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来了???
在连月愣神的这两分钟里,楼下的那人已经走上了前往二楼雅间的楼梯。
连小二上前,都被她一句话打发走。
一席大红色衣裙衬得她肌肤雪白,肤若凝脂。
她迈着轻快的脚步上了二楼,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走动间,身上的裙摆与衣袖轻轻荡开,与那黑色的长发相印在一起。
“咱们劭京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美人了?”
邬宴书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让那些因为陈姓说书先生离去后也同样想要结账离开的人们停住脚步。
“不是,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刚才走过去的这位,就是安远国这次来我们劭国和亲的公主啊!”
“竟然是她?!”
“诶诶,你们说,这位安远公主,和咱们劭京第一美人,谁更好看?”
“咱们劭京什么时候出了一个第一美人?”
“……”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用一种非常无语的眼神看向那个一脸茫然的人。
“不是兄弟,你从哪儿来的?消息怎么这么落后?”
“前两天这位安远公主抵达劭京的时候,你没有出来看?”
“两个月前刚出来的美人评选,你也不知道?”
“……没有,我昨天才刚搬来劭京,投奔我亲戚呢。”
“…………”那人是彻底无语了,想了想,还是为对方进行解答。
“那个第一美人就是那位……将军府的千金啊!”
“不过我跟你说啊,可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位将军府千金,她啊……”
后边的声音越来越小,邬宴书根本就没有仔细注意听。
她觉得实在是太巧了,竟然上街一趟,就可以碰见她的心上人!
而二楼雅间内。
落在窗户外的视线里已经没有了那道大红色的身影。
掌心被什么湿热的东西轻轻舔着,连月一个激灵回神,猛地收回手,还顺带将自己掌心往顾时身上擦了擦。
她瞪他一眼,“你舔我干什么?!”
“想。”
“???”
不打算继续和他争论这个,也并不是很想被打扰约会的连月从座位上起身,拉着顾时就朝另外一边的窗户走去。
那是通向茶楼外的窗户。
“快,你不是会飞檐走壁吗?带我一个,咱们离开这里?”
被推到窗户前,顾时看向底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又回头看向只有他们两人的雅间。
他的眼眸幽深一片,“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搂过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往窗户旁的墙上一按。
颀长的身躯紧跟着俯身而下,凑近了她。
连月被困在墙壁与他的怀抱之间,这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她只能感受到从少年身上传过来的灼热气息。
他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可是连连,我不想离开这里。”
离开了这里,小姑娘肯定不会再给他亲了。
吻再一次落在她的耳垂上,带起一阵酥麻颤栗。
连月:“!!!”
“顾顾顾……顾时……”
怎么这人都失忆了,还能准确抓住她的弱点???
这熟悉的一套动作,特喵的是刻到骨子里了吗??
连月的声音都在抖,只是喊个名字而已,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耳垂上传来的触感让连月一张脸红到像是要滴血。
但还算清明的脑袋却还记着即将上场的情敌,她强行压下心中那点奇怪的感觉,深吸一口气,想要将人推开。
要命,她这个样子怎么会情敌?
少年的怀抱并不紧,连月轻轻一推,他就将人松开。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绵软的触感和滚烫的温度,顾时心情很好的扬起唇角。
他的呼吸粗重,刚想再一次对连月说点什么,雅间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m.xiumb.com
那骤然响起的声音像是携带了一盆冰水,直接对着顾时当头浇下。
布满薄汗的额头上青筋一跳,他有种想将外面敲门的人给碎尸万段的冲动。
尤其是,外面的人不仅在敲门,甚至还开口说话了。
“太子殿下,您在里面吗?”
门外响起的是一道洋溢着欢喜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顾时平时出门要不带着喻亦,要不就是骑着马或坐着马车,并没有多少人真实见过他的脸。
因此能认出他的也没几个人。
他有些幽怨的眼神垂下,看向怀中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少女,惩罚性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你刚刚就为了外面的那个人,把我推开?”
连月:“……”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连月白他一眼,毫不留情将人推开,然后拖着发软的腿,一步一步走到榻前坐下。
躲不掉,那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门口的敲门声依旧未停,敲得顾时心底原本躁动的火变成了烦躁的火。
他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上前去开门。
“太……”
“滚!”
刚打开的房门转眼间被砰一声关上,差点撞到邬宴书的鼻子。
她撇撇嘴,却并没有觉得什么。
安远国人大胆热情,这一点小小的挫折算什么呢?
不就是个闭门羹么?
等她拿下这个男人,到时候好好从他的身上讨回来就是。
只不过……
邬宴书摸着下巴,刚才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雅间里面有第二个人?
会是谁?
一门之隔里的连月看着他关上门,嘴角一抽。
男朋友挺自觉,她还没出手,他自己先把桃花掐了。
“连连,我们……”
继续两个字还没出口,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顾时!你开门!”
门外的人直接喊了他的名字,“我是来找你道谢的!”
像是害怕会被再一次无视,这一回,她不等屋里的人回答,便重新补上了一句。
“道谢?”
连月拧眉,她道哪门子的谢?
十年前的?
抱着疑惑,连月让顾时放人进来。
她真的挺想知道,这个安远公主和小时候的“顾时”到底发生过什么,导致她一直心心念念了对方十年时间。
总不至于是那种非常烂俗的英雄救美一见钟情梗吧?
第二次没被拒绝,邬宴书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在顾时臭着一张脸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后,她仗着自己身形小巧,直接钻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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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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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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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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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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