多,但此时他却正色说道:“下午的时候,我们的关注点都在切尔诺夫策被德军突破的防线上,所以很多事情都忽略了。比如说,她是如何搞到我军军服和炸药,又是什么人的帮助下,混入了我们的厨房。”
特罗菲缅科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回想起爆炸发生后,司令部里一片混乱的场景,觉得如此重要的问题,自己居然忽略了,顿时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司令员同志。”特罗菲缅科停顿片刻后,开口问索科夫:“艾丽娅招供了吗?”
“这些问题,她暂时还没有招供。”索科夫说道:“不过她说出了自己藏匿电台的位置,如今特勤科长已经派人去取电台了。至于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看我们的战士能否取到电台。”
等了半个多小时后,指挥部里电话响了起来。
科什金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本能地冲到了电话机前,就在他试图伸手抓起电话时,忽然想起自己是在指挥部,而不是自己的营部,有些电话不是他能接的。于是他向索科夫投去询问的目光,看自己能否接这个电话。索科夫见科什金向自己投来了求助的目光,猜到了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接电话。
得到索科夫授意的科什金,立即抓起话筒贴在耳边,大声地说:“这里是司令部,有什么事情,请讲!”
电话另外一头的人听到科什金的声音,楞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是科什金大尉吗?我是特勤科长,我有重要的情报,需要立即向司令员报告。”
科什金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索科夫,随后对着话筒说:“司令员同志正在忙,没有时间接你的电话,有什么事情,你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好在特勤科长知道科什金是索科夫的心腹,而且也是来自内务部,对他天然就有几分好感。此刻听科什金这么说,也不怀疑对方是在信口雌黄,而是如实地报告说:“我们派出去去电台的战士回来了。”
“哦,取电台的战士回来了?”科什金试探地问:“电台真的在艾丽娅所说的地方吗?”
“是的,大尉同志。”特勤科长如实地回答说:“我们的确在她说的地方找到了电台,但是我们的人赶到时,电台已经被破坏,密码本也被销毁。”
科什金听到这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用手捂住话筒,向坐在旁边的索科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特勤科长说取电台的战士已经回来。不过他们赶到时,电台已经被损毁,密码本也被销毁。”
索科夫听到这里,有些沉不住气了,伸手接过科什金手里的话筒:“科长同志,我是索科夫,把你刚刚说的内容,再向我重复一遍。”
特勤科长听索科夫这么说,不敢怠慢,赶紧又把自己刚对科什金说的内容,又再度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道:“司令员同志,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您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艾丽娅?”
“看来这个女人对我们隐瞒了不少东西啊?”原本还对艾丽娅怜香惜玉的索科夫,此刻也不免动了真怒:“军服、炸药以及她如何混进司令部厨房的事情,她招供了吗?”
“没有,司令员同志,没有招供。”可能是担心遭到索科夫的责备,他还主动说:“我们在审讯过程中,她忽然昏倒过去。我们找来了军医救治,但她始终没有醒过来,结果导致我们的审讯不得不中断。”
“什么,突然昏过去了?”索科夫有些诧异地说:“军医有没有说什么,会不会是伤势太重,所导致的昏迷?”
“不是的,司令员同志。”特勤科长有些迟疑地说:“军医私下偷偷告诉我,说艾丽娅可能是不想再接受我们的审讯,所以故意装作昏倒。”
“那军医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不再装昏迷,而直接醒过来呢?”
“恐怕不行,司令员同志。”特勤科长苦笑着说:“军医尝试过很多种办法,但却始终无法让她清醒过来。”
“军医在哪里?”索科夫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然后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但要实施这个计划,需要医生的通力配合:“让他过来接电话,我有事情要吩咐他。”
军医可能就一直待在特勤科长的身边,听到索科夫要找他,听筒里立即就传来了他的声音:“您好,司令员同志。”
“您好,军医同志。”索科夫客气地问:“您真的没有办法,让艾丽娅不再假装昏迷吗?”
“司令员同志,我已经试过了许多办法,但都没有效果。”军医无奈地说:“有句老话说得好: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xiumb.com
“军医同志,不要那么绝望吧。”索科夫笑呵呵地说:“我到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她不再假装昏迷。”说完,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军医。
军医听完后,楞了许久,虽然他明知道索科夫看不见,但还是竖起了大拇指,连声说道:“司令员同志,您的这个办法真是太绝了。您放心,我这就去实施您的计划,最多四十分钟,我就能让她从假装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军医在特勤科长的陪同下,回到了审讯室。望着躺在一张木板床上的艾丽娅,他问自己的部下:“我刚刚出去后,她有没有苏醒过?”
“没有,科长同志。”旁边站着的战士摇着头说:“半天动静都没有,看样子是伤势过重,导致她昏迷了过去。”
看到军医把手里提着的小皮箱,放在了艾丽娅的身边,然后打开盖子在里面翻找。战士忍不住好奇地问:“军医同志,您在做什么?”
“哎,我看这个女士可能是伤势太重,所以昏迷了过去。”军医假装皱着眉头说:“我给她打两针营养针,以确保她的体力。”说完,已经从包里翻找出了要找的针剂,三下五除二就给艾丽娅的手臂上打了两针。
看着军医给艾丽娅打完针,特勤科长小声地问:“军医同志,大概多长时间能见效?”
军医抬手看了看表,随后低声地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多半个小时,就能见效。”
旁边的战士听到特勤科长和军医两人如同打谜语似的对话,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不过他的职务低微,也不敢随便问到底是什么回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审讯室里的众人目光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木板床上的艾丽娅。最开始时,她躺在上面一动不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出现了微微的颤动。最开始时,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但时间一长,她整个身体都抖了起来。
特勤科长见状,向军医投去了原来如此的笑容,随后冲着躺在木板床上的艾丽娅说:“行了,艾丽娅别再装昏迷了。假如你不想尿在裤子里,就快点起来去上厕所吧。”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双眼紧闭的艾丽娅猛地坐了起来,翻身下床后,快步地朝旁边的卫生间跑去。
看着艾丽娅狼狈的样子,特勤科长不禁好好大笑起来,随后对军医说:“军医同志,真是没想到,司令员同志居然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一招,让艾丽娅根本没法继续装昏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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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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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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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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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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