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人从四面八方围剿,‘井危’与庄老护卫谢芙后撤,已经被逼进了院中。
“谢芙,身为长公主,你竟然勾结外敌,变卖老祖宗的家业,可知道边塞将士多少死伤?这些年,你从中捞了不少好处,竟然还不知道收敛。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受死!”
双方交战焦灼,血光四溅。
谢芙扬天大笑,“老东西,你追杀我多次,这一次也休想脱身。不过是江湖走卒,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当年秋家一案,你也有过参与,如今银子花光了,没了退路开始装起你的正义,哈哈哈……简直可笑。老庄主,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今日我就要见他的人头。哼!”
说吧,谢芙转身钻入了身后的屋子,房门紧闭,咣当一声巨响,彻底没了影子。
老庄主跟‘井危’两人一起纵身飞起,双方紧张恶斗。
方苦在秋实背后低声提醒,“小白姑娘,今日万万不了暴露自己身份。那谢芙的身份已经确认,来日方长,我们最好现在离开。”
秋实不听方苦在身后劝阻,只盯着紧闭的房门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秋家一案,牵扯众多,但没想到当年出了名的国色大公主也参与其中。
几年前据传她下嫁给一位平民百姓,后来销声匿迹,又带着一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回了宫。
一转眼,竟然成了叛国的走狗。
秋实哼了一声,起身挣脱开放开还拽着衣服的手,落下树去。
迎面飞来一只红色飞镖。
秋实连连后撤,鞭子在腰间甩了几个来回,嗖嗖几声,飞镖回旋飞出,撞到墙壁叮的一声脆响,半个屋子的墙壁应声裂开。
方苦无奈追至而来,长剑回撩,推了秋实一把,“要去就去,抓紧时间,我担心在这里撑不了多久。里面有暗道,这个带上,小心迷路。”
方苦胡乱塞给她一个袋子,转身叮叮两下抵挡住了‘井危’的墨扇,剑花飞起,密不透风,将‘井危’逼了回去。
得空,秋实一脚飞踹,屋门大开,盯着面前的烟尘,她纵身追了进去。
屋子里。
豁然一条漆黑的暗道挡住了去路,双门双洞口,秋实站在门口犹豫。
手里的袋子里发出奇异的光。
她把袋子往地上一扔,一条发光的毒蛇从里面钻了出去。
毒蛇吐着红色的芯子,舌头卷曲,在洞口前左右摇晃,最终,一个扭曲移向了右手边的洞口。
秋实立刻跟了上去。
山洞里面森冷,墙边上开了凹槽,点了煤油灯火,微光跳动,勉强能清楚前进的路。
毒蛇似有灵性,走的飞快又中途停下来等待秋实跟随。
山洞笔直,似乎没有尽头。
可走着走着,毒蛇停了下来。
秋实浑身一怔,屏气静听,不远处的石壁后面传来了说话声。
女人说,“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可杀了我又如何,当年你们参与秋家一案,从中的好处可是没少拿的。呵呵……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正义的江湖人,想要杀了我这个女人,带回去给自己洗脱罪行,不觉得很可耻吗?”
男子哈哈大笑起来,“谢芙,当年秋家一案我们是参与了,但我们当年知道的详情可是另外一种。你们皇家搞出来的冤案,悬赏百人江湖高手,捉拿秋家余党,抓到之后我们才知道整件事是个圈套,我们一百七十人,最后回来的只有三十人,好处只有三十两黄金,最终我们却要背负一辈子滥杀无辜的罪行。罪魁祸首是你们。”
谢芙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谢芙,你别得意忘形,如今秋家人回来复仇,我们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失踪了十六人,无非就是想要刘权一人,你如果交出刘权,我们今日就饶你一死。”
“刘权?”谢芙惊讶叫起来,“没想到你们也在找他,此人是谁,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如果不是刘权,我也不会随便出嫁生了一个该死的孩子。刘权这人我比你们都想要找出来。今日你们就是杀了我也无用,我父皇早已经发现你们的踪迹,如今利用江湖刺客追杀你们,就是把刘权找出来秋家放了你们,你们也难逃一死。当年父皇能做的事情,如今他还会再做一次。父皇为了皇位,早已经丧心病狂,你们却还在这里想要某个公正,哈哈哈……真是愚蠢!”
“谢芙,你个妖女,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皇帝老儿如何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如今我们只想要刘权,说,刘权到底在哪里?”
谢芙侧隐隐笑了许久,最终一声低呵,“秋实,你还不现身吗?在京都城隐身这么长时间,到了如今,见到秋家仇人,你还在坐以待毙?真是辜负了井府的人保护你这么多年。”
秋实一怔,手里的鞭子握的更紧了几分,可她还是没动。
“谢芙,你胡说八道,这个时候还想耍花招?”
