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就别笑话我了。”楚鳞捂着脸,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这种狗血的情节怎么发生在了她的身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的储秋。”可里苏有些恶趣味地说道,逗逗鳞儿他觉得很是有趣的。“那你这次专程过来,就是想弄明白阿善耶的事情,对吧?”
楚鳞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作弊,不过她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说的不错,纳傈近来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朝局有些变动。”可里苏的声音正经凝重了起来,他的小鳞儿长大了,能够和他一起讨论这些大事了。但是在他的心中,多么希望她永远都不用长大,一直是那个扯着他的胡子向他撒娇的小鳞儿。
长大后的世界太过复杂,太难了,太令人失望了。
“国主整日耽于女色不问朝政,已经是人心惶惶,又苛政连连,这样下去迟早会将纳傈葬送出去。”
楚鳞脑子里不知怎么闪过了修库山明说起他们亡国之事时脸上的落寞,还有一路上她看到的玄奴们逆来顺受的景象。她不敢想象这些发生在纳傈当是怎样的情景,毕竟这里是母亲生长过的地方,也算是她的半个故乡。
“发生了军变,事实也确实如此,我不能就这样看着纳傈的江山在我们这一辈毁去。说起来,国主也应当叫我声叔叔,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wWW.ΧìǔΜЬ.CǒΜ
可里苏看起来有些颓然,他不明白小时候挺乖巧的小孩怎么会长成今天这样。他的眼神中也蕴含着多少自责,认为国主没有成为一位贤明的君王自己也有责任。
楚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对于那位远房的表哥并不熟稔,小时候仅仅见过一两回,对于这个人的印象淡得快要消失了。
“阿善耶的确是个红颜祸水,但是我心中清楚,问题并不在她的身上,就算没有她,还会出现其他的宠妃。怀璧无罪。在禁了国主之后,我也没有岢待于她,给了她一次钱财让她出宫生活去了,终身不得再入遣琲半步。”可里苏长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他并不是很想再次回忆,亲手软禁叫自己叔叔的孩子,那滋味并不是很好受。
“那之后呢,阿善耶有什么消息吗?”
可里苏摸了摸她的头,一脸慈爱地说:“叔叔每天那么多事情要做,哪里有时间去在乎一个宠姬的去向啊?自然是打发她离开后就没管了。”
确实也是,楚鳞点点头,纳傈刚发生了军变,国主被软禁,可里苏叔叔现在需要处理的政事应当是堆积如山,的确没有精力再去管一个小小宠姬的事情。
“那阿善耶真的死了吗?叔叔这里有没有她的画像之类的东西,我没有见过她的容貌,也不确定上次见到的是不是她。”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东西,只是……”
可里苏神色复杂地看着楚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是什么?”
可里苏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国主之前的行为稍稍有些不妥,这些画像都……荒唐至极。”
楚鳞霎时明白了可里苏的意思,不过碍着面子她不能够表现得太过明白。虽说自己在辰州传出的名声并不太好,一点也不像个正儿八经的大家小姐,但是在长辈面前总还是个乖巧不谙世事的活泼小白兔形象。
楚鳞睁大一双水灵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可里苏,静候着他的下文。
装!就硬装呗,反正这种事情不过手到擒来。
可里苏纠结了一番,还是传令仆人去宫里取画,吩咐着定要能登大雅之堂的画作。
仆人也是心领神会,那些画作他们曾听收拾宫中物什的兄弟们讲过,那画面……是相当精彩。
“咳,这件事情鳞儿是怎么想的?”可里苏不自然地转移着话题,他生怕楚鳞再继续追问这画到底有什么问题。
楚鳞也暗自舒了一口气,在长辈面前装天真是真真很难。她还真想见识见识那些画作,到底有多么的震撼。
“鳞儿不过一些拙见,还请叔叔指点一二。这次的命案看起来有些奇怪,刘复瑄也并不是什么紧要人物,这般费尽心思地杀他肯定不是因为他本人。但若是因为他背后的势力,倒是有这可能,不过鳞儿还没去查过。或者刘复瑄只是被随意杀掉的,幕后之人还有更大的阴谋。”
“再者,我从现场看过,杀人者应当是利用着一具尸体在前掩饰,自己好在幕后杀人。死尸据说是阿善耶,这就牵扯到了纳傈。鳞儿也是听闻纳傈近来刚发生了军变,想到这还可能与外境势力有关,再加之九州内部也不消停,柘弁同纳傈近来也是交恶。我怕,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能是一次小的示好,但双方的势力并不清楚。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又牵扯到了九州和纳傈,鳞儿这才来得这样急。”
可里苏欣慰地摸着楚鳞的头,眼中甚是骄傲,他看着长大的的孩子有了自己的担当了。
“鳞儿,你能够这样想叔叔真的非常高兴。你能念着纳傈,想着纳傈,叔叔真的非常感动,我相信秋妹有知也一定会为你感到自豪。但是鳞儿,你自己的身体也同样重要呀,这种国家大事,有我们这些大人来处理呢。你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披星戴月而来,我们都是会心疼的。”
“叔叔很高兴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这让我们在时间上有了先机,你放心吧,叔叔这就派人去查,一定把他们的狐狸尾巴全部都揪出来。”
楚鳞乖巧地点了点头,他们总是还当自己是个需要时时照顾的小孩子,总是忽略掉自己也在一点点地成长。
“叔叔,我还听说纳傈有一种保存尸体的香料,里面会添加耳蒲花吗?”
“并不会,耳蒲花是相当名贵的东西,常人别说用就连见都见不到,更不可能用来保存尸体。但是有一种情况除外。”可里苏摇了摇头,鳞儿从小锦衣玉食,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想法也是正常。
“什么情况?”
“王族停棺。”
“阿善耶的确是妃嫔,这一点能够对上……”
可里苏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想法,“算不上,没有资格。”
楚鳞一想也是,阿善耶被打发出宫,这肯定也不是正常的死亡,不可能这样做的。
“那能够从耳蒲花拥有者这一点入手查吗?”
“确实是个法子,不过除了纳傈,柘弁也产耳蒲花。王室虽然严格把控,但是走私偷盗的情况不在少数,想要真正全部查清楚,几乎不可能。”
可里苏耐心地为楚鳞解释道,纵使他现在政务繁忙,纵使她问的问题多么粗浅,可里苏还是非常耐心。同鳞儿说说话,本来就是一件愉悦的事情,而不管说的是什么。
楚鳞也料想的是这样的结果,本也没有奢求能行,只是再确定一下而已。
“好啦,叔叔看到你身边跟着个玄奴,要是喜欢的话我再挑几个好的送给你。”
楚鳞明白这是结束上一个话题的意思,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讲,想要平等地和长辈议事,还是有些困难,至少还得等自己再成长成长。
“不用了谢谢叔叔,我现在在伏灵院上学,哪里用得上奴仆伺候。再说了,这个玄奴也是我偶然间赎买回来的。”
楚鳞又将这一路上的事情拣有趣地同可里苏讲了,直逗得他哈哈大笑。
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斜,仆人也从宫中取回了画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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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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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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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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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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