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想用这种决绝的言语,让白疏更改决定。
白疏用手圈住了周时,不管拥抱多少次,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太快。
她有片刻的犹豫。
但是正如徐春江说的,白疏不应该去依靠谁,而是努力地要去成为别人的依靠。
白疏也不能自私地要求周时,一定要等她之类的。
可是白疏必须走,跟着徐春江走。
她希望再回来的那天,周时还能是单身,也希望他的爱如他所说是一辈子。
比起依附在周时身边,白疏更想自己强大到,再也不惧怕任何失去。琇書蛧
白疏把头扎进他的怀里,泪水滴在雪面上,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坑。
“我就离开三年,如果三年后你还是单身,我会主动去追你。”
周时将人从怀里推开,一脚踢在旁边的雪堆上,“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觉得我非你不可了?”
白疏被吓了一跳,把脸转向他的背影,“周时,我一定会回来的。”
“关我屁事。”
周时头也没回,直接走进了旁边的客栈。
三年后。
蓉城国际机场,深夜。
白疏刚从m国回来,这三年她在徐春江的手下,已经成了一名合格的投资人。
签完人生中第一个由她主导的投资项目,白疏也算是真正的出师了。
“我现在好看吗?有没有显得特别的疲惫?要不要去卫生间换一套衣服?”
白疏边走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衣服,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和身边帮推着行李的徐慕雨手足无措地说个不停。
徐慕雨就是徐春江身边跟着的随从,从小被徐春江收养,更像是徐春江的义子,现在成了白疏的帮手。
“小姐,这个时间点机场没人看你。”徐慕雨头也不偏地,从她身后推着行李车走到了她的前面。
白疏憋了一下嘴,“我上飞机前已经给周时发过信息了,他肯定会来接我的。”
“这三年,小姐别的没什么长进,倒是人变得有些盲目自信了。”
他是在嘲讽白疏?
自从白疏和周时分别那天后,她是再也没有收到过周时的消息。
不过周时也太小气了。
就算他再生气,也不能三年只有一次醉酒了,接了白疏的电话,除了一个喂,就愣是没给白疏一点消息。
好在周时没把她拉黑,白疏乐此不疲地每天叽叽喳喳的,给周时汇报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学习,还有在徐家所遭遇的事情。
报喜不报忧。
白疏最想念周时那会儿,就连她的窗户边发现一只蚂蚁这种小事,她都会和周时分享。
白疏幽幽地瞪了一眼,前面男人的后背,“周时说会喜欢我一辈子的,我几年没回来,他肯定会来。”
说这话的时候,白疏自己都没有多少信心。
“呵呵,您自己信吗?”徐慕雨一点没犹豫地,直接把白疏送进了更尴尬的境地。
“我为什么……不信。”
白疏的眼睛在接机的地方,努力地搜索。
她不该选这个航班,已经凌晨一点了,机场有些过分空旷。
哪里有什么周时,白疏荣归故里的时候,只有蓉城冬天的冷风,冷得不像话。
白疏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疲态瞬间显露在脸上,“你没安排车?”
“是你不让安排的,说会有车来接我们。”徐慕雨同样在风中凌乱,推着行李往出租车方向去了。
就不该对小姐这么放心,这几年什么都好,就是做事总是没有planb。
白疏拉开出租车门,还是不死心地再一次回头望了望,“你说他怎么就那么狠心,三年一次都不来见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狠心地抛弃别人,难道周少爷还应该喜欢你?”
徐慕雨催促,“可以走了吗,我很困了。”
“你摆正你的身份,到底我们谁才是徐春江的崽。”白疏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底气依旧没有很足。
徐慕雨在前排报了地名,回头恭敬地回了白疏一句,“您,当然是您。不过你准备什么时候改口叫爸爸,而不是徐先生,徐先生的。”
白疏彻底闭嘴了。
虽然她和徐春江一起走了,但是她从心底还替她妈妈记着仇呢。
不管怎么说,当年徐春江有多少万不得已,都是他负了白疏母亲。
好在徐春江这个人还是讲理,也从来没有请求过白疏,非要听白疏叫他一声爸爸。
不过这个徐慕雨真是孝子,正主都没着急,他这个虾兵蟹将总是提醒白疏,应该去那样做。
“变化真大,都有点快不认识了。”白疏看着窗外的街景,小声感叹着。
每个城市最热情的族群,莫过于出租车司机。
听到白疏的话。
前排的司机操着别扭的方言版普通话,开始侃天侃地。
“去国外好几年没回来了吧,这几年蓉城变化可大了,不过老城区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只是新城已经看不出……”
乡音是最勾人回忆的,后排的白疏不经意间,眼眶有些湿湿的。
这几年跟着徐春江东奔西走,国内国外几乎转了个遍,但是白疏从不敢回蓉城。
比起短暂的重逢,白疏更喜欢短暂的分别。
她不想再看到周时的时候,自己决心就会半途而废。
好在白疏做到了,徐春江给她的任务,她超预期地完成了。
离开是为了更好地重逢。
白疏比任何时候都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更适合站在周时身边,在周时给她一束光之后,她也可以给周时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只是周时怎么就是这么小气呢?
白疏很懊恼,在车窗上哈了两口气,用指尖在湿冷的玻璃上,勾勒出周时的轮廓。
徐慕雨在前排连连摇头,眼睛悄无声息地看着车的后视镜。
好像后面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们的车屁股。
与此同时,后面的奔驰大g上。
余杭瞥了周时一眼,“你来都来了,干嘛不下去看看,你看着小白疏那个失落的样子,难道就不心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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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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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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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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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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