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朱瞻圻,在朱瞻墡的印象里,他的这位堂哥,不苟言笑,丝毫没有孩子心性。造成他这样的性格,应当是因为他亲眼看见他的母妃,被他爹汉王打死的场景。
不过,那也是朱瞻墡听闻的印象,他实际与堂哥朱瞻圻相见的次数,比之见到皇帝朱棣还要少。这位堂哥如今在国子监如此活跃,其中或许有汉王示意的原因,恐怕内在里也是想要这么做的。
只是堂哥一来,就拐跑他朱瞻墡的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总之,具体如何,晚上或许能窥探一二。
苏杞礼听到原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做肥皂实验的朱瞻墡答应,不可置信地确认道:“真的?”Χiυmъ.cοΜ
朱瞻墡点点头,肯定道:“当然。”
柳如明学长也拍拍苏杞礼的背:“放心,还有我!”
面对学长,苏杞礼则回应道:“学长,他们可没写你名。”
“这不没落款、没指名吗。”
看着学长同样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苏杞礼幽幽道:“学长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也想投靠汉王麾下吗?”
柳如明学长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哈哈一笑:“那可不?”
朱瞻墡叹了一口气,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学长同样是落魄的寒门,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经商,是为了解决他自身的困境。既如此,攀附权贵,又有什么不好意思做的呢。
傍晚,朱瞻墡和苏杞礼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品鲜阁外。
品鲜阁的掌柜就是那日为了聘请金家小娘子,不惜通过偷盗的方式,令金娘子陷入困境的罗掌柜。
原先不知道为何六扇门的赵捕快为何不愿逮捕罗掌柜和店小二,现在,朱瞻墡是完全明白了。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的堂哥朱瞻圻在品鲜阁设宴,那这品鲜阁八成就是汉王爷,他的亲叔叔朱高煦的产业。
苏杞礼环顾四周,问道:“学长呢?他不是想蹭吃蹭喝吗?”
“许是不来了吧。”朱瞻墡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学长去哪儿了。下午,学长就离开了小院,说是下午有约。
看来,是自己将学长看得太功利,人家只是玩笑话罢了。朱瞻墡想道:像学长这么机警的人,看得到附庸汉王的好处,理应也看得到坏处。我还是太小看学长了。
朱瞻墡说道:“走吧,咱们也见见汉王世子的威风。”
二人迈步走向品鲜阁,站在门口迎宾的依旧是白日送请柬的白子琪。看来这白子琪还真得汉王世子的信任,跑个腿送个信,或许不算什么,但这主持宴会迎宾的工作,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
白子琪任务在身,自然是不愿与苏杞礼发生争执,免得降低了自己在汉王世子心中的分量。他拱手相迎,客客气气,苏杞礼自然也不能发作,就这样,二人被迎到了上座。
苏杞礼说道:“我们和汉王又不熟,怎么还让我们坐上座。”
品鲜阁的楼上楼下,加之偌大的庭院,横七竖八足足摆了二三十桌,一桌十人,宾客显然也不止他们正义堂的学子,还有其他学堂的优秀学生,以及身为老师的直讲、助教、博士。
品鲜阁庭院内还搭起高台,高台后面的幕布是丹青的山水竹林的水墨画。画的中央,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国子监诗词大会。
原来举办的诗会,汉王世子找了一个好由头。
“喝点?”苏杞礼舔了舔舌头,他不在意诗词歌赋,相反,他的目光一直在餐桌上,这桌上摆着的可是价值五两一坛的洋河大曲。
洋河大曲产自宿迁,以优质高粱为原料,再用小麦,大麦,豌豆培养的高温大曲为糖化发酵剂,以美人泉之水酿造而成。
“喝,不喝白不喝。来,各位同窗,咱们先满上?”朱瞻墡提起酒坛子,先给苏杞礼满上,然后依次给落座在这桌的同窗倒上。
苏杞礼端着碗,闻着美酒散发的酒香:“真香,酒液澄澈透明,酒香浓郁清雅,入口鲜爽甘甜,口味细腻悠长。”
待宾客落座得差不多,高台盘的大鼓开始敲响。偌大的品鲜阁,也渐渐地安静下来,宾客纷纷将目光投向高台。
鼓声渐息,乐人吹起悠扬的笛声。与此同时,品鲜阁的二楼的楼台上,传来悦耳动听、婉转悠扬的声音:“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一段的最后一句,朗诵人,手一挥停下,底下坐着的托们自动接上:“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带动全场的人,一起念唱了三遍。
接着,朗诵人,已从二楼来到了庭院的高台上。
这位朗诵人,正是谢惴。他再次念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大家好,欢迎来到由汉王世子殿下倾力举办的国子监诗词会。我是谢惴。”
谢惴微微鞠躬,接着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七百年前诗仙李太白的诗句啊,今夜读来,依然让人血脉偾张。诗人如椽巨笔下,喷涌而出的跌宕起伏的情感,让我们感受到震古烁今的气势和力量。这就是诗词的魅力。今夜,世子殿下将和在座的各位师长、学长、同窗,展开一场诗词之旅。我们不但要重温历久弥新的经典诗句,温故知新,拂去我们记忆上的尘埃。我们也要学习古代文人的情怀和智慧,创造我们的时代。”
“现在,由我先介绍大家都熟悉的,博古通今的几位师长……”
“说的不错呀。”朱瞻墡看着台上,谢惴那自信放光芒的神采,确实是他暂时给不了对方的。
谢惴介绍完各位助教、博士后,便开始讲解今日诗会的规矩:“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在下,刚才从楼上下来,这楼上的风光可与底下的风光大不相同。而世子殿下和各位师长就坐在品鲜阁的二楼,看着诸位表现。这楼上,不仅美酒佳肴,世子殿下更是请来十六楼的清倌儿,歌舞载兴。这楼下嘛,倒是有美酒一壶,瓜果若干,聊表心意。”
底下有人说道:“红粉骷髅,世子殿下俗套了。我们就想上二楼,用这一壶酒,敬一敬师长。”
谢惴微微一笑:“果然赤子之心。想要去二楼也简单,在下在这里设了两道关卡,只要过了任何一关,便能上那二楼去。第一关,也非常简单,这里有几个飞花令。谁能接住飞花令,便算谁闯过了第一关。我们这一关不以年龄为限、不以学堂为限,以每桌为限。每一轮,每桌席出一人。哪一桌,获得的飞花令越多,那一桌所有人可一起上二楼去哦。一刻钟的时间,我们等待挑战者上台。过时不候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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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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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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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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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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