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回下锅。”
他原本只端了她面前那一碗,可谢未汐把他那碗也端过去了。
傅宴京把两碗番茄鸡蛋面都回了锅,再盛出来时,倒没那么咸了。
谢未汐吃得还算满意。
她的确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有“妙手回春”的本领。
晚上,节目组和他们这几组嘉宾商量了下,最后敲定——
明天是最后一天录制。
也就是说,明晚将角逐出去海景别墅度假的那一组cp。
至于今天的任务,只有谢未汐他们组完成了。
所以,他们今晚可以要求换房间。
谢未汐也没想到,那个小孩儿居然就是牛宝宝。
至于花果山,是因为那个孩子所在的村庄叫就叫花果村,而村庄后面有座山。
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并不是剧本,而是真实的。
节目组只不过在他们来庙会之前,随意敲定了个孩子作为牛宝宝。
总之就……很神奇。
谢未汐原本没想换房间,就这一晚上了,她不愿意折腾。
——但她没想到,墨时寒竟然主动提出要跟他们互换房子。
傅宴京直接应了。
她也没再多说,跟着道了声谢。
两个人搬进了那个有钢琴的房间。
说不开心是假的。
总体来说,谢未汐对这间房挺满意。
***
钢琴房内。
未等谢未汐反应过来,就被他捉住手腕。
他探身吻上她额头,轻点了下就移开。
正当谢未汐想今晚他是不是转性了,这不是他风格的时候。
——她直接被他抱到了钢琴上。
黑白琴键被她压下去,齐齐发出“嗡——”的一声闷响。
他俯下身,深深地凝望着她。
谢未汐只觉得脸热,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
黑白琴键的冰凉触感从皮肤上传来,谢未汐皱了皱眉,伸手推他。
可傅宴京根本不为所动。
她红着脸伸出手,想要将他推开,手掌已经搭上了他坚硬厚实的胸膛,声音都像是被烫软了,“你、你不要在这儿……”
傅宴京俯下身,轻而易举地钳住她作乱的手。
他望向她的眼神里,没有什么炽烈的欲,反倒显得温润、清和,如同千年古井的水波。
“我说要在这儿了?”
谢未汐脸色更红了。
“你——”
这个男人,真的好坏啊。
他这不是故意引她上钩,让她说错话么?
傅宴京唇角贴在她耳畔,沉着嗓开口,“还是说,傅太太想让我在这儿,要你?”
他故意拖长了后面那两个字的音节。
谢未汐只觉得全身都烫起来,整个人热得不行,“我没、没那么想……”
傅宴京单薄的唇渐渐抿起,低沉的嗓音泛哑,喉间忽地溢出一声薄笑,“就只在这儿吻我的小姑娘,好不好?”
谢未汐尚未来得及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唇就被他堵住了。
吻了将近七八分钟,他才肯将她松开。
她整个人身子滚烫。
傅宴京抬起手,慢条斯理地帮她扣好她衬衫上方的第二颗纽扣。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
谢未汐伸出手,“你把我抱下去。”
“好。”
从钢琴上下来后,谢未汐抬眸盯着他,目光一瞬不瞬,低声问,“傅先生,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扣扣子?”
他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扯出浅淡弧度,低声道,“怎么,难不成傅太太更愿意我帮你解扣子,嗯?”
谢未汐手指微微捏紧,这个男人真的是……
“我才没有这么想呢。”她冷哼一声。
“是么?”男人轻笑。
不知为何,他好像愈来愈喜欢逗她了。
谢未汐狠狠瞪他一眼,骂了句,“你就是个流氓。”
但,不论是被她骂流氓、禽兽,亦或是混蛋,对傅宴京根本产生不了一丁点儿影响。
他有欣然接受她这种评价的气度,也有把这样的评价当成夸奖的本事。
两人进了客厅。
不得不说,这间房真的很大。
谢未汐换好拖鞋,进盥洗室洗完手,又走到沙发旁倒了两杯水。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他,“喝吗?”
傅宴京对上她视线,那双浅茶色的眼瞳里蓄上清浅笑意,“谢谢傅太太。”
他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杯子。
喝完水,他开口,“要不要去洗澡?”
谢未汐一直盯着他浅瞳看的那双黑眸微微闪动了下,“好,我先洗。”
傅宴京低低应了声。
谢未汐起身,进了浴室。
男人坐在沙发上,偏过头,微微阖上眼睛。
***
浴室传来水声。
傅宴京拨出个电话。
干净低沉的男声从手机那端传来,“真不用我过去?”
傅宴京起身,站在窗户旁,目光落在窗外的海棠树叶上。
外头这棵海棠树枝叶繁茂,夜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他低沉清冽的嗓音覆着冷感,“明晚我们回帝都,你在机场安排两个急诊医生。”琇書網
那端,墨景沉眉心微拧,声音比方才沉冷许多,“你是担心那群人——”
傅宴京打断他的话,“阿沉,已经猜到的事情,你就不必问了。”
“那你注意安全,他们这次来帝都,应该是冲着你。”
傅宴京低声道,“没关系。”
他不怕死。
“总要为未汐妹妹想想。”
傅宴京没怎么在意墨景沉对她的称呼,“不要告诉她。”
“不会。”
“嗯,先挂了。”
“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后,傅宴京又在窗前站了许久。
这间浴室的确不错,还配备了个恒温浴缸。
谢未汐在浴缸里泡了个澡。
大概是这段时间工作室太忙,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泡澡的时候睡着。
她做了个噩梦。
一开始其实算不得噩梦。
她梦见了婚礼,她与傅宴京的婚礼。
和那次走流程的婚礼不同,梦里,他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中式婚礼。
婚礼上来了许多宾客,觥筹交错间,为他们二人送上祝福。
夜间,就在她的红盖头即将被他用秤杆挑起时,忽然,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冲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左轮。
——“砰”的一声响。
傅宴京倒在了她身边。
她哭得厉害,凤冠霞帔被血浸得通红。
画面切到医院手术室,谢未汐醒了。
不止是他,就连她本人都被送进了病房。
“傅宴京!”
她一个激灵,双手扶上浴缸两侧,支撑着起身。
刚挂断电话的男人走过来,清晰地听见了她在叫他。
傅宴京站在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喊她的名字,“汐儿?”
“你没事吧?”她轻哑的声音隔着浴室门传出来。
是了。
刚才的画面全都是梦。
他不会有事的。
“嗯,怎么了?”
“门没锁,你能不能进来?”她问。
“你不舒服?”
“有点。”谢未汐低低应了一声。
她的确是还未完全清醒,刚才那个梦带来的后遗症太大了。
她脑子里全都是手术室的画面。
——难受,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等着。”他撂下两个字,转身走进卧室,从行李箱里拿了条羊绒毯。
谢未汐躺在浴缸里,半分钟后,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深吸气,克制了下过快的心跳。
浴室内雾气弥漫,处处氤氲着热气。
她脸上与耳根处蔓延上绯色。
“进来。”她说。
男人旋开门把手,走进去。
瞧见站在浴缸前面的女人,傅宴京将羊绒毯披在她身上,帮她擦身上的水。
他抬手为她整理了下鬓角湿发,垂眸时,却瞧见她微红的双眼,“你怎么了?”
梦境是人潜意识的投射,她不相信自己会无缘无故做那种梦,又想到之前姜凝跟她说的那些话,“傅宴京,你是不是……瞒了我很多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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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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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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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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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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