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木系异能像泄洪一样喷薄而出,她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住,双臂处开始鲜血迸溅,点点血花瞬间打湿了衣袖,血肉像是被锤烂一样脱落,风一吹仿佛衣袖里只剩两根骨头在晃荡。
岁禾的脸上像是被抽干血了般,苍白如纸,额头细汗密布,瞳孔都暗淡得像是失去了聚焦的能力。
系统在空间疯狂呐喊:“宿主你疯了?你的晶核已经有裂缝了……”
它是怎么都没想到岁禾会愿意走到这一步,因为她的晶核是跟着灵魂穿越的,有的世界法则厉害会把她的异能等级压缩,但还是那个她愿世界的晶核,这种损害是不可逆的,修炼异能一点也不修仙简单。
“岁禾,住手。”江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因为焦急而有点撕裂。
可即使他心急如焚也并没有出手打断岁禾,而是默默站在边缘安全的位置,以便自己能最迅捷地出手保护她。
岁禾这近乎献祭的举动所爆发出的巨大能量,是血魔祖的克星,蓬勃的木系异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血团。
血魔祖估计都没想到岁禾会跟他死磕到这个地步,围着血团的血雾已经散开,那血团凝结的血人一阵扭曲挣扎,似是在表述疼痛。
就在血魔祖想自断一臂挣开不要命的岁禾时,江黎左眼里的银月开始轮转,时空仿佛在这一刻是跟随着这轮银月的速度在转动的。
在血魔祖接触到沧澜剑剑尖的一刻,江黎轻轻呢喃了一声:“定。”
霎时间,时空禁止了瞬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江黎的左眼就流出了血泪,但付出是值得的,毕竟战场上就是瞬息决定生死。
江黎祭出了一面漆黑的阵旗,阵旗迎风自涨,不足一息时间,众人便觉得自己仿若身在阴曹地府,阴气肆溢,伴随着呼吸进入每个人的体内。
血魔祖的本体一阵变换扭曲,像是以此在表现自己的惊骇。
江黎准备的远不止如此,无数银月兽从他的袖里乾坤里冲出来,全是本体状态,一只只矫健优雅的黑猫,利爪泛着音乐色的光芒,有组织有纪律地往阵法的阵点而去,与太虚宗长老身化法身提高阵法威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竟然是……太阴之阵。”血魔祖几不可闻地呢喃,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有人复刻得出太阴之阵?
不,是比太阴之阵还要强,还要克他的阵法。
因为太阴之阵,直接和太虚宗的护山大阵结合成了复合大阵。
阵法大成之际,江黎不墨迹,直接站在阵眼上主控阵法,对着血魔主就是凌厉一剑。
太阴之力在阵法的加成下直接跃至仙力,开天辟地之势,像太冥之府的大门都被打开,世间一切阴之力都在此汇聚。
在这一刻,血魔祖的眼中终于有了恐惧,他没心思多想,因为他知道这一剑劈在他身上他觉得会境界倒退。
血魔祖几乎是本能地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但让他觉得诡异的是,自己的能量与那阵法的太阴剑气对冲之后,竟是被那股力量给吸收了,他的攻击反弹给回了他自己。
岁禾脸色苍白,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姜寻对叶一辰使用的阵法,应该就是这个太阴之阵的简易版吧?
