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坐在一边默默的给陈路遥捏胳膊,帮她放松肌肉。
蒋恬恬不怕事大的把球拍递给洪宇森,眼看着两个人朝球网的方向走,问张北辰:“你老婆今天是不是放水了?我怎么可能赢她这么多场?”
张北辰喝了口水一点都不客气的说:“你知道就好。”
但洪宇森可不这么认为,恨不得让陈路遥一条腿。
事实上他被陈路遥赢得很惨,对面的人突然变成了个灵活的小兔子,上蹿下跳跑来跑去,把洪宇森遛得很崩溃。
张北辰坐在位置上一脸宠爱的看着陈路遥,蒋恬恬把他这脸幸福的样子收在眼底。她心里想着,如果艾克西活着,也一定会这样看自己的。
但有些人就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离开了,就算再怀念,触碰到的也就只有一块冰冷的石碑。
所以蒋恬恬和陈路遥一样,选择朝前看。
洪宇森输了球,心服口服。陈路遥拎着球拍一边朝张北辰的方向走一边问洪宇森:“怎么样?到底谁差点意思?”
“我服了,好吧?”
院子里都是云雨飘去后的晴朗和欢愉,连空气都变得很清新。
陈路遥相信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总会过去的,从张北辰的脸上可以看出华裕最近的状况也开始好转。
但张北辰没有很快的闲下来,只是听说中美在洪小姐手上买走了一处国外的石矿。
具体是个什么东西陈路遥也搞不太懂,只是听说之前张北辰一直在和洪小姐谈这件事情,希望能拿到其开采权,但不知道怎么就转让给了中美。
陈路遥以为张北辰又要烦闷一阵子了,可张北辰回家的时候依然带着欢喜:“说起来你还没穿过婚纱,我带了些图纸回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看着张北辰开心的样子,陈路遥实在不忍扫他的兴,推开鼠标拿过张北辰递过来的平板电脑看起图纸:“这都是谁画的?”
“你猜。”
“你画的?”
“嗯哼。”
“真的假的?我才不信,你什么时候学的?又骗我!”
张北辰伸出手搭在陈路遥的肩膀上:“看不起我是不是?”
“我可没有,记得当初叫你画个狗都能画出驴子的既视感。这个?”陈路遥划了划屏幕:“肯定不是你画的。”
张北辰满眼鄙视的看着陈路遥:“你怎么这么聪明?好吧,是我请人设计的。”
“都很好看,我得慢慢选。”
“那你慢慢看,我去看宣宣琴弹的怎么样。”
“诶。”陈路遥叫住张北辰:“听公司的人说……中美又拆华裕的台了?”
张北辰回头笑了下:“他们拆华裕的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次不是我要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快了。”
“嗯?什么快了?”
张北辰没有回答陈路遥的问题,只是掐了下她的脸,转身走出房间。
没过多久,陈路遥终于知道张北辰说的‘快了’是什么意思。xǐυmь.℃òm
中美刚拿到那块矿产的开采权,就被告知,矿下有勘察出有稀缺资源。
刚到手的东西,就被收回了。微乎其微的补助,拿出去的钱几近打了水票。
李婉宁的父亲坐在办公室里仔细的翻着合同,反复查看‘不可抗力’的那一项,原来这才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张北辰和洪家联合起来给自己下的一个套。
买想到张北辰只用不到一千万虚晃了自己几下,自己就上了套,陪到老本都不剩。
听到这样的消息,张北辰终于开始放松了,似乎忘记洪宇森之前和自己说过桑琪的事情。
也就是在这样大家都觉得日子过得十分惬意的时候,张芮姝突然找到了陈路遥。在电话里约陈路遥一起吃饭,陈路遥当然想也没想的就去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陈路遥很像知道张芮姝和蒋宗峻的近况,也有很多话想要问她,比如说:桑琪。
在见陈路遥之前,张芮姝先约了蒋宗峻到滨海酒店,说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他看。
一到张芮姝指定的房间却不见张芮姝人在哪,看看床头和茶几上的熏香蜡烛也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坐到沙发上慢慢等。
人没有等到,只是觉得神志越来越不清晰,这感觉怪怪的。蒋宗峻直接躺倒在沙发上。
另一边张芮姝已经见到了陈路遥。
她还像从前一样,一副大姐姐的样子坐在餐桌前问:“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我最近在憋设计稿还要上课,实在没有抽出时间去看你。”
“我最近很好啊,就是前段时间北辰不是很好,不过现在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听说了,用了不到一千万,给李婉宁的父母下了个套。听说中美的贷款都换不上了。”
“芮姝姐,你说北辰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残忍啊?”
“商业战场的事本就是残忍,他们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情况,北辰太仁慈会害了自己。”
陈路遥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我还真是有些妇人之仁。”
“我以为你一来就会问,我为什么和蒋宗峻在一起呢。”
“这是芮姝姐你的私事,我不应该问那么多的。”
“之前你和蒋宗峻是不是有一段过往啊?”
“没有什么过往,芮姝姐你可别想太多,他和蒋恬恬一样都当宣宣是自己儿子而已。”
张芮姝撩起脸侧的头发笑了下:“你紧张什么?”
陈路遥耸了下自己的肩膀:“我没紧张啊。”
“好吧,是我想太多了。”
“不过芮姝姐,你是不是……从那以后没有再见过朵姐了?”
张芮姝点点头,抬眼看窗外的梧桐:“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歉疚。”
“这算什么歉疚呢?朵姐心里清楚,这是你和她弟弟两个人的事情。”
“我这个人啊……”说到这张芮姝突然苦笑了下:“看起来挺成熟的,事实上还真的是有些小叛逆。当初家里人都不让我和他在一起,自己却觉得那个人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所有的阻碍都没了,两个人可以用心相处,问题便一个个浮现,也就觉得他不是良人了。”
“可你们相处了那么多年啊?”
“说不清楚。”张芮姝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失落。
陈路遥也不知道这个话题还能怎么进行下去,只好靠在椅子上喝了口水。
抬眼瞥到陈路遥要喝水了,张芮姝抬了下手指,旁边的服务生即刻意会就转身到监控室关闭了所有监控。
陈路遥只感觉眼前的张芮姝很是模糊,自己困得不像样子,就连思考都没得思考,直接看着张芮姝的笑脸睡过去了。
……
蒋宗峻自己一个人躺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自己却躺在床上,浑身燥热喉咙干涩十分口渴。回眼模模糊糊的还看到身边躺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身上裹着紫红色色的抹胸睡裙,下半身只盖到了白釉一般大腿。蒋宗峻虚着眼睛仔细看了好一会:“路遥?”
他伸手推了推陈路遥,陈路遥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自己身上更加灼热。
思绪混乱之间,蒋宗峻坚信到这是一个圈套。他克制自己不要去看陈路遥,也不要去碰她,但总是忍不住回头看陈路遥鲜血似的嘴唇。
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占有。心里烧起一团烈火,由内而外的烧着,一直烧到皮肤表面。
蒋宗峻抓住自己的脑袋,意识开始模糊渐渐辨别不清自己做事的对与错,俯在陈路遥身上,嗅着她耳边的发香,再也克制不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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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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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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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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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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