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搞了许多木炭,与刘看山和杨大厨一起,乐呵呵地烤着烧烤。
一旁的宅子中,响起了悠扬的琴声。
很快,足足五人份的烧烤便烤好了。
又等了些许,温度适宜之时,大门被人轻轻敲响。
柳明笑嘻嘻地跑上去开了门,却见李律牵着赵倩兮,一副饿极了的模样闯了进来。
“这香味馋死我了,烤串呢?”
柳明朝着厨房一指:“早给你准备好了。”
尔后,他对着赵倩兮拱手道:“柳明见过嫂子。”
赵倩兮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李律却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地冲进厨房,将一整盘烤串全端了出来,尔后拿起一串,咬下一大块肉,嚼得滋滋冒油。
吃了些许,他眉头一皱,道:“柳明!这串绝对是你烤的,肉都柴了!”
“你要吃就吃,不吃给我放着!”柳明反驳道。
他俩逗得赵倩兮捂嘴直笑。
李律吃了两串,又跑回厨房内,将两个大厨一起带了出来,按着他们坐下。
“别不好意思嘛,咱们一起吃个便饭,主厨若是缺席,吃得不香。”
杨大厨与刘看山同时挠起了头,尴尬地笑着。
柳明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尔后看着窗外道:“若是朋远观也在,可就太美好了。”
“他?他指不定在哪儿潇洒呢。”李律接茬道:“别管他了,该吃吃,吃完早点睡,我还得回县衙呢。”
一桌子人其乐融融地吃了起来,时不时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这张小小的桌子上,没有主仆,只有朋友。
吃至大半,李律终于擦了擦嘴,道:“你想好怎么对付八珍楼了吗?”
“嗯,咱们分成两步走,除了挖他厨子之外,我还有另一个计划。”
“哦?说说?”李律好奇道。
“我打算这样做……”
柳明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李律认真听完后,一拍大腿,乐道:“这想法可真有意思,就这么干,搞死他们!”
说罢,李律举起了酒杯:“提前庆祝干垮八珍楼,干杯!”
另一头,东城柳眉梢外的小巷内。
李纯的刀,依旧架在朋远观的脖子上。
但力道却松懈了不少。
“你要我如何信你?”
“我什么都知道了,三年前,你滥赌成性,欠了一屁股的利滚利,直至现在还没还清,对吧?”
朋远观说完,李纯当真放下了刀,狐疑道:“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不仅告诉了我这个,我还知道,当时就是你还不上利滚利,用你妹妹李蓉抵了一部分债,那群放贷的把李蓉轮流羞辱了以后,直接卖去了柳眉梢,她容貌清秀,进去便成了花魁,一直当了三年。”
朋远观的话似乎勾起了李纯痛苦的回忆,他猛地一刀斩在墙上,怒喝道:“别说了!”
“不,我就要说!”朋远观伸着脖子,怒道:“你真他妈的傻!”
“我只是一时糊涂!”李纯抬起了左手:“自那以后,我断指明志,终身不再碰赌!”
“我说的不是这个傻!而是你脑子傻!”
朋远观继续怒骂道:“不仅你傻,你妹妹也傻!”
“你说什么!”
李纯双手拧起朋远观的衣服,将其抵在了墙上:“你骂我可以,你别骂她!”
“我问你,你本是东城福欢酒楼的掌厨,月俸二十两银,有着美满的小日子,可你为何突然粘了赌,还大输特输,最后将妹妹也输了出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我那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个屁,我来告诉你答案!”
朋远观荡开了他的手:“你认识了刘员外,刘员外跟你说了他认识孙观海,你想投艺,所以打烊后一直跟着刘员外,你还带过他回家吃饭,见过李蓉,对不对?”
“拜师学艺,何错之有?”
“可你沾了赌!就是他带你去赌的,一开始你一直赢钱,短短五日赢了好几百两银子!之后小输,再是大输,最后孤注一掷,借了五百两银的利滚利,直接投了赌桌,倾家荡产!对不对!”
“愿赌服输,我认!”
“你他妈的被刘员外下套了!他看中了你的手艺,但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转店,所以他给你下了个大套,你输光了家产,输掉了宅子,输掉了妹妹,输无可输之时,刘员外作为恩人出面,替你平了账,你无家可归,他还恩赐你每月三两银,剩余十七两从欠债里面扣!”
朋远观越说越气,竟然一巴掌拍在李纯脑袋上:“你自己好好想想!他到底是你的恩人,还是将你害得如此之惨的恶人!”
“赌……对!当初是他让我下两注玩,我才下的注……后来我……”
“后来你便跟撞了财运一般,一日又一日地赢钱,你觉得几百两银子唾手可得,上工才二十两月钱,看不上了,便整日泡在赌场里,活生生把自己养成了一个废人!待得你彻底有了赌瘾,便开始有输有赢,可总是输大赢小,出门结算才发现自己输了不少,但你已经中套了,自己劝慰自己输赢天定,一把翻本,尔后便一直输下去,直到最后,输掉了你的一切!”
朋远观气得直喘粗气,突然抬起了手,啪的一耳光抽在李纯脸上:“你以为的天意,我在明阳找俩地痞都能给你重演一遍!你怎么会这么傻!”
被朋远观一顿喝骂,李纯整个人都呆了。
这三年,他不是没想过,可每每想起刘员外当初为他平了欠款,他便默认刘员外是帮着他的,包括他多日旷工,丢了工作后,也是刘员外收留的他……
“不……不是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输赢乃常事,不可能……”
“你他娘的!”
朋远观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怒道:“跟我走!去柳记食馆,我今儿个就告诉你,赌博的输赢,是可以控制的!”
一趟马车,朋远观将李纯带回了食馆,打了个瞭哨后,叫来了俩地痞。
“给他摇骰子,当着面摇,开骰盅前报点数!”
地痞当即拿出骰盅,随便摇了摇,道:“一三五,九点。”
骰盅打开,竟真是一三五。
“二四六,十点。”
“三五六,十四点。”
接连三次开盅,全数报点正确。
李纯整个人都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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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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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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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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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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