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花荷的话,唐娇娇很快做出了决断。
不只是为了安抚花荷,更重要的是她其中之事必有蹊跷,甚至可能与草草结案的失踪案有关。
“真的吗?”花荷一脸惊喜地看向她,而后脸色一红,“奴家没有别的意思,奴家只是一个人太害怕了,奴家知道爷看不上风尘女子。”
花荷一连三个奴家,低着头,显得有些自卑。
唐娇娇拍了拍其肩头:“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不比外面那些大家闺秀差。”m.χIùmЬ.CǒM
听完她的话,花荷的头埋得更深了。
她只以为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并不知花荷是因为对她有所隐瞒感到内疚所致。
伴随而来的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屋外的烟雨楼,从上客开始热闹,再到夜深后慢慢沉寂下来。
“子时三刻,平安无事。”外面已传来了三更声。
唐娇娇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花荷,再看向屋外。
起雾了吗?外面似乎雾蒙蒙的。
她走到窗边,楼外并没有雾。
唐娇娇伸手轻轻摇醒花荷。
“爷,怎么了?我是不是睡过时辰了?”花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嘘。”她将手指放到花荷嘴边。
隔着纸窗看去,烟雨楼二楼走廊的雾气越来越浓了。
唐娇娇小声问道:“之前也是这样吗?”
“奴家记不得了,那天迷迷糊糊地,而且走廊光线很暗。”花荷的语气很是不确定。
就在两人说话间,走廊外的雾气,已经顺着门窗缝隙渗透进了房间内。
“当心点,不知道这雾气有没有毒。”她随手拿起两方巾帕,用水打湿,递给花荷一方,另一方围在自己的口鼻上。
花荷有样学样地将巾帕戴在脸上。
“爷,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了。”花荷竖起耳朵。
子夜的烟雨楼虽然相对安静,但每日免不了有精力旺盛的客人,折腾到后半夜。
雾气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唐娇娇缓缓起身:“你待在这里,我去门口看看。”
“爷,你小心点儿。”花荷已经缩到了床边。
她示意花荷安心,缓缓走到门前。
不知为何,距离门口越近,她越是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烟熏玫瑰的香味。
烟熏玫瑰本就是烟雨楼的特色,楼中本就到处有烟熏玫瑰的味道,因此,她并未放在心上。
走廊内光线极暗。
唐娇娇隔着纸窗看向外面,不知为何,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亮着烛火。
唯有走廊的另一头,有间房,隐约透出红色的烛光,在一片黑暗中显得甚至诡异。
那个方向,似乎是前一个老鸨的房间,可是那间房不是被封起来了吗?唐娇娇不解。
好奇心驱使着她,缓缓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的花荷,想去了前几日的夜晚,已经吓得整个人缩进了床榻,还把床前的围帐拉了个严严实实。
花荷的房间靠近走廊的一头,楼梯在走廊中间的位置。
唐娇娇轻轻关好门,再回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从一楼上通到二楼的楼梯最上端,缓缓飘上来一张人脸。
人脸显然是从一楼顺着楼梯飘上的二楼。
最先露出的是额头,然后是眉毛眼睛,直至整张脸全部露出来。
真是失踪的雨妈妈!唐娇娇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大惊。
确实如花荷所言,那是一张飘在空气中的脸,脸后没有任何依托,就这样凭空飘着。
这是怎么回事?她自然是不信什么神鬼之说的,但是眼前所见,又让她无法用其他来解释。
它对我笑了!她能看到我!和花荷遇到的一模一样!
唐娇娇此时内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表达。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雨妈妈的笑脸,飘上二楼,而后拐向走廊的另一个方向,向前飘去。
每路过一个房间门口,“脸”还会转向房门,做出向房间内看的动作。
它想干什么?唐娇娇捏了捏发麻的手指,她调整得很快,虽然心中依旧震惊,但冷静的思维已经回来了。
“脸”一路飘向有烛光的那间房,向着它的主人曾经的房间飘去。
她半蹲下身子,悄悄摸上去,看到“脸”停在了那间房的门口。
它想进去?她看着停在房门许久的“脸”,竟然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虽然说一张脸有自己的想法这件事,很奇怪,也很疯狂,但是她脑海中就是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似乎就是为了应验她的想法一样,“脸”并没有动作。
那锁在房门外的铁链大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打开了一般,落在了地上。
同样,房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开。
紧接着,“脸”飘了进去。
真的假的?唐娇娇感觉今夜所见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无神鬼论。
她摸到房门,看到从房门里照到房门外地上的人影。
那人影一晃一晃,像极了随风摆动的秋千。
“还不穿好衣服?”她眉头微皱。
花荷才反应过来,慌忙将凌乱的衣服穿戴整齐,小声嘟囔:“这样都不动心?不会真的不举吧?”
“什么?”她没有听清。
“没什么,雨妈妈应该会消停阵子,其他人也不会再乱嚼舌根子。”花荷将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
她看着花荷:“何必要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
花荷回应给她的眼神充满了幽怨:“爷,你不懂,各行有各规。在寻常人眼中,我们这些做花娘的自然如乌鸦般丑陋上不得台面,但是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才是丑的。”
“你是怕特立独行,反遭排挤?”她没想到花荷会说出这般有深意的话。
花荷低头应道:“嗯。”
确如花荷所言,身不由己的又何止一人,她也是如此。
经过片刻沉默后,她才开口:“我来找你,是想问些事情。”
“乔爷,来,坐下慢慢聊,”花荷拉着她的手坐到桌前,“什么事,问吧,奴家必定知无不言。”
她终于可以步入正题,直接道:“你可知京城中最近发生的嫖客失踪事件?”
正在倒茶的花荷听到这话,手腕一抖,差点将茶撒出:“爷,你问什么不好,偏偏问这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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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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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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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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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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