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
此刻,朱瞻墡穿着白色厨师长袍,面上罩着白色绢布,两手各拿着一个大木槌锤子,一边忍着动物胰脏,双手不停地交替捶打着。
朱瞻墡自问有百折不挠的精神,但也架不住动物胰脏的腥臭恶心,不住地干呕。发明创造更非人可为,哪怕是知道其原理,依法炮制,也是要经历种种失败。
一开始,朱瞻墡买来碱和菜油,迫不及待地开始制造肥皂的大业,但是根本无法掌控皂化反应。肥皂溶液要么是疙疙瘩瘩的一坨,里面有像米粒一样的硬块,要么是油水分离的絮状物。
为此,朱瞻墡苦恼的好些时日,上课期间更是茶不思饭不想。
见朱瞻墡如此状态,谢惴便为他寻来了唐代孙思邈《千金翼方》。谢惴说:“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我不知道你说的肥皂是什么,但或许,你该去胰子工坊,求教怎么做一块胰子。”
朱瞻墡翻开标签的那一页,就发现记载在上面的关于澡豆的种制作方法。胰子是古人智慧的结晶,他们或许不像外文艺复兴后的西方人一样,会花功夫去弄清其中原理,但是经过历史的沉淀和积累,早有成熟的配方。
就如孙思邈在《千金翼方》中所写“十日内面白如雪,二十日如凝脂”。这就是孙思邈对上等的胰子的描述。
在之后的休沐日,朱瞻墡就拜访了胰子作坊,也请教农家百姓,如何自制胰子。当然,他也花了二十两银子,在玄武湖畔购置了一个破旧小院,他现在就在院子屋内鼓捣,制作胰子。
转眼,又一个休沐日,春日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苏杞礼躺在院子外的摇椅上,惬意得很。他对谢惴吐槽:“谢惴,你说王坞是不是魔怔了,都俩月,一下课就捣鼓他的肥皂。休沐日还呆在屋里,没完没了。”
坐在树荫下的谢惴放下手上的书,笑了笑,然后抬头看了看天,再看向屋内,说道:“天快黑了,我去做饭吧。”
苏杞礼夸赞道:“诶!别说,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的。”
“那今天你刷碗啊。”
苏杞礼拍拍胸脯:“没问题,交给我。王坞做的这些东西,虽然不成型,但也能去污,用来刷碗,效果格外的好。”xiumb.com
待到开饭时,朱瞻墡终于托着几个模具出来了。
他用一整天的功夫,将动物胰脏手工捶打成胶状,这门捶打的功夫,他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用来打潮州牛肉丸都绰绰有余。随后,他再将碱粉撒入捣碎的动物胰脏,再淋上品鲜阁上好的烈酒——洋河大曲、香油以及香露(也就是香水),后继续捶打,揉搓。
注意,这里不能直接用手触摸,毕竟还没开始皂化,这碱可是会伤手的。千锤之后,动物胰脏才将软到像一摊烂泥、软胶,再将这些装入模具,拿出来在阴凉处晾晒十五日,就大功告成了。
苏杞礼好奇地伸手接过模具,举着评价道:“诶,这模样挺像一回事儿了。比市场上买的胰子要白。”
“那是当然,用的是纯碱,而不是草木灰碱液。按照师傅们的说法,还要在阴凉处风干。”朱瞻墡甩了甩手臂,只觉得自己的手臂恢复过来后,拎起两个铜锤不成问题,很符合隋唐李元霸的演绎形象。
不过,李元霸的原型是李元吉,虽然身份地位相当,一个是唐高祖李渊四子,朱瞻墡是明仁宗五子,但前者可是被他哥哥李世民砍了脑袋。
饭桌上,朱瞻墡胃口大开,这风卷云残的速度,可是惊呆了另外二人。
苏杞礼说道:“这……怎么谢惴越来越贤惠,吃饭更是斯斯文文,细嚼慢咽,反而王坞越来越……”
“可能是真的饿了吧。”谢惴开心地说道,之前他就担心王坞不好好吃饭。
朱瞻墡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不,是你做饭越来越好吃了。熟能生巧,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小院,连灶台的柴火都不会生。做的饭,不是生了,就是焦了;做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到如今,谢惴做的饭越来越香,抄的菜越来越好。而我也终于成功做出胰脏,当浮一大白。”
苏杞礼说道:“我呢,我呢?”这好像没他什么事儿
谢惴说道:“你,嗯……洗的碗越来越干净了。”
苏杞礼哈哈一笑:“也行,喝一杯?”说着,舔了舔嘴唇。
他想喝酒很久了,尤其是品鲜阁的佳酿。不过王坞一直拦着不让喝,这酒五两银子一坛,确实贵。不过,王坞拦着不让喝酒的理由不是这个,而是说他们年纪太小,不宜喝酒,会损害神经。
这不是扯犊子吗?诗仙李白说得多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当然,苏杞礼不会在此刻提及王坞曾经拦着不让喝酒时说过的话,打王坞脸和喝酒比起来,还是喝酒重要。
苏杞礼为了不让王坞反悔,立马跑到屋内,端出用来制造胰子的美酒,再取来三个空碗,给每人满上。
“来,我先干为敬!”说着,苏杞礼端起碗咕噜咕噜就一饮而尽。
酒后,醉醺醺的朱瞻墡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自言自语道:“要是我也有系统就好了,什么事儿都简单了。不就是完成一些任务吗,和实验比起来,哪个更难?爱迪生发明电灯,用了上千种材料,实验上千次才成功。但有了系统,完成一些奇奇怪怪任务,就能直接获得配方和图纸,多简单啊。”
苏杞礼也是一杯就倒的角色:“你在说什么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谢惴,也已经趴在桌子上酣睡。
一个个,都不胜酒力,却将一坛子烈酒喝得干净。也难怪古人爱喝酒,毕竟除了酒水,也没什么其他饮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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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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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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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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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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