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三）
“我们这里不欢迎女巫。”神父冷冷的说。这时坐在一边记录此次案件过程的索恩打开因之的眼镜盒，他将眼镜戴上然后缓慢的开口。
“现在不会了，您继续。”索恩示意那个年轻人闭嘴，年轻人很有眼力见，他对索恩很尊重，马上乖乖的闭嘴。
“根据法律，这里是可以出现的女巫的，亲爱的阁下，”约瑟安娜用一种柔媚又带着讽刺的语调说着，“您没有忘记伦敦的女巫会，我想这可是教皇陛下也不好出面提及的事情，毕竟，这里是凯撒的地界不是吗？”
约瑟安娜的话弄的法官也不愉快，他冷哼一句，然后开口，“闲杂人等不得开口。”
布莱克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朝他看了一眼。
“那就我来说吧，”约瑟安娜道，她将垂掉出来的碎发赛会去，“你们的治疗方案一直被投诉，就拿发生在我的管辖范围的事件来说，你们将受害者关在教会的地牢中，他们本可以在第一时间得到治疗，你们却先去走程序，现在好了，我猜他们身上的问题更难解决了，如果这些人当中全部是没有姓名的平民，我猜你们会直接以最简单的法子处理掉，那就是火刑，可不巧，这当中有教会的人，案子发生的时候我也在场，并且我还是严格按照女王的法案行事的贵族。”约瑟安娜站的笔直她金红色的秀发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她露出的脖子又白又优雅。
“先生们，想想你们的上帝，”约瑟安娜拿出十字架，“我们是上帝的使者，是为光明与善良和黑暗为敌，请你们告诉我，这种行为是正确的吗？我只是要带会我的人个他们提供应当的治疗方案而不是被你们随意的判为有罪之人。”
约瑟安娜的话叫面前的神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暂停一会，”法官道，“公爵拿出你的文件。”
他重重的敲击铁锤。
约瑟安娜看着他们面前的天平，笑了笑。
*
“这东西好吃。”布莱克拿着修递上的蛋糕说道，“我还以为会很塞牙。”
她的眼睛很美丽，偶尔说话的时候会露出小孩子的一面，约瑟安娜很理解那个家伙为什么会迷恋她。
“他好像一直在想你。”约瑟安娜说，这是一件好事，她想。
“那又怎么样？”布莱克开口。“他和我之间的关系也说不清楚了。”
“是的，但我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约瑟安娜放下手中的咖啡，“我说真的，我觉得他比主教要，性感一些，我看见他的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了。”
“他是很性感，”布莱克小声的说，“比起他哥哥，他其实帅很多，我喜欢他兄长，但爱他。”
约瑟安娜被这个女人逗笑了，“你可真是一个迷人的女巫，什么人都敢要，并且似乎不考虑其他。”
“我是一个只会享受的人，当然真的陷入爱河之后在说，刚刚他打断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这个人很迷人。”
“哭泣就不迷人了。”约瑟安娜笑道。
“谁都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布莱克说，“过于情绪化的人是麻烦。”
约瑟安娜想到之前的自己，怪不得。
“对了，你准备下一场说些什么？”布莱克问。
“我猜这帮家伙会拿时间线做文章，找法案的使用范围。该死的，我要带回我的人。”约瑟安娜皱着眉头。
就在她开始调整自己的情绪的时候，一个少年从她身边走过，穿过休息室。
*
果不其然，开场的时候那个神父就不停的拿证据压安妮女王法案的时效性，约瑟安娜觉得脑袋疼，她想方设法的扯开话题。
因为她知道，女王的法案颁布的时候在仓促直接和旧有的法案博弈是难以胜利的，好在，只要胜利就好，不需要非得证明安妮女王今年的法案。
这个世界中，没有哪一方占据绝对的主导权。
之前的世界不也一样。
约瑟安娜喜欢站在优秀玩法。
她感到兴奋。
“关于受害者是先接受审判还是治疗，我想最早的教会法给出了答案，应该是照顾受害者，这一次，你们没有办到。并且是领主面前带走属于我们的责任。”
“他还不是公爵，安妮女王没有正式册封。”
“你是在我们虚弱的时候带走的受害者，事实是，该地的领主去追捕罪犯的时候你们也没有帮忙对吗”约瑟安娜感到愤怒，她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的。当时，在她昏倒之后，关伯兰假意放走死亡医生，之后马上去追捕他，该死的教会倒是抢先一步带人，好大喜功的小镇牧师，第二天那些来不及净化的倒霉蛋就被带到了宗教法庭，直接关在地牢中，要不是莎拉给安妮提醒一句有关贵族法案的事情，女王可能不会安排这次的审判。
在各方制衡之间找漏洞还是需要技术的。
好在还是有机会的。
“我们不知道事情的全部，并且我们也不是第一时间赶到。”
“你们第一时间在我的封地抓人。”约瑟安娜冷笑，“并且。”
她示意布莱克开口。
“他们不是被恶魔附身，宗教法律无法管理瘟疫相关的事件。”布莱克特意突出瘟疫一词。
“你觉得这和超自然事件没有关系。”法官开口，他的眸子是浅灰色的。好像一团灰雾。
“是的。”布莱克从座位上起来，站在法官面前。
“我可以谈谈我的高见吗？”她说道。
那个一直在和约瑟安娜辩论的神父准备开口，结果被法官制止了。
“那好，我就来说说我的看法。”
布莱克清了清嗓子。
“按照规定，只要和超自然现象勾连的案件才属于教会管辖，可是这一次的案子并不属于超自然，是类似于巫医的黑魔法，没有恶魔和邪灵，单纯的利用草药改变人类的形态，要归类的话此案件属于神秘学协会的管理范畴，而不是教会。”
