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岁禾该不会以为他还是原来的江黎?
“是我。”江黎沉声说了两分字。
岁禾无语,当她认不出来吗?
“对,没错,我说的就是你。”岁禾直言道。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窝在一个四方天地里和一群女人宅斗雌竞真是太无聊了,外面的天地如此广阔,反正江家没有江闻雨的狗屎运,迟早腐败,本来现在就已经千疮百孔了,何必抱着一起死呢?
江黎沉默了两秒,“就为了要回你的嫁妆?”
岁禾:“......”当然,这是主要原因。
“什么叫就?那可是十万两银子,你们江家可真是奢靡,还不要脸,你一个庶子媳妇的嫁妆都好意思坑,还有你那个大哥,不是清高的大才子吗?他每年游学画费多少银子,还不是从江家公中出吗?那不就是我的钱?”
江黎见岁禾斤斤计较恨不能现在就掏个算盘出来算算江家花了多少银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来,看一下这个够不够赔你的嫁妆银子?”
说着,江黎从袖袋处掏出了一根簪子在岁禾眼前晃了下。
这间屋子比江听雨的也亮不到哪里去,岁禾被这璀璨的宝光晃了眼睛,尤其是原主因为营养不足,有点夜盲,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强光。
但岁禾不觉得刺眼,毕竟这世上谁会讨厌金钱折射出来的光芒呢?
这是极为罕见的三色宝石,琉璃一样的质地,里面却有细碎的晶体,像是将银河都嵌入其内,流光溢彩璀璨生辉。
该有这完美的钻石切割工艺,岁禾肉眼看不出来江黎到底切割了多少个面,但她知道这在现代的科技都是难以做到的工艺。
这东西就是大内收藏了,那也是能流传千古的珍品。
“好东西,你哪里拿到的,你该不会是偷顾客的料吧?”
岁禾和江听雨产生了一样的疑问。
这样真的不会被人打吗?这么珍贵的宝物!
江黎脸黑了一下,他是那种会偷东西的人吗?又不是一定要偷,他能骗为什么要偷?
“放心吧,来路正规,南洋府陈家在琉璃国偶得了一小块三色琉璃石,但是苦于没办法切割,根本无法雕琢,藏在陈家三年才找上原主碰碰运气,原主想靠雕刻琉璃石扬名,让江州录为他这个儿子骄傲,于是撒谎他能够雕刻,原主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无能为力,后来江州录知道了这颗三色琉璃石在原主手中,就想占为己有,利用自己的身份逼迫陈家,双方扯皮快半年了,那三色石就在我手里放了半年之久,前些日子我来到这里就将三色石雕刻好送还给陈家了,一块石头我雕刻了半年,还为陈家顶住了江州录的压力还给了他们,他们给我一小块做报酬很合理吧?”
“那江州录知道你把东西还给陈家了吗”岁禾连忙追问。
江黎摇摇头,“不知道。”
岁禾眼睛一亮,“我们是不是可以就此拉拢一把陈家。”
岁禾知道这个陈家,古代的宗族势力很强大,一个宗族为了团结自己的势力,那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盘根错节的利益网以姓氏为单位紧紧联系在一起,撼动他们的利益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有道是流水一样的朝代,铁打的士族,宗族的存在深远到一直到千年后现代化社会形成,也依旧存在。
而织陇陈家乃苏州陈家一脉的旁枝,陈家虽不似阴山江家一样人才辈出,但他们是晋国最大的珠宝商,底蕴没有江家深,但富硕却少有家族能与之匹敌。
有了钱之后,陈家理所当然得想办法摆脱商贾的身份,得让自己有权才不会被上位者当成待宰的肥鱼。
陈家举族之力培养考生,但收效甚微,官场可不是没有根基的学子能轻易混的,于是陈家另辟蹊径,培养陈家的女儿,让她们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高门处,利用裙带关系捞好处。
只是哪怕有丰厚的嫁妆也只是做妾的命,有权势的高门根本不会娶商户女为正妻。
岁禾叹了口气,牺牲的永远是女人,这些女子就这真的甘愿为妾,还是带着丰厚的嫁妆倒贴,只为给家族谋福利?然后让自己的儿子女儿成为庶子庶女重复他们的悲惨命运吗?
