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无法形容,手中的信纸都被他捏出许多深刻的褶皱。
在皇帝看信纸上内容的时候,整个御书房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明明不过就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他们却感觉像是度日如年般漫长,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皇帝此时正在看郡守与一个不知名人士互通的信件。
虽然少了郡守送出去的信,但从这些回信的只言片语中,也可以看出来他们到底在商讨什么事情。
并且……
皇帝总觉得,这回信的字迹似乎是有些熟悉。
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沉着脸将里面的内容全部看完,在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将那郡守带上来吧。”
“嗻。”琇書蛧
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一甩臂弯的拂尘,扬声开口:“宣,柯然柯郡守觐见!”
通报一声声传递,柯然很快就被两名禁卫军押着来到御书房中。
他那被顾时废掉的双手已经得到了救治,此时正软哒哒的垂在身体两侧。
他双膝跪在地上,视线落在上首那穿着龙袍的人身上,浑身止不住颤抖。
“参……参见皇上……”
柯然在成为郡守之前,也不过只是一个有钱人家喜欢吃喝玩乐的小少爷而已。
哪怕是后来借着他姐夫的关系成为了郡守,见过最尊贵的人也不过就是……
想到什么,柯然的身体又是狠狠一颤。
他根本就不敢抬起头。
胸口的心脏砰砰直跳,他现在很害怕,害怕上首的人吐出的每一个字。
想问的问题太多,皇帝斟酌了许久,才沉着脸问出第一个问题。
“这些信件,可是你的东西?”
柯然浑身一颤,下意识想要点头,但很快又猛地摇头,“不……不是……”
几乎将头摇成拨浪鼓,“皇上……皇上明鉴啊!”
“前些日子臣在自己府宅中待得好好的,可是突然有一伙人闯进来,将臣打成这副样子不说,甚至还污蔑臣……”
柯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否认有没有用,但……
他还不想死。
在当上郡守后,柯然才接触到了权利这种东西,他享受着可以在江南那一带支配一切的快意。
他不想死,不想要失去手里握着的一切。
既然他们不愿意救自己,那他就尝试自救!
说不定……说不定他就成功了呢?
努力压制住那狂跳的心脏,柯然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在这种关头,他不能乱。
“皇上您看,臣这手就是被他们给废了的。”
柯然还抬起自己那被废了得到双手,眼底深处有着浓浓的恨意。
余光瞥见站在人群当中的顾时,柯然刚想指认对方,却听上首的皇帝开口。
“朕只是问你,这些信件是不是你的东西,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即可。”
帝王不怒自威的声音彻底打断柯然的话头,也让他后背冒出冷汗,将里衣浸湿。
“不……不是……”
柯然哆嗦着唇,眼睫颤动,目光躲闪的重复了一遍。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东西?!”
皇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柯然脸上那心虚的表情,顿时龙颜大怒,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
哦……很不巧,还是刚才那只手。
皇帝疼的脸上表情有一瞬扭曲,但下一秒又迅速调整回来,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柯然被皇帝突然加大的音量吓得一抖,差点破功。
此时就连站在旁边的那些大臣们也纷纷开口。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欺君可是杀头的大罪。”
“俗话说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是你认罪态度良好,说不定皇上还能网开一面。”
“是啊,更何况陛下若真是想查那还不容易?陛下这是在给你一次机会呢。”
周围的声音循循善诱。
柯然咽了咽口水,最终在帝王的威严下,还是点了点头,嗓子干涩,“是……”
“可是陛下,这件事情臣都是被逼迫的啊!”
他颤颤巍巍,“臣自从坐上这郡守之位后那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做错过一个决定。”
“可是在半个月前,臣突然收到了这样的一封来信,信上还说要臣去准备炸药,炸毁堤坝。”
“臣不知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最初只当不过是玩笑,可后来这催促的信件隔三差五便会出现在臣的书桌上面。”
“并且再三警告,若臣不按照信纸上所言去做,那人便会伤害臣的父母!”
“哦?怎么你说的这些,这信纸里都没有写到呢?”
皇帝看着下方跪着的柯然,声音冰冷。
即便不想管事,他也是个帝王,不允许任何人欺骗糊弄!
“那……那些都已经被臣给烧了。”柯然硬着头皮开口。
“既然之前那些都已经烧了,为何这些你就不烧了?”皇帝眼神里的情绪带着一丝莫名。
看的柯然心头一跳,“这,臣……臣……”
脑袋飞速运转,“臣”了个半天,还是没想到说辞。
而皇帝只是哼笑一声,又重新拿起桌子上的一封信纸,“按照你这么说,你的父母此时还拿捏在对方的手里?”
“是……是的。”
“既然如此,这半个月过去,想必你应该也查到些许蛛丝马迹了吧?”
“这写信于你的人,是谁?”
柯然浑身一僵,眼神不由自主看向人群中的某处。
但在触及到那人的衣摆时,又像是被烫着了般,猛地收回目光。
“还……还不知……”
“陛下!”
柯然发着抖的声音和另一道虚弱的声音同时响起。
明明是相同的音量,可他的声音却被盖了过去。
循着声音看去,柯然就看见那在自己旁边,还有椅子坐,与自己形成鲜明对比的连临镜。
后者并不在意柯然的目光,只是举起手,“实不相瞒,陛下,臣也看过那信件。”
“陛下难道不觉得,这上面的字迹非常熟悉么?”
连临镜似乎是想要从椅子上起身,但试了几次最终还是脱力的坐了回去。
然后在皇帝担忧的目光中,喘了几口气,才继续道。
“陛下重回朝堂还没多久,可臣与这些同僚共事已久,自然非常熟悉这笔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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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荒凉的我都快没有码字的动力了qaq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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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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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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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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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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