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给她穿好衣服,整理好乱成马蜂窝的头发,郝校直接拎着她准备出门。
红姨正在客厅收拾餐桌上的残局,看到他们出来,纳闷道:“郝先生,这么晚了您要带简小姐去哪?”
“红姨,她一直在耍酒疯,吵着要出去透透气,我带她出去转转,你早点休息啊别太累了。”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啊给简小姐带一件厚的外套啊,这个时候外面有点冷。”
“好。”郝校和红姨的话还没说完,简单就已经等不及了,冲着红姨挥手说,“拜拜红姨,我待会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昂~”
然后挣脱开郝校就往外走,那几步猫步走的实在是让人担忧。
郝校不敢含糊,赶紧跟了上去搀扶住她。
宽阔的马路上,暖黄.色的路灯依次排开,简单摇下车窗,窗外刮过的劲风将她的思绪吹的清醒了不少。
长发在空中翻飞,她央求着郝校将车子的天窗大开,郝校哪里拗得过她,只能妥协。
结果这丫头直接站起来靠在天窗边缘,举起双手大声冲着漆黑的夜空,满城市的霓虹灯疯狂的大叫着,引来路过车辆各种眼神的瞩目。
郝校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拉住她的大衣角,担心的说,“你能不能消停的坐下来?风这么大你找死啊!”
“你才找死呢!你别老是搞我我又没有喝醉,开你的车。”用力抽出自己的衣角,推开郝校的手,她笑着说,“再绕着这条路开一圈,我们就直接去恒悦,我今晚要痛快畅饮,不醉不归!”
车速很快,飙起来周围的风真的很大,郝校害怕她出意外,便将跑车以匀速减速的方式缓缓停在了路边。
然后腾出两只手转身将身旁疯了一样的女人拉坐下来,强制系好安全带。
“你干什么啊?”
“别动!再动我打断你的腿!”
简单撇撇嘴,有点被吓到了,“你吼什么啊?姑奶奶我不跟你玩了!”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被郝校用力拉回来,这一拉,这丫头酒劲上头就又疯了。
手脚并用对前面的阻碍物拳打脚踢,踢开了郝校,将车前放置的摆件都给踢翻了。
郝校不心疼那些东西,但是真的怕她受伤,在凌乱中准确抓住了简单的手,“别闹了!不是要去喝酒嘛?能不能好好的?”
“不能!我不想看见你!”记仇的本质就算是喝醉了也没减退,她非走不可,态度坚决,车门打不开就挥起拳头去砸车窗。
“你疯了!?”郝校扑上前护住她的手。
“你才疯了!你全家都疯了!呜……”
身子被拉过来,郝校将她禁锢在怀里,捧住后脑,用力吻了上去。
简单半眯着的眼睛蹭的一下睁开,瞪的圆圆的,下一秒用力将眼前的人推开,甩手就是一巴掌。
郝校惊讶的看着她,看着她挥起巴掌的手。
简单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猛,坐在副驾驶上可算是消停了,“谁让你亲我,活该。”
车厢里,酒气缭绕。
夜色在城市喧嚣的熏染下,朦胧又凄美。
郝校被打的有点懵,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冲动。
缓了缓神,他继续道:“别再折腾了,把安全带系好,否则继续在这里闹下去就等着警察来抓我们吧,到时候可别怪我对你见死不救。”
“你吓唬谁呢?”
