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的小感触,瞬间就荡然无存。
动容、压抑、纠结……
如此种种,最后都化成了一句,“今晚我们分房睡!”
周时想了想,明天早上他得早起搬行李,想让白疏多休息一会儿。
他就满口答应,“那你睡客房,我换床睡不着。”
“随便你。”
白疏就是随口那么一提,周时这个狗东西还真就答应了。
什么叫换床睡不着,以前那么多莺莺燕燕,那么多星级酒店,难道每次周时都是自带床铺过去的?
明明就是换床不换人,他才睡不着的。
男人真的很狗,前一秒还在说着豪言壮语,誓死不渝,下一秒直接就给白疏判了个一晚凌迟。
周时听出了她加重的语气,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乖,我真是换床睡不着,你今晚就委屈一下,客房里什么都有。”
“你再说话,我就回我自己家去睡了。”白疏猛地偏头,让周时的手掌从她脑袋上掉下去。
前后不过两分钟,车里的气氛彻底不一样了。
这个男人不仅是会讨女人开心,还会惹女人生气,白疏怎么就忘了这一点。
要不然周时那么多前女友,怎么可能那么安静的,就从烂好人周时这里离开。
周时进门换鞋,“要我帮你拿睡衣吗?”
“客房里什么都有。”
白疏将鞋甩得很远,换上拖鞋,脚步擦地朝着客房生气地前进。
周时帮着白疏把拖鞋摆好,“那你先休息,明天早上我叫你。”
想到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周时也没敢耽搁,朝着白疏说了晚安,就上楼去了。
周时更希望晚上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不过要是和白疏睡一起,他又管不住自己,实在是怕耽误了正事。
白疏在楼下床上骂周时,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最后还是周时来叫她,她才醒的。Χiυmъ.cοΜ
白疏醒的时候,特意快速地蹦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容貌,确保自己不会在周时面前出糗。
打开门看到周时,那眼下的疲态挡都挡不住。
白疏扯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周先生,您昨晚休息得可好?”
“小东西没良心,我收拾东西都收到了三点过,这会儿才五点,你说我休息好没休息好?”
周时说着还连打了几个哈欠,“你自己先找点东西对付一下早餐,我去睡半个小时,你记得叫我。”
白疏看着他行尸走肉的背影,有些愧疚,又有些疑惑。
她不是早就收拾好了行李箱吗?
周时难道还要准备什么礼服,去雪场走秀?
白疏也没完全睡醒,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索性就不再想了。
吃了三明治,算好时间,白疏去叫了周时。
为了躲避某人超级火大的起床气,白疏主动地开始搬运行李。
周家的司机也是人精,仿佛是知道周时的脾气,在门口陪着笑脸,也不愿意进门去帮白疏搬一下。
商务车的后排,满满当当的都是行李箱。
白疏觉得他们不是出去旅游,像是要去常住的。
从阴郁的蓉城,到风景壮阔的边疆,飞行距离数千公里,时间花了十多个小时,丝毫不输出国。
周时本意是要带白疏去蒙特利尔,不过众所周知的原因,时间成本太高,所以最后就选在了国内。
好在,祖国疆域足够辽阔,大好河山,能去的地方也不少。
白疏对祖国的了解,和她对周时的了解一样,都是一知半解。
到了目的地。
她在面对壮美雪景时,忍不住偷偷冒了一句国粹。
虽然话是有点糙,但是足以表达白疏心中的感受。
白疏必须得承认,旅行是让人身心愉悦的,会让人忘了平时的那些不快,甚至会忘了自己所有的经历。
在面对一个足够陌生的环境时,内心的忐忑、好奇,惊喜,都是在熟悉的蓉城给不了她的。
漫天的大雪总是在夜里降落,他们就在山间的小木屋唱歌,欢笑。
余杭的确是花花公子,明明是只身来的,等白疏他们到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去哪里,勾搭了一位九头身的美女。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只是一段露水情缘,离开这里的时候,就是余杭和美女此生分离之时。
白疏没法评论这种生活,不过今朝有酒今朝醉。
只要别人都开心,好像她也没有资格去说三道四。
坐在火堆旁,白疏不禁在想,以前周时的生活也是这样,是否也有类似这样的美女,也曾在他们的席间对着周时回眸一笑,趴在他的怀里,说着那些无伤大雅,却也无法上得了台面的话语。
白疏喃喃叫了一声,“周时……”
火光下。
周时的眼睛,略带疑惑地低垂着看她,“困了?”
白疏摇了摇头,撒娇似的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心里也有些酸涩。
周时的那些过往,她是真的不介意吗?
白疏在对自己的灵魂发出拷问,他是不是也曾对着别的女人,展露过他的温柔。
周时的温柔是把利器,在白疏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最开始只是在她的心脏表面轻轻地挑开绳索,让她的心不再有束缚。
而后又不知道何时,他的刀刃已经扎进了她的心脏,并且日渐一日地扎得更深。
直到白疏彻底醒悟时,那把刀如果抽离,就会直接让她失去生命。
爱是什么,用科学来讲只是荷尔蒙作祟。
但是对于爱这个字的定义,用感性的文字来叙述,可能要写上几部红楼,也不能解释完全定义每个人心里的爱。
但是,爱对于白疏来说,又是什么呢?
是嫉妒?是占有?
反正她的爱,不是大家希望那样的无私,或者干净纯洁。
太过美好的词,不适合白疏这样的人。
她的出生带着原罪,她的成长充斥肮脏,她的灵魂早就和恶魔做了彻底的交易。
白疏对那种敢爱敢恨,爱得干净利落的人,也是很羡慕的。
羡慕是因为知道她不可以,即使努力也不会达到别人的程度。
嫉妒,也同样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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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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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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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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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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