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多活这么久,住到了那么好的房子,知足了。不过现在我们有件事想求你。”
张北辰只好又坐回椅子上:“好,您说,只要我能做的就会尽量做到。”
“一个是,能不能用我们的积蓄,在克西旁边买一块墓地?我和你叔叔想陪着他。”
“好,还有呢?”
“还有就是,不管多忙年年清明都去看看他。”
老人像是交代后事一样交代张北辰,叫人听了觉得心里十分压抑。不知道张北辰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只是说:“好,我都记下了。”
“那咱们回家吧。”
“你的眼睛……”
“回家吧孩子。”艾克西的父亲走过来,对张北辰和陈路遥说了句:“别再把钱花到我们身上了。”
“你们就是我的父母,是艾克西应该做的事情,就一样是我应该做的。”
“那父母的话也不听了吗?”艾克西的妈妈很认真的说:“回家吧,带着孩子一起吃个晚饭,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老夫妻一直坚持着,张北辰也只能回答:“好,咱们这就去接宣宣。”
或许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华裕的新闻,担心张北辰财务吃紧。
毕竟张北辰不是亲生儿子,在艾克西出事之前都没有多少交集,他做了这么多反而让这对老夫妻心有不安。
在去接宣宣路上张北辰和陈路遥商量着,明天下午等张北辰忙完了就带两个老人去医院。
宣宣倒也懂事,只在艾克西妈妈身后转圈喊‘奶奶’,把两位老人哄的很开心。
大概是因为还没有等到抱自己孙子,他们把心里的遗憾转化成爱全部付诸在宣宣的身上。
“宣宣,你看这个车!”艾克西的爸爸是个老木匠,不知道什么时候捣鼓出一辆木头的小汽车。
虽然宣宣有很多小汽车,每一辆都比这辆小木车令人惊喜,但宣宣还是很欢喜的接过小木车很惊奇的说:“哇!妈妈,爷爷送给我一辆车车!”
“要谢谢爷爷。”
“谢谢爷爷,这是爷爷自己做的吗?”宣宣用小手巴拉着会动的轮子还有能开关的车门。
“是啊。爷爷教你怎么玩。”
在车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发条,拧几下把车放在地上它就跑出去了。没一会艾克西的爸爸就把小手枪小照相机,各种木质的玩具摆了一地。
原来这段时间,他都在家里给宣宣做这些小东西。
正看着宣宣玩的开心,艾克西的妈妈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拿这个大红色的木盒子,看起来念头很久了。
坐在陈路遥身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还用了面锦帕包裹着,看样子是上了年头的东西。
艾克西的妈妈一边打开一边说:“这是我结婚时候的项链,是我唯一之值钱的东西,也是唯一一个老物件。
艾克西小的时候家里就很穷,别的小孩子有水枪,放学的路上喷了他一身水,他回家说:妈妈,我也想要个水枪。
我不给他买,他就在地上耍赖,因为这件事还把他给打了一顿。那个时候我就想把这条项链卖掉了,但后来还是忍住了,因为这是我唯一的首饰和虚荣。”
老人的脸上显得有些感伤,陈路遥知道那是对自己孩子的愧疚。
“所以呢,北辰平时忙一点,你就辛苦一点去理解。毕竟不能让宣宣也过那样的生活,你说是吧?”
陈路遥听话的点点头:“您放心,我记在心里了。”
“现在想想,自己要那些虚荣有什么用呢?不如就把它卖了,给孩子买个水枪玩。留到了现在才发现这种东西放在手里,再没有什么用处,现在给你了。”
“给我?”
“你留着它,算是个警示。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大的麻烦,也能派上点用场。”
“我……”陈路遥刚想退回去,艾克西的妈妈就连着盒子塞进了她的手里,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收下。
好好的吃了个晚饭,张北辰一家就回去了。
路上宣宣躺在张北辰的怀里安稳的睡着,陈路遥手上紧紧攥着按个红木盒子。
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一晚,第二天陈路遥送走宣宣以后便那着电话预约医生。
张北辰一到公司便把桑琪叫到办公室,把自己做好的假账目和公章推到桑琪面前。
“张总,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你坐我的车到龙湖过夜,回去以后就和张芮姝说我和陈路遥的感情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叫她相信你手上的东西是你从我这里偷的。”
桑琪的眼神变得很慌张:“我不能这么做。”
“不能吗?”
“我……你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
“难道当初不是你求着张芮姝把你送到我这的?”
“我……是她说给我个机会接近你,她说她讨厌陈路遥,只要我把她弄走就可以留在华裕……”
“既然你心里喜欢的是我,不应该更加听从我的话吗?”
桑琪即刻听到张北辰话里有话,抬起头问到:“您的意思是……”
“话我说到这,只要你乖乖听话,除了名分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
四目相对,桑琪有些面红耳赤。她坚信张北辰也是个凡人,陈路遥和蒋宗峻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心里一点都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就算陈路遥是无辜的,但男人终究是男人。
桑琪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就此攀附上张北辰这棵大树,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会和陈路遥离婚吗?”
“不会。”
离婚?这辈子不可能离婚。
“为什么?”
张北辰在的心里又不离婚的一万个理由,但只给桑琪说了一个最为老套的理由:“为了孩子。”
桑琪居然真的就这么信了,拿起张北辰面前的东西:“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当然,如果你想背叛我,就想想南楚。”
眼看着桑琪离开,张北辰知道自己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
陈路遥和蒋宗峻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过去,张北辰说过他要把陈路遥受到的委屈还回去。加在陈路遥身上的耻辱,就是张北辰的耻辱。Χiυmъ.cοΜ
即便是骗了桑琪,张北辰的心里也丝毫没有负罪感。
张芮姝想玩,那就陪她好好玩。
正打算赶紧忙完手头的工作,就打算带艾克西的父母去医院,但却先接到了陈路遥的电话:“你那边还要多久?”
“快了,怎么了?”
陈路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切:“我打了十几个电话给艾克西的妈妈,都没有人接。我心里总是发慌,现在正往龙湖的别墅赶。”
“你自己去的?”
“我和司机。”
“路上小心,带上钥匙了吗?”
“带了。”
张北辰的心里也生气了隐隐不安,昨天两个老人说话实在太奇怪了,不会真的像陈路遥想的那样吧?
想了想张北辰对着电话说了句:“你到了门口先别进去,我马上过去,你在门口等我。”
“好。”
原本张北辰还有个人要见,但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如果没有照顾好艾克西的爸妈,自己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艾克西的兄弟。
放下手上的工作赶忙朝龙湖那边去,到那以后就看到陈路遥站在门口焦切的等待着。
见到张北辰来了赶忙走过来:“我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开,保姆好像也不在。”
“钥匙呢?”
陈路遥从包里掏出钥匙递给张北辰,张北辰使了点力气才把门推开,门一开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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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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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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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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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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