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发烧了,不能硬抢。
君肆忍着火,给锦鹿倒了杯热水,结果热水被霍兰庭抢走喝光。
君肆忍,找来药倒在手心递给锦鹿。
药被霍兰庭抢走,扔到院子里当肥料。
君肆再忍,拧来块凉帕子递给锦鹿,让她降温。
帕子被霍兰庭扔到了地上。
君肆忍无可忍了,扑上去跟霍兰庭打架。
餐厅眼看要被砸,众人上去拦。
君肆这个一辈子没说过几句话的,头一回利利索索的说:“我也喜欢锦小姐,我也要娶她!”
唰!
场面瞬间寂静如死水。
锦鹿愣住,有眼睛耳朵的都愣住。
只有霍季浔,目光淡定的看着君肆。
霍兰庭眯了眯眼:“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君肆眼神里都是倔强,甩开拉着他的慕琉年,跑去锦鹿面前。
“我是你的粉丝,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慕琉年心脏提到嗓子眼。
妈的,这傻逼,脑子让门挤了!
他一怒之下不稀得再管,转身甩袖子走了。
言宸去追他:“诶,你去哪儿啊,一会儿万一有人受伤还得用着你啊!”
君肆不管其他人,他站在离锦鹿一块砖的距离,“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锦鹿忽然觉得这双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君先生……”
她还没说完,气炸了肺的霍兰庭冲上来,一拳挥到君肆脸上,君肆身手好反应快,被轻松躲过了。
霍兰庭的眼神能杀人。
游蒙被吓得懵逼,扑上去抱住他。
“二爷别冲动!肆爷脑子不好,你别跟他较劲!”他冲保镖喊:“都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搭把手啊!”
“是、是是!”保镖七手八脚的过去拦,把霍兰庭全身按住,死命往卧室拖。
“君肆,你有种再说一遍!放手,给我放手!”
“不放,放了就完了!”
霍兰庭被拖去卧室,锦鹿估摸着她只有半分钟的时间。
“我不喜欢你。”她直截了当,眼神很坚定:“我喜欢二爷,已经跟他私定终身了,做人要专一,不可以出轨,所以,对不起了君先生。”
君肆皱眉,小妹是好姑娘,抢人这招不管用。
他的确脑子不好,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闷闷的搁下一句话,君肆转身跑了。
锦鹿觉得莫名其妙,但很奇怪,她并不反感这位君先生。
锦鹿哄了霍兰庭半宿都没把他哄好,反倒是她后半夜的样子吓到了他。
锦鹿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穿黑色背心的小男孩,十岁左右,有漂亮的骨头和朝气的汗液。
“月儿,你站在那边,看哥哥投篮!”
“好~”
被叫月儿的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哥哥小心!”
小男孩拍着巨大的篮球冲向篮筐底下,起跳,投篮,球进了。
“哥哥棒棒!”
小女孩边喊边拍着手蹦起来。
滴!
外面有车回来的声音。
小男孩扔掉球跑去小女孩身前,牵起她的手。
院子里闻见一股酒气。
男人踉踉跄跄的走去女人面前。
“无能的人才会把自己喝成这个死样子。”
“烂泥扶不上墙,枉费我和我姐姐的一番苦心!”
女人嫌弃的走了,男人臊眉耷眼,继续踉跄着朝这边走来。
“你们两个是在看我的笑话?”
“妈的,你们是老子的种!也他妈不尊重老子!”
“还看!看我不打死你!”
男人一巴掌呼过来,小男孩没躲,后背挨了个大手印,“啪”得一声。
小女生被吓哭了,“哥哥……”
“月儿,回房间去!”小男孩推小女孩进屋,同时一头撞到男人肚子上。
男人摔了个四仰八叉,脑袋磕到树干上。
小男孩的声音铿锵有力,“只知道喝酒,爸爸你太让我和妈妈失望了。”
说完他跑去找妹妹。
粉色的小楼里住着童话里的小公主。
小男孩在哄小公主睡觉。
“哥哥,你疼不疼?月儿给你呼呼。”
“不用呼,哥哥一点都不疼。”
“骗人,哥哥的后背都红了……”
“月儿乖,睡觉觉,明天早上醒来,哥哥的后背就不红了。”
“嗯,好。”
糯糯的声音混着男孩温柔的哄睡。
下一秒,一大片红色的血突然泼过来——
“啊!”锦鹿被吓醒了。
霍兰庭正守在她旁边,担心的擦着她额角的汗。Χiυmъ.cοΜ
“鹿儿,梦见什么了?你一直在哭。”
锦鹿摸了一把脸,湿漉漉的都是眼泪。
“不是眼泪,是汗,发烧被热的出汗,不是做梦。”她安抚霍兰庭,摸到他冰凉的身子。
也不知道这样在旁边守多久了,也不怕着凉。
霍兰庭摸摸锦鹿的额头,“好像是退烧了,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锦鹿没有制止,她起身拿着手机去浴室,换下湿透的睡衣。
她给裴烟发消息。
【裴医生,梦里那个女孩的名字我想起来了,她叫月儿。】
裴烟在修复馆院子里抽烟,这棵树五年前开始秃,秃到今天,连树皮都是灰白色的。
裴烟看着短信,思考着该怎么回答。
面前有脚步声。
她抬头,看见同样叼着烟的慕琉年。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抽烟还好看.
裴烟松口,嘴里的烟掉在地上,她碾灭,说:“小七想起来自己叫月儿了。”
慕琉年吐烟:“当年那颗药,临床测试的药效最多十五年,现在已经十七年了,她会想起来很正常。”
裴烟鞋底蹭着烟灰,“需要再喂一颗吗?我现在是锦鹿的主治医生,而且,我现在也会制你制过的药了。”
她没有多少天赋,慕琉年十岁就会的东西,她二十七才精通。
“现在不用了,锦鹿已经成年,嫁给了兰庭,有足够的势力可以保护她,她该恢复身份了。”
裴烟盯着他:“我也想恢复身份,有机会吗?”
慕琉年正视她的眼睛。
裴烟垂下眸,咬了咬唇,说:“慕琉年,这话隔了五年我再问你一次,我们还有机会吗?”
慕琉年被烟气灼了眼,夜风吹得耳朵疼,他开口。
“裴烟……”
唰,一道人影突然冲过来。
慕琉年的胳膊被拽住,一双厌世眼怼过来。
“跟我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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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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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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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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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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