“啪!”
鞭子冲了上去,里面的男人手里的钢鞭无情的落在了谢芙的脸上身上。
谢芙只咬着牙齿,一声没哼。
过了会儿,谢芙哈哈大笑,“秋家的人白死了,哈哈……你们这群所谓的正义人士,所谓的江湖豪侠,不过是穿着人皮的饿狼。我谢芙这些年做坏人做的光明磊落,我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私心,反而是你们,不过是为了秋家的财富,竟然在知道自己步入了我父皇设下的全套后将计就计杀害了秋家十几口的孩子,你们……啊!”
鞭子再一次抽上去,吃痛的谢芙惨叫连连。
“谢芙,休要……”
秋实忍无可忍,委身在地上滚了三圈,手里的毒粉一股脑摔了进去。
不等她站起来,毒粉发作,毒性入体,里面一片哀嚎。
更有人毒粉染的及重,皮肤涨起血脓,砰砰几下爆开了,血脓继续膨胀,呼吸间已经是满地血污。
秋实踩着满地的血浆一身怒气的走了进去。
谢芙被人五花大绑束在墙壁上,身上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早已经血肉模糊。
秋实只轻蔑瞧了她一眼,提剑刺穿了脚边上挣扎要站起来的其中一人。
其余三人见状,纷纷后退。吃惊望着秋实。
“你,你,你是秋实?”
秋实只说,“秋家惨案,牵扯几百人,朝中一半多的人都有参与,如今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余下的都在朝中某就高位,我想动,但还需要时间。可对你们,我从来没想过要仁慈。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秋实走过去,对着半趴在血浆里的男子甩手就是一鞭子。
那人被高高甩起来,重重落下,三两次,人已经断了浑身的骨头,软如没了筋骨的在血浆的地面上滚动。
秋实红了眼睛,处死他们就好似轻轻踩死一只蚂蚁,眼皮都没眨一下。
余下的最后一个,手里抽打谢芙的鞭子还紧紧握住,仰头可怜巴巴的望着秋实,浑身战栗,许久才哆哆嗦嗦的求饶,“我,我错了,我今日来找谢芙,就是想,想赎罪,我,我,当年是跟随我师傅一起捉拿叛党,不知道这件事跟秋家有关系,我,我……”
“啊!”
秋实手起剑落,刺穿那人肩头。
那人吃痛,在地上滚了两周,惨叫大哭。
“秋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不提早自杀,却非要苟延残喘活到现在?秋家死去的那些孩子,可还能活回来?”
“噗!”
又是一剑,直接穿透了那人的眼珠子。
那人惨叫了两声,痛的昏死了过去。
谢芙看的浑身舒爽,仰头哈哈大笑,“秋实,秋实,哈哈哈……多少人知道你小白就是秋实,秋实就是小白,可多少人知道你的身份却不敢对你下手。我父皇忌惮秋家井家联手,他可知道井危早在秋家出事之后偷偷帮了秋家十几年?如今秋实长大了,回来复仇了,哈哈哈……真有意思。哈哈哈……”
秋实甩手一巴掌。
谢芙满脸血污,这一巴掌用了九层的内里,直拍的谢芙一口黑血喷了出去,连带着掉了三颗牙齿。
她眼前反黑,脑袋嗡嗡炸响。
过了许久,谢芙才缓过来。
她再没了嚣张的笑声,只呼吸粗重,睁开一只眼睛望着秋实。
地上的血水早已经干涸,之前躺在地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影子,只有一滩滩腥臭的血水。
秋实还在石桌上鼓捣什么东西,在血腥气中飘散奇怪的香气。
秋实的声音低沉有些沙哑,低垂着头,白净的脖子,在昏暗的烛火中跳着光。
“秋家出事后,我跟随杜春香逃亡到芭蕉村,这些年都生活在炼狱中,内有杜春香虐打,外有多方人监视,若非井危故意与我退婚,我怕也不会脱身离开你们的监视回到京都城。”
每每想到此处,秋实都觉得当初把井危当成敌人是多余愚蠢的一件事。
但到如今,她都不曾真正相信那个蠢小子。
秋实冷笑,“我回来后一直想着复仇,走到如今,我也只杀了几个人。呵呵……是,我无能,复仇之路很慢,但我不急,毕竟秋家已经好起来了,活着人活的很好,而你们却整日在惊恐中。谢芙,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谢芙只轻轻摇头,想要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能一双眼睛疲倦的望着她。琇書網
秋实继续说,“刘权在哪里,你该知道的。说了,我今日放你一马。不说……呵,跟他们一样。”
谢芙眼皮沉重,心脏在胸腔里面咚咚乱跳,杂乱无章的好像马上夺出胸口乱跑。
半晌,她才说,“皇帝,身边……太,太……监。残,残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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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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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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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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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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