她不禁看向站在阵眼处指掌乾坤的男人,好似能透过他的身影,穿越时空的碎片,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但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种阵法对江黎的消耗也是可怕的,他又朝血魔祖横劈了一剑之后,气息肉眼可见地萎靡了起来。
但是血魔祖只会消耗更快,整个血团只剩下一半了。
岁禾这个勤勤恳恳的奶妈,连忙给江黎补药,但是他的消耗就像是无底洞一般,岁禾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动用木系异能,只是脆弱的晶核经不起她这样的消耗,不过须臾就裂纹遍布,痛得她忍不住口喷鲜血,就这么喷了江黎满头满脸后,却还是强撑着没有倒下去。
因为她不知道,此刻她倒下了,江黎是会先救她还是继续弄死血魔祖。
现如今还是搞死祸害比较重要,毕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对了,还有一个祸害,那就是此刻还在装死,实则是神魂躲进了空间里的叶一辰,此刻他的躯壳正被燕回山趁乱给收进了袖里乾坤里,估计是想研究一下叶一辰身上的秘密,叶一辰估计也是想着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血魔祖身上,想着借助燕回山先躲过这一劫。
然而,并没有用。
江黎总共用了五次阵法剑气才磨死了血魔祖,但是岁禾和江黎两人已经到了快要垮掉的边缘,尤其是岁禾,说是奄奄一息都不为过。
但是她可不会忘记龙傲天才是那个真正的祸害,他还有一个大罗金仙的剑种,那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
一次到位连根拔起,觉不会再给他留有后路。
“爹,那叶一辰被燕回山藏了起来,不要让他们两个走出太虚宗,尤其是那个叶一辰,他必须死!”岁禾给姜慎传音道。
姜慎某种狠芒一闪,他可不会傻到自己出手,毕竟他和燕回山实力相差无几,所以他给剑无心传音先杀了燕回山。
剑无心大乘期的实力,根本就没有给燕回山反抗的机会,一弹指之间就被剑无心的一道剑气给弄死了。
所有然都还没有从血魔祖就这么灰飞烟灭了的时侯,就见剑无心出手弄死了恒星宗的宗主。
这下子可大发了,那人宗门的宗主都给杀了,这已经不是不给面子的问题了,而是结下了死仇,先前唯恒星宗马首是瞻的狗腿子们,更是人人自危,毕竟太虚宗有了这等阵法利器,把他们全部留下来也不是办法。
但此刻姜慎岁禾等人的关注点都不在已经死掉的燕回山身上,而是燕回山死后,也没有从他袖里乾坤出来的叶一辰。
别人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是岁禾知道,他肯定是整个人都躲进了空间里。
但是空间是他最大的金手指,什么剑种,神兽圣莲都有出处,唯独这个空间仿佛是上天赐予他的,江黎也能一眼看穿他丹田之处的剑种,只是这空间他却从未发觉,还是岁禾告诉他他才知道的。
岁禾思绪一转,转头看向江黎问道:“江黎你有没有试过将你的精神力和你的破妄眼融合?这样或许就能够看见他空间的移动轨迹了。”
岁禾的想法叶一辰不知道,此刻他正浑身冷汗地瘫坐在空间的灵泉边,此时的圣莲已经苏醒了,那么大的动静他要还是醒不过来,那大概已经死了。
“圣莲前辈,怎么办啊,外面的都是要对我图谋不轨,甚至要围剿我的人,我被困在太虚宗的阵法中出不去了。”
叶一辰近乎是祈求一般地看向还在懵逼中的圣莲,希望他能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圣莲抬眼往外面的人群中一扫,心头就是陡然一惊,不说这个他都看不透的阵法,就是外面那些人的修为,也不是如今孱弱的他能对付得了的。
如果说是以前,圣莲还会觉得自己眼光真好,他选的徒弟仅仅是三年时间就从筑基期直接突破到了金丹期,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大场面,连站在颠覆的高阶修士都屈尊降贵出手,那证明他的可造性很强。
但现在嘛……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甚至觉得他这徒弟身上的气息有些难闻,他是先天的澄净之体,极其厌恶阴晦之气,但是这个徒弟不知走了什么歧途,没有魔修的癫狂却有魔修的晦气。
但是他现在就在人家的仙府当中,不帮忙也不行,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当他眼神扫到姜寻的时侯,整朵莲都惊呆在原地。
这个姜寻的丹田里居然有一株存活的圣莲?他认得那是自己当初的根茎,可这怎么可能?谁有这个大仙力能够在这凡界养活一株圣莲。
是了,肯定是那位深不可测的凌波道友出手的,此刻她虽然不在,但是这个姜寻是太虚宗弟子啊,伤害太虚宗岂不是和姜寻为敌?和姜寻为敌与得罪凌波道友有什么区别。
此刻的圣莲和小青龙的想法是一样的,那姜寻人品心性不错,天赋也强,他怎么就看上了叶一辰呢?就因为他有着紫金色的气运?
