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
兰珠子高兴,兰奎却脸黑得厉害。
地里庄稼的事,得他自己一个人去收拾。
黄泥驼回来一大堆。涂立又去收集大小合适的石块。更需要驽马。不可能给兰奎。
厨房,就该有厨房的样子。
“你这么小,怎么懂这么多。”
兰珠子想骑马,被涂立扒拉下来。这山路,驽马本就走得吃劲,稍不注意,滚下山去就是大事。
“我涂家娃娃,三岁随长辈识字。五岁进学堂学书,也学技艺杂学。我已经学了四年。懂的当然多。”
涂立很骄傲。
“那你咋不会做石匠活。还得我爹带着伤在家敲打石块。”兰珠子嘴犟。找涂立弱点打击他。
“你爹也不会。”涂立自然也不示弱。兰莽的确不会石匠活。
再说,也没有石匠用的家伙事。
兰奎的木匠工具,有铁钎。和一些其他铁质的东西。凿水缸的时候,都用坏了。
“我爹是农人,当然不会。”
“你们不会种地。”
晒坝上那点收成,涂立看不上。
“瞎说,这是山里,地不好,种不出好庄稼。”
“切!少废话了,忙完厨房这件事,按我的道理规整土地,明年你再看山里土地的收成。”
兰珠子总和涂立扯些没道理的。涂立又拿她没办法,有些急眼。
“咯咯咯”兰珠子是有意把涂立惹急眼的,涂立急眼的样子,她看着总会高兴好久。
兰奎现在很听话。不知道兰莽是怎么教育兰奎的,这大个子现在很听涂立的话。不仅要收庄稼,还要把长得最好的挑出来,做明年的种子。
原来被当作厨房的那个棚子被拆了。
涂立没让兰奎休息一下。庄稼收完,盖厨房的材料涂立也收集了好一些。
夯实地基这事,最适合兰奎这样的大个子。
一百多斤的条石,兰奎提起来又砸下去。地面都会抖动一下。
“陈道长说了,都是锻体之术。你给我瞪眼睛,没有用。”有陈道长的令,涂立不拿来用一下,才是浪费。
兰莽伤口结痂,能帮着收拾粮食。有欢姨给他打下手,两口子甜蜜的在晒坝忙,那里还有心思管涂立折磨兰奎这点小事。
“如今,体力活,只能让二叔干。”兰珠子也拿兰奎开玩笑。
“老子不信,你一个娃娃会建石屋子。”
兰家的房子,都是吊脚木楼。这还得多亏兰奎那点木匠手艺。
“九岁的娃娃,才换下开裆裤。大哥怎么就这么相信你。”
兰奎当然不服气。自己要听一个娃娃指挥。这说出去,丢脸啊!
线锥是石头做的吊坠。测垂直要靠它!横平竖直中的竖直,就是靠它来测算。
家中大碗盛半碗水,勉强能测横平。
垒石头,重在受力处理。左右交接,上下扭合,墙体就很牢固。
涂立懂,兰奎其实也明白。木匠手艺也有这些道理。
都说手艺人,一通,则百通。
几日劳累。厨房有了些样子。
“呵呵呵”兰奎傻笑了几声。这,是他磊出来的。
“奎叔,屋顶搭梁,就看你的了。”熟悉了,兰奎也不是那么讨厌。涂立也呵呵呵的看着厨房傻笑。灶台也磊出来样子。烟道从墙内连通到外面。需要糊上黄泥。堵住漏风的口子。
“玩泥巴去吧”木匠活,那用得着你个毛孩子操心。
黄泥巴要参和一些进干草渣。才牢固。兰珠子剁出来一堆干草渣子。正在搅和黄泥。
“呵呵呵”兰珠子没发现糊了自己个大花脸。冲涂立笑。
涂立只敢侧过脸笑。
远处,陈道长正和外族几个老人在看热闹。这些外族人都是吊锅煮饭过日子。厨房灶台这等新鲜事,还没见过。
“这小子。怕是不适合当我的徒弟。”陈道长踹着手。这里的生活,宁静得让陈道长感觉到冷。
“呜呜”野兽的吼叫声传来,不太同意陈道长认为的宁静。
闲来的日子,总要找些乐子。折磨兰家兄弟不知道算不算乐子。
“武功之道,必是日日打熬筋骨。且练着吧。”
陈道长已经传授了一些基本功给兰家兄弟。都是苦累的架势。
扎马步。纵横跳跃,肘击。腿功。都有一些。
陈道长可不管你学不学得好。教完撒手不管。全凭自己练习。
兰莽还感激流涕。一个劲的要称师傅,被陈道长拒绝了。
“我从不收弟子。”
“别看他”陈道长早看透兰珠子那点心思。
兰珠子精怪的看着涂立。还朝陈道长挤眉弄眼的。Χiυmъ.cοΜ
“他叫我爷爷。不是师傅。”
野兽来光顾的时间来得太晚,粮食都收完了。地里没吃的。野兽在地里留下些脚印,几坨便便,表示愤怒。
收拾好粮食,接着就整理田地。谁会在意野兽留下的便便。
厨房深得欢姨喜欢,涂立的地位又高一些。
“家里的事,我和珠子操持。地里的事,听他的。”欢姨指着兰奎鼻子说的。
“敢欺负他,你试活着。看我不收拾死你。”
兰珠子心里泛酸,老妈对自己都没这么好。
“嫂子,那是我磊的。”厨房是兰奎一点点磊的,屋顶也是他盖的片石。苦活累活都是兰奎干的。
“本就该你磊,还想不想娶媳妇了?勤快点,人家才看得上你。”借着陈道长的路子,欢姨和兰珠子都学了些外族话语。秋收这时间,和外族几个妇人混得很熟悉。
村子里外族人不排外。这就有上门来求着帮忙也想磊个厨房的。
“嘿嘿嘿”兰奎干笑笑。
这个嫂子刚到兰家,就欺负自己。哥哥也不帮自己。只能认了。
“地里野兽来过,看脚印,应该是野猪。”兰莽两兄弟还对野猪有记恨。几次没逮着野猪,还被花熊伤了,这是大仇。
“山里开荒,首要的是暴阳。也就是说土地附近,不能有树林遮挡阳光。”
涂立踩在土坎上。现在没见着野兽,就不去想,眼前的事先办。
“这片林子都得砍掉。”涂立指向的这里,树木不高。正好在土地上方。挡住这里一大半阳光。
“野猪还在这里徘徊。不除掉,迟早会伤人。”
兰奎眼望那片树林。自己不去找这几只野猪麻烦,这些东西竟敢跑这么远,来这里捣乱。不收拾掉,怎么甘心。
“你心里只有野猪?较上劲了是吧!”涂立挤不动兰奎。钻到前面,手指树林。
“哎,也好。总要在这里搞个池子蓄水。挖坑吧!”涂立没见着过这几只野猪。只是涂家学堂有讲过,野猪脑子一根筋。既然惹上它,确实是个麻烦。
“砍掉树林在青石上挖坑?”兰奎脑袋嗡嗡作响。“这小子又要折磨老子!”
“瞧你那样子,陈道长借来些铁凿子。青石而已,火烤水激后,不难凿开。”
这些活计,涂家不仅讲授,还要这些娃娃做实际操作。涂立很熟悉。
“这坑,即是野猪陷阱,以后天降大雨,也是蓄水池子,要种地,水源肯定得有的。再说了,这里是进村最便捷的路,不挖坑挡一下,你想让野兽经常去家做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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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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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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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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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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