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韵讲完之后,还是心有余悸。

  “丁哥哥,这不是梦,对吧?”

  我点点头,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怕再吓着她。

  她想了一下,又问道:“你说昨天晚上的事,跟快递车丢失的案子有关系吗?”

  “我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我对她说道,“不过,昨天我看到一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

  说完,我告诉了她刘东七的名字。

  “刘东七?”

  花韵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一惊:“那是第一个失踪的快递车司机!

  那时,刘东七失踪之后,他的家属来到我们公司闹,最后他们敲诈了一大笔钱,这件事才算了结。

  所以,我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我听了她的话,想到了那座新坟,那个新立的墓碑。

  难不成,那个新坟下面埋的人就是刘东七?

  我又想到,昨天晚上想与花韵BAI花堂的那个男鬼,他看上去衣着风格与其他人不同,很明显他是个现代人。

  难道他就是失踪的司机刘东七吗?

  可惜花韵并不认识刘东丁七,再加上她昨天盖着红盖头,看不到别人的样子,所以也不确定。

  看来有必要回去再回一趟了,甚至可以考虑挖坟来查清真相

  不过我并没有马上掉头回去,而是继续开车朝前走。

  盲目走回头路,不见得是最优的选择,毕竟那里的线索太少了。

  而且从那天晚上,台上那个男鬼的傻样,可以看出,即便他是刘东七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就算是鬼物,也是被人封了嘴,堵了心的鬼物,想想当初在酒店里的残魂,怎么审都崩不出个完整的屁,那个被人布局的村子里,有价值的信息不一定多。

  况且,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继续向前,或许有更大的发现。

  此时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阳光驱散了黑夜,却没有驱散这山间的神秘。

  因为,这片山地突然起了雾。

  雾气中的山路更加难走,因为连灯光都穿透不了这层层的迷雾。

  原本在山间开车有种骑着骏马奔驰的感觉,但现在这头“骏马”被蒙上了双眼,所以它就变成了龟速前行。

  在迷雾中穿行,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仿佛人生一样,永远看不清前行的方向,只能在摸索中前行。

  而且在摸索的时候,你指不定会摸到什么东西。

  有人摸到了发财的路,有人摸到了心怡的人,有人摸到了不归的途,还有人摸到了要人命的邪物。

  我们今天就是如此,正在行驶中的汽车,突然看到路边出现的一个人影。

  那个人站在一个在雾气中翻腾的旗幡下,正在冲着路边招手呢。

  在雾气中,我看到这个人的身影很是诡异,首先他的身子一动不动,脑袋更是直的如同木头一样,只有右手的半个手臂,在那里来回晃。

  看上去,像是木头人,又像是稻草人,或者说,像个死人。

  我的心不由得绷紧了。

  这条路邪门的东西太多,不知道又是什么玩意。

  不过等我走了近了看,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假人。

  它虽然穿着华丽的衣服,不过却是一个木头脑袋,就连伸出的手也是木头做的。

  它站在一个旗幡下面,而那个旗幡上写着四个字:怔梦饭店。

  怔梦。

  这个名字起得不伦不类的,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此刻山路雾气弥漫很是难走,再加上忙碌了一晚,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所以,我就在饭店的招牌旗幡下面停了车,招呼着花韵下了车。

  从汽车里走出来,我感受到了山谷里的寒冷,特别是这些雾气,仿佛无数个小人带着冷冷的针朝你衣服里钻,把一点点的寒冷扎进你的皮肤。

  我看到下车的花韵也打了个寒战,然后皱紧了眉头。

  看来她是被冻得够呛,我们还是小看了这山里的天气。

  这里的温度可比我们想象的要低很多。

  下了车之后,我们就朝饭店里走。

  这个路边饭店很小,是由山上的木头搭建的简陋屋子,要不是那个惹人眼的木头人和那个招风的旗幡,也真的很难被人看到。

  我们还没有走到店里,花韵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丁哥哥,我害怕,这个屋子不对劲。”

  原来她皱紧眉头并不只是冷。

  我当然也感受到了这个屋子的异样。

  整个屋子透着一种邪气,这种邪气如同这迷人的雾气一般,迷上了你的眼,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又不让你看清它的真面目。

  不过既然来了,就进吧。

  我们来到这条山路,本身就是为了查清真假,解决邪门的事情。

  所以,遇到这些魑魅魍魉也很正常。

  我让花韵跟在我的身后,走到这个屋子的门口,就看到门口的炉子上支起了一口大锅。

  大锅的上面摆放着笼屉,这个笼屉雾气蒸腾,竟然与山间的雾气都融为了一体。

  伴随着雾气,这个笼屉里还飘出扑鼻的香气。

  这里面蒸的是包子,一种香得让人精神恍惚的包子。

  在这恍惚之中,我看到这个饭店门口出现了一个中年妇女,她挥着手对我们打着招呼:

  “哟,两位客人来得挺早啊,赶紧里面请,暧和暧和!”

  她的话看似热情,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温暖,那声音如同被冰冻过一样,让人忍不住又打个寒战。

  我和花韵也不客气,迈步走进了屋子。

  我发现这屋子比外面暧和不了多少,甚至比着外面还要冷一些。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单薄的木板子放在石头上,就当成了桌子,粗糙的树桩子摆在下面,就当成了凳子。

  这个屋子被一排玉米秆子隔成了内外两间,里面是厨房,外面是食堂。

  只是这个食堂不大,只摆了四张桌子。

  而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我和花韵竟然不是第一批进来的客人,食堂的四张桌子上,有三张都坐满了人。

  而最后那张桌子空空荡荡的,仿佛就是为我和花韵准备的。

  我也不惧,牵着花韵走到桌子前,先把神机箱放在桌子上,然后才和花韵坐下。

  那三张桌子的人刚才还在窃窃私语,听到我放神机箱的声音,立刻都把脑袋扭了过来。

  这些人身子不动,脑袋慢慢侧过来,如同木偶一样。

  我盯着他们每个人的脸,想看出什么端倪,这个时候,一个妖艳的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两位客人吃点什么啊?”

  原来是老板娘挡在我的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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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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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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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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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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