就算愿意,那也只是被从小受到的教育给彻底洗脑了,彻底没有了自我,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一个货物,一生都在证明自己的“价值”,比如原主。
很多妾室并不是现代社会中的小三,绝大多数都是男权社会下没办法选择,只能被压迫的可怜人罢了。
岁禾和江黎对视了一眼,江黎道:“陈家出了一个妃子,还生下了一个皇子,就是五皇子,陈家急急忙忙,甚至病急乱投医找原主雕刻三色石,是织陇陈家想趁此巴结陈妃,以此回到宗族,因为陈妃下令,陈家必须要给她找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发簪,她要在太后的寿礼上献上去。”
岁禾轻笑,“如果陈家拿到你雕刻的发簪得了太后和帝王的嘉奖,江州录可能杀了你的心都有。”
如果说原主是被夫权和父权pua到脑子不正常的话,那江州录就是被宗族pua了大半辈子的。
他的半生都想要带着儿子孙子回到宗族,被宗族放弃让他觉得很失败,仿佛人生就此没有了价值,他还在五服之内,要是他没有建树回不到宗族,那他的后代和阴山江氏的关系就可以用稀薄来形容了,这让他怎么甘心?
所以,哪怕江然没有儿子,只要他能中进士,并且名列前茅,那还有重获家族重用的那天,他也算为宗族培养了一个人才,为阴山江氏的辉煌再添一块砖,他的后代能继续被江氏庇佑,那他也就能瞑目了。
故而,江州录要是知道他这三儿子有能力雕刻那三色石,晋献上去能得皇上太后的喜欢,那这东西他要是能晋献给江家,那他岂不是不用等到江然考个名列前茅的进士,就能提前一步重获宗族的赏识?
要知道,阴山江家也是有妃子的,还是贵妃,苏州陈家在阴山江家面前,也不过如此,还怕他不成?
果不其然,岁禾猜中了,两天后江州录就气冲冲地来到的三房的正厅,想来是收到了陈家已拿回三色石的消息。
“江黎,我让你收好那块三色石好好琢磨,你听不懂人话吗?”江州录气急败坏道。
江黎演技不输岁禾,他眼里平静中带着淡淡的迷惑,垂眸后退了一步,看着像是惶恐,其实是害怕江州录口水溅到他身上。
“回父亲,您的意思不就是让我好好琢磨,然后雕刻好再送还给陈家吗?这次孩儿收了两万两的手工费,儿子为了咱江家赚了两万两银子,正好我媳妇的嫁妆也花得差不多了,就让我这个儿子来承担起咱们江家的重担吧!”
江州录:“……”承担你奶奶个锤子。
两万两顶什么用,你这智商江家只靠你算是完蛋了,两口子都是钻钱眼里的废物,没个儿子要钱有什么用,这傻儿子这么些年没有嫡子连个庶子都没有,只生了江听雨之后就连个怀孕的消息都没传出,这傻儿子该不会是不行吧?
晦气死了。
江州录心里一通乱骂,但木以成舟,骂也没用,先将两万两银子拿到手再说,否则击溃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还白白得罪陈家。
“那两万两银子呢?”江州录觉得自己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江黎从他带回来的盒子中取出了一块玉石,那透亮盈绿的色泽一下子就让江州录瞪圆了眼睛。
极品翡翠啊,还是这么大一块,可遇不可求的珍宝。
“父亲,这是我花了两万两银子在一个玉石矿商手里买下来的,本来这是他们的传家之宝,只是他的独子得了怪病,贱卖这极品帝王绿翡翠,他说两万两我刚好有就买下了,这要是雕刻下来,四万两不在话下……”
听到这里,江州录心里就是一抽,这傻儿子怎么就这么实诚呢?人家说两万两就两万两?不会压价吗?
但是事已至此他说什么都没有,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快点卖了这翡翠,他要用的银子不够,他必须要升迁到南洋府城里去,否则他死也不瞑目。
但见江黎夫妻俩都一脸纯真,等着夸奖的蠢样,就觉得心口有点疼!
“哼。”江州录冷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江黎,“你今晚垫高枕头好好想一下你自己错在了哪儿,这次县巡你就不用跟我去了,手上的活也别做了,不准再去工房,雕刻几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真就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奇淫巧技就让你飘上了天,难怪你读书无建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就不是那等上品人!”
这话真是专业父权pua典范,教训人也不说孩子错在了哪里,非要孩子胡思乱想否定自己的一切去寻找自己错在了哪里,孩子想不出来就贬低他愚蠢,打压孩子的一切,专挑孩子擅长的东西否定,恨不得他内心觉得自己低贱一无是处,永远也飞不起来,甚至觉得自己都不配飞翔,一辈子当个风筝一样被跩在手里操控。
岁禾冷下了脸色,她还没见过江黎被人羞辱至此,他可是开着十七级机甲收获星际联邦的大将军啊,凭这老货也配!