可是姜寻有水灵啊,况且他旁边就有着能养活他根茎的凌波前辈,他为什么傻逼到舍近求远,还要分割一条根茎,只为了得到一个跟着叶一辰的机会?他当初真的是脑子有病了吗?
见圣莲还在发愣,叶一辰气不打一处来,又看见了在一旁同样装死的小青龙,恐慌加剧了他的暴戾。
他口不择言道:“你们两个都是自愿跟着我的,我并没有强迫你们什么,反而是你们一直在利用我的仙府空间,现在总要给我一点回报吧?”
这话让小青龙和圣莲都无语至极,小青龙屡次救他于水火,仗着它会破阵,经常给自己立精通阵法人设。
圣莲就更不必说了,毕生不传的炼丹术都给他了,他这东西在仙界都是至宝啊。
两人都明白了,叶一辰就是个永远都不会满足的贪婪之辈,眼里只有自己,自私自利对别人的付出都觉得是理所当然。
叶一辰不知道他这话真正让两人都心灰意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光环衰弱了,江黎接受了岁禾的建议,尝试着将精神力异能融入到破妄眼中,尝试了好几次之后才成功。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岁禾把木系异能用在这个世界的炼丹术上,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惊喜。
江黎竟然隐隐在阵法的边缘发现一个移动的……太极八卦图,这八卦图正幽幽地旋转着,混沌虚无般,也像是在遮挡着什么东西的面纱一样。
江黎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岁禾所说的叶一辰的空间,但是他的性格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又开启了太阴之阵,像对付血魔祖一样毫不留手地给叶一辰来了这么一剑。
剑意落下之际,叶一辰本来是不怕的,因为空间是万能的啊,是他的庇护所,可是他没有办法骗自己,就像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瞳孔因为不敢置信而放大。
因为,空间在颤抖,寻常蔚蓝如洗的天空竟然出现了道道裂缝,像崩碎一样,但更可怕的是那裂缝中有一股吸力正在把他拽离出空间。
空间不是他的吗?为什么不受他控制了。
在所有人眼中,虚空中忽然闪现了叶一辰的身影,以及一条刚长出角的小龙,还有一朵盛放着旺盛生命之力,澄净无垢得仿佛净水一般的圣莲。
但没有人忽略,在他们上方,还有一个小小的八卦镜,镜面旋转着忽然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后,就像是被人召唤了一般,猛地朝天空中飞去,瞬间隐入了无形。琇書網
“不!”叶一辰惊声大叫,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我的八卦镜,是我的!是我买的!”
这不是老天爷给他的金手指吗?他在21世纪卖假古董的摊位上买的,花的一百块钱,这不就是他天大的机缘吗?他不是主角吗?
反应过来后,叶一辰环视了一眼无数双要将他除之而后快的眼神,忽然开始疯狂大笑,因为穿越而来受到的每一分屈辱与疼痛此刻都历历在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要我死,那就陪我一起死吧?有整个修仙界的中坚力量做陪葬,我叶一辰不愧是天选之子啊!”
岁禾神色一冷,她知道他要干什么,因为她最清楚他的底牌,他身上仅剩的就是丹田里阴沟老鼠一样的剑种了,他要引爆那剑种。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叶一辰癫狂到想和所有人一起死的时侯,他看见了朝他攻击而来的高阶修士,他忽然冷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要不了你们大家的命,要了他的,那应该能心疼死不少人吧?”
话音未落,他就遭到了所有人的攻击,仅仅是金丹期的修为,瞬间就化为了齑粉,只是在他身死之前,还是没能如愿。
因为他分出去的一道凝练着剑种剑意的攻击,并没有落到那个让他嫉妒的姜寻的身上。
而是落在那个女修,太虚宗宗主的女儿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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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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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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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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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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