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化名王坞的五皇孙朱瞻墡,来历不明、性别不明的谢惴,以及性格暴躁,但为人单纯的江南地主家儿子苏杞礼,这三个未成年,脱了监生袍,穿着粗布麻衣,在人来人往的秦淮河畔占了一个摊位,卖他们研发制造的新型肥皂。
朱瞻墡自按照从别人那儿问来的配方,成功自制胰子,虽然没什么太多可借鉴的,不过也让朱瞻墡找到了那么一丢丢的方向,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少了一个步骤?
甘油和皂液是怎么分离的?
然后他的脑袋里就蹦出一个化学课里的名词,盐析。
然后他敲了敲脑袋,说实话,基本忘记盐析是个什么意思,更不知道盐析的步骤。
不过顾名思义,盐析必然和盐有关,莫非就是加盐?于是,朱瞻墡便撒入食盐,然后肥皂液果然发生些许变化,出现有点效果,至少颗粒感少了很多。
经过多次调配食盐,朱瞻墡终于弄明白,原来盐析就是加入饱和的氯化钠水溶液呀。化学老师要是也穿越过来,不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了,皂液自动分离,上层是液态的肥皂,下层的就是带食盐的甘油水溶液混合物。
总之,也不知道其他人穿越,做个肥皂好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朱瞻墡则是想破了脑袋,实验了不知道多少次,更是将大哥朱瞻基给的五十两白银花得干干净净,才捣鼓出了一个最基础版的肥皂。
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还要为甘油废液头疼,这甘油水,带着许多氯化钠(盐)、残留氢氧化钠(碱)。根本不可能直接拿来当做护肤品,更别提做硝酸甘油了。只能弄口大缸,存着了。
现在,销售,又成了一个大难题。
苏杞礼拍着蚊子说道:“诶,坞啊,别卖不出去,先被书院的博士、监丞知道,不得给开除学籍啊。我这兄弟当的,真是太够义气了。”说着,就将掌心上那血肉模糊的蚊子弹飞出去,然后择一片路边的叶子擦了擦。
谢惴揭穿道:“我看你啊,就是巴不得被国子监开除。好让你爹接你回去。”
“嘿,这你们可就小看人了啊。我爹要是知道我被国子监除名,还不得打死我?我这就是舍命陪兄弟。”苏杞礼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朱瞻墡也拍拍自己的胸膛,然后指向苏杞礼:“够哥们。”
苏杞礼仰面朝天:“那是!”
谢惴吐槽道:“就你俩能,有能耐别把脸涂黑,还贴个假痣啊,带个假疤痕。”
苏杞礼摸了摸脸上带着长毛的假痣,一脸得意道:“哼就你像个娘儿们,叽叽歪歪的,还贴个假胡须。”
“你……你才娘儿们呢。”谢惴别过头去。
“你们三,干什么呢?”温厚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三人吓了一跳,他们都乔装打扮了,还能被人认出来?回头一看,这不是他们许久未见的学长,柳如明吗?
三人讪笑着打招呼:“学长。”
“大早上的我就看你们三在这儿忙活,等我绕了一圈回来,还在这儿。这难得的休沐日,哦,卖东西?三十文一块,这是什么?”说着,柳如明学长拿起一块摆在摊子上的肥皂,打开包裹着的油纸。
不等朱瞻墡开口,柳如明学长就说道:“粉白、如凝脂。”接着,他拿起闻了闻:“玫瑰花香,飘香四溢。这是你们做的?玫瑰糕点?”
苏杞礼说道:“不是,这是王坞做的肥皂。也就是胰子,加了捣碎成汁的玫瑰,可好用了……”
谢惴立马拉了拉苏杞礼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多说。
“肥皂?”柳如明学长看到了谢惴的小动作,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告诉监丞的。”
朱瞻墡拱手道:“谢学长维护。”
柳如明学长说道:“其实,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我也是来买卖些东西的。”
苏杞礼惊讶道:“学长你也……买,卖东西?”Χiυmъ.cοΜ
谢惴立马又拉了拉苏杞礼的衣角,示意说话不要这么大声。
柳如明回过头去,扶住额头,微微摇头:“哎,家道中落,父亲病重。”
“哦,怪不得学长在国子监也干许多杂活。”苏杞礼说道:“做买卖,也怪不得学长,学长是变卖家产,为的是救父,和我们情况不一样。”
柳如明学长摇摇头:“我没有变卖家产,我就是倒买倒卖,挺赚钱的。”随后,柳如明学长对谢惴微微一笑,说道:“这样,可以相信我不会向先生们告发你们了吧?”他自然是看到谨慎的谢惴,没停下的小动作。
谢惴脸微微一红,也拱手道:“谢学长维护。”
柳如明学长接着问道:“现在,你们可以如实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了吧?”
朱瞻墡说道:“诚如学长所看到的,我们在卖肥皂。”
柳如明学长点点头:“那,卖出去了吗?”
朱瞻墡摇摇头,实话实说:“没有。”
柳如明学长扬了扬手上的肥皂:“那我能试用吗?”
“当然。”朱瞻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如明学长拿着一块肥皂,四下看看,也没什么水壶或水盆接水,便跳下水堤,将手伸进秦淮河。
片刻之后,柳如明学长一手拿着肥皂,另一只手凑到鼻尖,回到长街上,面上满是惊奇和欣喜:“这肥皂效果竟如此之好,竟然只卖……咳,那个,你们有多少,我全要了。”
苏杞礼睁大了眼睛:“真的?”说着,他拽了拽朱瞻墡的胳膊:“坞啊,咱们一共做了多少块来着?”
朱瞻墡则取回柳如明学长手上拿着的肥皂,移交给谢惴,然后面不红,气不喘地将写着三十文的招牌拿掉,露出最早的招牌。
柳如明学长照着换掉的招牌上的字,念道:“香皂一百文一块。折本经营,谢绝还价。”
苏杞礼说道:“额,对,学长。不好意思,三十文,是那个什么……”
柳如明学长问道:“三十文是成本价?”
“不是,”朱瞻墡说道:“研发成本比较高。没得办法。且经过市场调研,值这个价。”
柳如明学长再次点点头,也不气恼,双手插胸,右手撑起抵住下巴,反而分析起来:“单个体型比澡豆大上六倍,价格却与上等香澡豆、胰子价格相当,洗涤的效果更是显著。确实值这个价格。不过,你们卖不出去呀,哪怕折价销售。”
这下子,三人组就沉默了。原以为好东西不愁卖,但事实给他们狠狠地上了一课。市场对于新事物,都是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
“这样,你将肥皂交给我。我来卖如何?当然,你们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进货价格,并且……”柳如明学长自然不会一下子就将自己的诉求说出去。
三小只异口同声道:“并且什么?”
“不急,先说说你们的底价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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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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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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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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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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