“你像个神经病一样以为我稀罕吓唬你?”wWW.ΧìǔΜЬ.CǒΜ
要不是看她喝醉了,他一定将她扔在大街上,冻死也不带管她的。
一路开车来到恒悦。
酒吧里,灯光闪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快要将人的耳膜撕裂。
简单一进去就好像变了个人,迅速划入舞池,跟着动感的节奏摇摆出最妖娆的身姿。
一群陌生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尬舞,郝校在简单身边保护她让她不要被不熟悉的人吃豆腐,却可怜的被一群疯狂的人挤来挤去,气的他想杀人。
突然,简单妖娆的身姿扑上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气息妖娆的逼近他薄凉的唇.瓣。
温润的呼吸,带着浓香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郝校忽略了这嘈杂的环境,后背猛地僵硬一大片,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可身上的女人却越笑越妖娆,妩媚的身姿在音乐的节奏下迅速转着圈圈离开他的怀抱,再次一个人嗨起来。
郝校知道,简单并没有醉到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她只是借着酒力在发泄,逃避现实而已。
不过,他都想好了。
只要她开心,他就愿意陪她。
想到此,郝校一声怒吼,双手握着拳,跟着节奏跳出最僵硬的舞步。
那认真的样子……着实有点滑稽。
简单看他这副样子,笑的前仰后翻,周围跳舞的人群都被他们影响,看着郝校笑个不停。
可郝校越跳越来劲,能看到简单笑,即便是被这里所有人嘲笑对他来说也值得了。
偌大的舞池里,他们渐渐成为焦点,所有人都停下来看郝校跳舞,看他将对面站着的那个女孩子逗的哈哈大笑,笑的人仰马翻。
人群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人,眉清目秀,一身阴冷气息,狭长的目光锁定在简单身上。
简单猛地一哆嗦,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不远处,冷萧然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那,普通的白衬衫被他穿出了最妖冶的姿态。
一旁跳的欢快的郝校看到她不对劲,缓慢停下了舞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冷萧然略带浅笑的脸。
他走过来,儒雅身姿好像画中走出来的王子,还没等说话,简单转身撒腿就跑。
“喂!”郝校气死,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没出息,拔腿也追了出去。
酒吧外,没了动感音乐的噪音,即便车来车往依然让人觉得安静多了。
简单脑子里迷醉的酒气因为看到那张脸清醒了一大半,她忍不住用力又打了一个冷战。
真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没想到会在自己这么疯狂的时候,遇到他。
身后,郝校追了出来,没好气的说,“你搞什么啊?”
“我们走吧,不玩了。”
“不行!”郝校拉住她的手,“就因为遇到冷萧然?”
“和他没有关系,我玩够了不想玩了,快走快走。”“简单。”可终究是来不及了。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冷萧然妖冶的脸出现在简单的视线内。
她的心跟着下沉,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啊,冷经理,真巧啊,你也在这里。”
“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吧?”冷萧然不顾有人在场,直接开门见山。
“约……约定吗?”
简单呢喃,低着头,周身张扬跋扈的羽翼全部耷拉下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的出来,她有万般的话要说,却迫于眼前人的压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点点头。
对面人满意的笑笑,“那这周日,我们不见不散,我会在那等你。”
“等我?”
“是啊,地址不是给你发过去了吗?没有收到?”
大衣内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简单在心里狂揍她自己,简单,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拒绝啊!你现在昂起脑袋拒绝啊!
可她就这么错愕的站在他面前,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说出来。
一旁的郝校用力将简单拉到自己身后,昂首对上了冷萧然,“你和简单约了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
冷萧然微微侧身看向简单,“他又是谁?”
“冷萧然,你在这跟我玩什么失忆?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权利不回答陌生人提出的问题吧?”他妖娆一笑,转身就要回酒吧,郝校上前搭住他肩膀,扳过来甩手就是一拳。
冷萧然被打倒在地。
“啊!”简单的酒彻底醒了,在一旁吓的尖叫一声,赶紧拉住郝校,“你疯了吧!为什么要动手啊!?”
“怎么?他不是对不起你吗?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
“我护着他什么啊?你以为这年头有人打人是白打的吗!?不要因为我惹麻烦!”
冷萧然没想到他会动手,站起身,擦擦嘴角的血,颤然一笑,无语的摇摇头。
头疼的看向对面的女人,“简单,几年不见,你身边的护花使者还真是多,就连迟严风的发小都帮着你说话了是吗?”
“你强逼着一个女人算什么?有本事冲我来啊!?”郝校死死护着简单,生气的咆哮着。
可冷萧然压根不想搭理他,上前一步,阴柔的视线直视简单,“你为什么不说话?会不会过不多久,就连迟严风都变成了你的护花使者?”
“你说什么?”简单视线猩红的瞪着眼前的人,拉开郝校走到他面前,“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次。”
终于刺激到她,冷萧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成就感,笑着说,“前两天是男朋友,现在又是男性朋友,该不会过几天站在我面前护着你的人就变成迟严风了吧?几年的工夫,你这招惹男人的本事愈发炉火纯青了啊。”
简单手背一挥,甩手抽了他一巴掌。
郝校傻眼在原地,刚才是谁劝他这年头打人不是白打的来着?
冷萧然吐了口血水,揉着被抽肿的嘴.巴,冷笑一声,“怎么?被说中了?恼羞成怒?”
“冷萧然,几年不见,你满嘴喷粪的本事同样一点也没有退步。你刚刚不是问我有没有忘记约定吗?我告诉你,没有。但是我不会去,看到你这张嘴脸就让我恶心!”
转身拉起郝校的手,“我们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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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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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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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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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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