她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江黎给拦住了,江州录也只是发发脾气,没想现在就处罚这个三儿子,毕竟他的雕刻手艺还是有点价值的。
江州录走后,岁禾气鼓鼓地甩了下衣袖,转身问江黎,“那翡翠是假的吧?”
以江黎的性格,绝不可能白白便宜人渣两万两。
“假的。”江黎悠哉地给自己和岁禾倒了杯水,“喝杯水消消气,咱们还能吃亏不成?那翡翠只有外面的一层是真的,我弄出来的假货,而且,这次我要让他掉一层皮。”
说着,江黎见岁禾还是一副气不忿的样子,好笑地从怀中取出了被他捂热乎了的两万两银票,递到了岁禾手中。
“来,还你嫁妆的五分之一。”
第二天,江州录下了班之后,就带着玉石去到了玉石专家王礼那里评估价值了,他对玉石有研究但具体要卖到什么价位利益最大,他还是没把握。
他去到王礼处,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阵悲怆的哭喊声。
“王先生,我真的是熬不住,我请了侍奉过皇帝的道一真人,给我儿子练续命的丹药,可是那些材料五洲大陆都难寻,炼制的费用就是都快掏空了我所有的家底,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祁家五代单传,可不能断在我这里啊,这是我祁家的根啊,怎么都要保住他的命,至少也要生下儿子有了后代我才能瞑目啊……”
这声音悲怆得也只有快绝后了的封建男人能发出了,江州录很理解这位祁先生的心情,信了大半。
“这块血暖玉你就给我估个价,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吧,我也不敢卖给别人,害怕被人劫财害命啊,这十里八乡人都知道王先生您高风亮节,我才来碰碰运气,这东西有价无市,就是卖个十几万两都不在话下的,现在只要十万两,不!八万两就成……”
江州录一听到血暖玉心里就是一惊,好东西啊,那真真是正中他下怀的好东西啊,江贵妃冒险生下了儿子之后,身体就很畏寒,阴山江家正满世界寻找暖玉呢,要是他能进献上去……
江州录光是想一下,心跳就飞快。Χiυmъ.cοΜ
只可惜王礼也在,要不然他直接杀人夺宝还不用花这八万两。
这王礼是能人,因为通晓玉石被喜爱收藏玉石的刺史大人赏识,因为为人品行端正,跟很多达官贵族也有结交,他来到这里还是因为织陇是离琉璃国最近的地方,他来这里只是中转,过几天要去琉璃国寻找玉石。
江州录心里飞快盘算着得失,他要是等这个姓祁的离开了,再找机会下手……
可这姓祁的貌似就只将暖玉的消息告诉了王礼,这王礼这么刚正,要是怀疑起他来,在刺史大人那里告他一状,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么想着,就听那王礼叹然道:“祁先生,并不是王某不愿买下这块暖玉,而是王某实在是囊中羞涩啊,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其他有财力之人?”
江州录狠狠咬牙,心下一狠就迈步进去,出声询问:“这位祁先生可真是有血暖玉?”
……
就这样,江州录花了八万两银子买下了血暖玉,为了凑这八万两他还将江黎给他的翡翠卖给了王礼,毕竟江观雨的聘礼中很多都是物件没法立刻变现,凑齐八万两现银,几乎掏空了江家的存款。
江州录兴匆匆地抱着血玉回家,通知了阴山江家人,只是还没有等到回复,王礼就一脸怒气地找上门来了。
“江县太爷,你贵为一方父母官,干这种丢人的行当就考虑过你江家的名声吗?”
江州录:“……”
两人掰扯了一通,江州录总算听明白了王礼所说的,就是江黎给他的那颗翡翠是假的。
怎么可能,他三儿子是雕刻出身,还能不会看玉石是真是假,但是转念一想……王礼这人也没有理由坑他啊,两万银子对王礼来说不算什么。
“这玉石造假极为高明,只有外面的一圈是真的。”
等等,这假玉石连王礼都给骗了?江黎说过,卖给他玉石的人也姓祁……
一想到某种可能,江州录就感觉一阵血气上涌,白眼一翻,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而三房庭院中,岁禾愉快地接过了四万两银票,嫁妆回来了五分之三!
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之我养的崽全是炮灰岁禾江黎更新,穿越女判我女儿有罪4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