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府微微惊讶:“给我做的?多谢崔管事,可……这我怎么好意思呢?”
薛素道:“姑娘不必谢我,是县令的意思。”
崔元庭?这位领导太体贴了吧?
灵府觉得管吃管住,现在还发工作服了,每月八贯的高薪……嗯!这份工作她可以“007”的!
她不禁吐槽自己的社畜。
“那……就谢谢崔县令。”对着严肃板正的薛娘子,灵府不知要说什么。
倒是薛管事开口了:“灵府姑娘是县令的左膀右臂,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对英女和阿云您不必客气,有什么不道之处,姑娘若不愿处罚,尽管告诉我。”
灵府道:“她们做的挺好的。”
“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薛管事微一颔首,转身出去。
用罢晚饭,又过了半个时辰,灵府美美地洗了一个大澡。
初来这个世界,有两项是她特别不能适应的,一是如厕,二是沐浴。
没有现代卫浴系统,普通人家的厕所都非常的“传统”。
沐浴更是麻烦事,费水、费柴火,费劲……
一般人家光柴火钱就折腾不起,所以洗澡频率都很低。
直到搬进内衙,以上两项都得到了改善。
洗澡作为一项隐形福利,深得灵府珍惜。
每次洗澡,她都告诉自己要好好干这份工作,不为别的,就为需要时能好好洗个澡!
洗完澡,换上瞿氏新做的小衣,闻着身上澡豆残留的清香,灵府靠在书案旁看了一会儿……卷宗。
并不是她爱看卷宗,而是她还是没有太习惯脑子长时间没有信息输入的空白。
明天记得借几卷书回来——她暗暗告诉自己。
待头发干了,已是亥时初,按这里的作息是要睡觉的。
可想到在宋州路见不平的那一腿,那腿部肌肉酸爽的撕裂感……灵府默默地起身,把头发扎好,套了件外衫,提剑出去了。
再不练,肌肉萎缩了都。
正好,夜深人静,适合锻炼。
月下,灵府捡了一处开阔的地面,热身,做准备工作。
然后按照脑海里有的图景,一招一式练习起来,由滞涩到流畅,到微微发汗。
小半个时辰后,练得浑身筋骨舒泰。
灵府擦了擦汗,提剑回屋后,倒在床上不多时便睡熟了。
第二天上衙,灵府敏感的察觉,不知不觉中,县衙原有的势力布局已经被打破了。
徐柏兴获罪,皮县尉被州里传召,李主簿和张丘正得用,下面差役更是换了一大批。
这些都发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
那种处处掣肘的感觉淡了许多。
想到这儿,灵府悄悄问崔元庭:“蒋县丞现在干嘛呢?”
“我让他协同高县尉巡逻县内治安了。”
经过上次时间,崔元庭与蒋县丞也算是扯开了表面那层客气,半点不掩饰彼此的对峙甚至是敌对。
此时,城外树林中,蒋县丞和高县尉正骑着高头大马闲聊,马身上还挂着野鸡野兔等物事。
巡逻是不可能巡逻的,出来打猎还差不多。
高县尉指着蒋县丞马上挂着的猎物:“老蒋你这准头可以啊!”
蒋县丞挂着笑道:“不行啦,当年任参军的时候,别说这些,鹿子獐子也不知打了多少,现在……唉!就只能打些小玩意儿了。”
高县尉:“主要是咱这片树林里没有这些大家伙。”
“嘿,咱老哥俩好好的一个县丞,一个县尉,竟然沦落到没什么事做,大白天的在这里打猎,真是……”
蒋县丞一边抱怨,一边留意高县尉的表情。
高县尉:“打猎好啊,今晚省得买肉了,跑跑马心情也畅快。”
“高老弟,你这心真宽啊,你就不怕你我也像皮县尉一样,被崔元庭寻个错处打发了?”m.xiumb.com
蒋县丞斜睨他一眼:“反正我现在是被他架空了,徐柏兴被他入罪了,冯典狱被他打了一顿,上上下下换了多少人手你也知道。其实他不仅想整皮县尉,也想整我,说不定哪一天老哥我也被州里传召,听候发落了。”
高县尉面带微笑:“蒋老哥过虑了啊!谁不知道你在咱们县的威望?何况你在张刺史手下那么多年,从做参军到现在,那可是他的老部下了。崔元庭一个新来的县令,刻意耍些威风是有的,但还能撼动了你蒋哥么!”
蒋县丞拉着缰绳缓缓而行:“哈哈哈,那倒是!我蒋同范在这个地界这么多年,也不是哪个新来的想把我怎样就怎样的,不过我还是得提醒高老弟防着点儿。”
高县尉谦虚地点点头:“多谢蒋哥提醒,我一定小心。”
蒋县丞笑了笑:“客气什么,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你,我还是了解的。还是那句话,往后咱们还是同心协力!对了,过几日就是端午假,到时咱哥们去楚云楼畅快畅快……”
……
上午,崔元庭处理了几件政务,中间寻了个空当,问了问前去大通坊的差役。
差役回报:“禀县尊,大通坊鲁家前后三条街都没有小孩,也没有查到谁家有拨浪鼓,倒是有住户说那日巳时中曾听到拨浪鼓声,是常来卖货的一个货郎。”
时间吻合,货郎便成为了下一步重点搜寻的对象。
说来也奇怪,这货郎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差役去了他家,家里没人,问了邻居,邻居说从昨日上午出去就没见人回来。
这下子,货郎一下从潜在证人升级为潜在嫌疑人。
崔元庭让张丘拿了牌票,带了几名差役全城寻拿。
不得不说,有了职业危机之后的司法佐张丘办事就是有效率,半天的时间,就让他找到了躲在一间寺庙中的货郎。
崔元庭立刻升堂。
面对询问,货郎目光闪躲,神情慌张,一言不发。
崔元庭一拍怒棋:“来人,给本官撬开他的嘴巴!”
两名差役上前,立刻将货郎按住,尽管货郎拼命挣扎,但还是被撬开了嘴巴。
并不意外地,当堂众人都看见,货郎的嘴巴里那残缺了的舌头——
一旁听审的鲁舟大怒扑上来:“禽兽!是你这个禽兽!你还我女儿命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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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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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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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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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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