“如果引发意外的人利用的是巫术那按照规矩依旧是属于教会的处理范畴。”神父道。
这个时候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一个矮小少年开口。
他是方才随着法官进来的，之前他一直不在。
约瑟安娜认出他就是之前在走廊上看见的人。
约瑟安娜感到这个人的灵魂是寒冷的，他好像没有一丝的活力，可是他偏偏是活人，并且还是一位彻彻底底的新教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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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属于我们负责，威廉。”少年低声细语，“我想约瑟安娜公爵的朋友说的对。”
“你在说什么？”那个年轻的神父不太高兴，他瞪了矮小的少年一眼。
约瑟安娜感觉的出，这个家伙可不是为了帮他们这边，她看向索恩，索恩似乎也对这个少年的出现表示疑惑。
他会是谁的人？
约瑟安娜开口，“看来连你们自己的人也这么看了。”
布莱克继续说，“巫术，黑魔法，以及所有教会明令禁止的东西其实诞生在基督教产生之前，那些神秘诡异的力量不是由宗教可以控制的，他们蛰伏与时间之流，随着历史的发展，斯图亚特王朝建立了神秘学协会，小亚瑟王承袭三地之位，和教会以及本土的魔法协定了新的管理条约，这是王朝诞生就有的，承袭上一个王朝，甚至在混乱的玫瑰战争之时就有存在的协定，女王的新令只是之前的规定的具象化提案。”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和恶魔相关。”那个矮小的少年开口。
“很简单。”约瑟安娜说，“你们的测试有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恶魔吗？只是感染。这一点你们一直知道。不是吗？很不巧，这一次是发生在我的封地上，并且我也是神秘学协会的负责人，于情于理，人，我要带走。”
约瑟安娜的态度极其的强硬，她容不得半点的沙子。
布莱克继续说着她的专业研究，一直和对面的那个神学院高材生对质，两边各执一词，布莱克显然占据上风，他们都清楚，教会开始强词夺理了，他们没有想到，约瑟安娜会带来熟悉所有超自然伤害案件的人，更没有想到一个黑女巫对于巫术，医疗甚至宗教的了解会这么深。
她的所有证据和数据都可以碾压对手。对方只有信仰作为依托，问题是布莱克和约瑟安娜是没有信仰的，她们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
“好了。”法官宣布这一回合的结束。
约瑟安娜感觉十拿九稳了。
但她还是没有放松下来。
身边的布莱克倒很是开心。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约瑟安娜的异常，约瑟安娜表面上是一副胜者之态，但她的内心开始了盘算。
“那个突然进来的少年是什么人。”
约瑟安娜感到不舒服，那个少年一直在看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就好像没有温度的玻璃。
“既然不是有恶魔入侵，那就和我们教会没有关系了。”少年说，“即便有，我们也不该审判不是吗？”说着他看向法官。
“根据带回你的人，公爵殿下。”他重重的敲击。
*
“晚上喝一杯。”布莱克在离开房间之前来到法官面前，此时这个男人摘掉了白色的假发，露出原本的发色，是漂亮的银色，配上他淡紫色的眼睛，毫无疑问这个男人的俊美优雅的。
“你为什么离开我，因为我哥哥。”他说。
“不是，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又觉得你很迷人了，有空吗？”布莱克问。
男人犹豫了片刻，然后点点头。
“反正不也不想干了。”
“不想干什么？”
“我要辞去神职。”
“突然？”
“你不会不清楚吧，黑暗一族的不安分子给女王写了一封信。我可不想挨家挨户的去找恶魔，我还要继续我的研究呢。”
“你不去教会任职准备干什么？”
“去神秘协会。”
*
“晚上好，我的公爵小姐。”
约瑟安娜刚刚倚着门框看布莱克和旧情人调情。
“晚上好，您是。”
“我们见过的，只是您暂时认不出我了。”少年笑着，他俯下身子，“约瑟安娜。”
他行了吻手礼。
“替我向他问好。”
“谁。”
“他体内的恶魔。”
少年的眸子浮现出猩红。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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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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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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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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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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