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快点。”
“先生,这条路不可以超速。”
“我让你开快一点!”
在市中心的主干道路上,张北辰的车子像疯了一样横冲直撞,完全无视红绿灯。也不顾站在一边的警察在指挥交通,如同狂风一般在警车身边吹过。
终于赶到了酒店,酒店经理跟在张北辰朝楼上跑,隐约可见到张北辰后背燃烧起的熊熊烈火。
经理刚想掏出房卡开门的时候,门就已经被张北辰看到了。他最害怕看到的一幕,终究映入眼帘。
凌乱的床,神志不清的蒋宗峻,晕睡过去的陈路遥。
看着陈路遥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稀碎,张北辰走过去,颤抖着大手拎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冲了血的眼睛,暴起青筋的太阳穴,抓起一边的桌旗迅速缠在蒋宗峻的脖子上。
看到张北辰狠下杀手,身后跟着的人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上来拉张北辰:“张总!你冷静!”
张北辰就是拉着桌旗不肯松手,酒店经理和司机只好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
门外张芮姝从门口走进来,拿起杯子有条不紊的接了杯水走到房间倒在陈路遥的脸上。
陈路遥猛地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就看到怒气冲冲的张芮姝和想要杀人的张北辰。刚一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随即看到自己衣衫褴褛,又赶紧抓回被子。
看到身边的蒋宗峻露着胸膛,身上的衬衫和腰带也是一言难尽。陈路遥随即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张芮姝颤抖着声音质问:“我不是和你一起吃饭的?”
“是,我们在一起吃饭,后来你做了什么?”
她居然问自己做了什么,陈路遥湿润了双眼问:“张芮姝!你是不是该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张北辰回头看了眼张芮姝,张芮姝倒是无所畏惧的回答:“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给你下药送到这的?送到我男朋友的床上?
那好啊,不如调下酒店和餐厅的监控看看,到底是我做的,还是你自己走过来的。”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跑到了陈路遥是被害的好,还是自己跑过来的。没有人在乎她和蒋宗峻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包括张北辰。
从房间的这个样子来看,要是强说两个人没发生什么,才没人肯相信。
坐在一旁平复呼吸的蒋宗峻似乎理清了所有事情,抬眼看着张芮姝:“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张芮姝勾起一侧嘴角,都以为她是愤怒,只有蒋宗峻看到其中的一抹得意:“没想到你和我的弟妹,会余情未了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北辰低头瞥见陈路遥脖子上的一抹青紫,背对着张芮姝说了句:“闭嘴。”
“北辰,看样子,我们都被耍了。一个控制你,一个控制我……张家……”
“滚出去!”张北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齿间回荡着血腥味:“都滚。”
说完张北辰又看了眼蒋宗峻:“你也滚。”
人都悄悄的往外走。
该说的话都说出口了,张芮姝倒是没有再说其他废话,抱着双臂跟其他人一起走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张北辰和陈路遥,陈路遥抱着被子摇头:“我不知道,北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张北辰就站在那里看着陈路遥一句话也不说,伸手捏着陈路遥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另一侧,看到她脖子上另一块青紫。
“北辰……”
大手抓过沙发上的衣服扔到陈路遥面前:“穿衣服回家。”
语气不冷不热,叫陈路遥判断不出他此刻是如何的心情与想法。只好拿起衣服好好穿上,再看一眼床上,似乎也没有找到什么痕迹。
陈路遥不敢多说话,只跟在张北辰身后朝外走。
走到门口张北辰给一直等在那的人留了句:“自己去经理那领钱。今天的事不准传出去半个字。”
把陈路遥送回家里,张北辰就不见了人影。空旷的房间就只剩下陈路遥一个人握着手机,想打给张北辰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
仔细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一切就像梦一样。
宣宣回到家里敲了敲陈路遥房间的门,喊了句:“妈妈,你在家吗?”
陈路遥躲在屋子里,抱着自己的膝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出声。知道佣人过来对宣宣说了句:“宣宣,你妈妈今天累了,想早早睡觉。我先带你去吃饭?”
“那老大呢?”
“他在忙工作。”
“哦,好吧。”
两天,张北辰整整两天没有回家,陈路遥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两天没有出去。
回想起张芮姝的反常,陈路遥突然觉得自己傻得可以,居然自己送上门去。
擦干净眼泪笑了出来,不管张北辰相不相信自己,陈路遥都要先把自己和蒋宗峻到底发生了什么搞清楚。
拿起手机打给蒋宗峻问到:“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面蒋宗峻沉默了一会:“张北辰为难你了吗?”
“我问你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虽然我……但是我绝对没有越过最后一道防线。可即便如此,张北辰也一定很难接受。”
“你知道就好,现在开始,我有些恨你了。”
“路遥,我是被张芮姝约到那里的,我也不知道那个房间有什么,总之进去以后就一直神志不清。虽然我曾经喜欢你,但我忍住了。”
“但你还是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不是吗?就是这个痕迹,刺痛了北辰的眼睛……让我觉得无比愧疚。”
“路遥……”
陈路遥放下手机不管蒋宗峻再说些什么,似乎忘了整件事都是张芮姝一手策划的。
走到柜子前面,瘫坐在地上翻出十几盒药,不同的功效不同的形状不同的味道。但相同的是,摄入过量都会麻痹人的神经甚至会导致人停止心跳。
如果被人知道了张北辰的妻子是这样的一个人,宣宣的妈妈是这样的一个人,别人要怎么想?这该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伤害?
或许张北辰会觉得,自己一开始就和蒋宗峻联手打算夺取张家的一切。不然为什么从出事到现在,他都没有回过家,为什么都没有来听自己解释过一句?
或许他为难,或许他不想见到自己。
在陈路遥的脑海里,上映了无数种可能。但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清楚。
陈路遥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北辰的电话,居然被挂断了。Χiυmъ.cοΜ
这令陈路遥更加想逃想逃……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他也不听自己解释。那就只有用这种方法逼他见自己,哪怕是尸体。
她相信,尽管自己令张北辰十分难堪,自己发生意外离开以后张北辰也会好好照顾宣宣,也会替自己照顾好妈妈。
神志不清的挤出药片,一把一把的嚼在嘴里,除了苦涩还是苦涩。她也不知道眼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黑的……
闭上眼睛开始赌张北辰到底会不会放弃自己。
尽管陈路遥已经不在乎输和赢了,张北辰接到电话还是回到家里,失心疯一样的把她送去医院洗胃。
洪宇森走到张北辰的身边坐下:“这件事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
“重要,如果里面的人就不回来了,还重要吗?”
张北辰回头看着洪宇森,说不出半句话。反复的在心里质问资金,如果陈路遥真的救不过来怎么办?
那些事情真的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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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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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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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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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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