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只剩下她自己一人时,存在颊边的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然眼底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失落。
但更多的,却是对阮延深的担忧。
她记得阮天和司清清和她说过,阮延深的身上有隐疾,本以为是说他不良于行,现在看来,背后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我怎么这么弱小呢?”白然小声喃呢,满是自责。
她讨厌这种完全无法帮到阮延深的感觉。
正自我厌弃之际,司霈来了。
因为之前阮延深下过死命令,这次没有人再敢轻易放司霈进来,他被堵在外面,大喊大叫。
白然走过去,示意佣人不要再拦他。
两人会面,司霈脸色更臭了。
白然微微侧身,“司先生,请进。”
司霈本想硬气的警告白然,可看到一旁虎视眈眈的佣人,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跟在白然身后走了进去。
白然让佣人给司霈端来一盘水果,微微颔首,“阮先生正在书房,需要我叫他下来见你吗?”wWW.ΧìǔΜЬ.CǒΜ
司霈冷哼,“不用。”
他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苹果,重重的咬了一口。
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白然,暗中思忖。
白然能察觉到这份隐晦的目光,只是假装不知,坐在沙发离司霈最远的地方,与他相安无事。
半晌,司霈声音响起,“我听说夏初嫣回来了?她是不是来找过我哥?”
白然一愣。
旋即想起吃饭时来的那个貌美女子,阮延深叫他夏小姐,想来全名应该是夏初嫣。
白然点头,“来了,并且会暂时居住在这里。”
话落,便清楚的见到司霈一脸烦躁的表情,看上去对夏初嫣全然没有半点好感。
白然斟酌用词,“她不是阮先生的朋友吗?”
司霈知道白然的意思,她在问他为什么讨厌夏初嫣,顿时,冷笑一声,“你还是我哥的老婆呢。”
白然:……
一时,竟有些觉得好笑。
司霈还真是无差别攻击,对接近阮延深的女人都存有敌意。
正想着,便听司霈问:“她跟我哥说什么了?”
白然略微沉思,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便将夏初嫣出现后,发生的事情都简单的和司霈说了一遍。
司霈轻嗤,“我就知道。”
那浑身彰显出的厌恶,比起面对白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看向白然,带着直白的审视,俊朗的脸上露出沉思,似是在做极其重大的决定。
白然没有叨扰他,在他探究她的时候,她也在暗自预谋从司霈身上套话。
未知的事情总是会令人充满不安,她想要知道关于阮延深的一切。
两人各怀鬼胎,相互沉思足有五分钟,才听司霈率先开口,“果然,比起你,我还是更讨厌那个女人。”
白然笑容不变,“是我的荣幸。”
司霈不满,“我没有在夸你。”
白然耸了耸肩,“我不傻。”
当然知道你不是在夸我。
顿时,司霈沉默了。
但很快就调整好心情,重新与白然恢复对岐,他斟酌用词,一点点往外吐内容,“夏初嫣当初是为了我哥出国,我哥身上的病很严重,夏初嫣一直致力于帮助我哥恢复身体。”
白然眸子暗了暗,这一点她猜到了。
但他不明白司霈为什么会讨厌夏初嫣,如果就此而言,她不是在帮助阮延深吗?
看出白然的想法,司霈冷笑,“那女人狼子野心,凭她也配?”
白然不知道他说的狼子野心是什么,也没有好奇去问。而是安静的继续听司霈往下说。
“反正,你记住,少让那女人接近我哥,最好是避免两人有独处的时间!”
白然温柔浅笑,“为什么?既然夏小姐是能帮助阮先生恢复健康,我没有必要阻止他们见面吧?”
“于我而言,阮先生的身体最重要,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这番话说的软绵绵没有任何的危害,偏生让司霈极为恼火。
冷笑一声,司霈定定的看向白然,“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夏初嫣的心思!”
白然说:“阮先生的身体更重要。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病,连医院都治不好?要不司先生同我讲讲,说不准我能有什么门路呢。”
换来的是司霈的一声嗤笑,他很是不屑的睨向白然。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
连阮家这般势力都没有达成的事情,一个小小的白然凭什么觉得她能解决?
司霈嘲讽的意味几乎要溢出。
白然面不改色,始终用淡淡的表情面对司霈,那无喜无忧的样子,莫名就让人看的心生恼火。
“你在套话我,对吗?”司霈说。
白然说:“我只是关心阮先生的身体。”
司霈嗤笑,“你别妄想了,记住我说的话,要是不想我哥受到伤害,就让他离夏初嫣远一点!”
说完,站起身,没再多看白然一眼,毫不留恋的离开这里。
白然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哀叹。
她大致可以判断出阮延深的身体不好,阮家人对此都极为缄默。无论是阮天夫妇,还是司霈,提及这个话题都带着几分隐晦。
白然按了按眉心,觉得有些烦躁。
但很快,就被书房的动静惊动。
白然快速的上楼,还是晚了一步。她到达的时候,书房的门已经敞开,阮延深伏在桌案前,夏初嫣伺候在一旁。
她从书房的洗手间内取了一条毛巾,细心的为阮延深擦去额头的汗珠。
现在的他,似乎十分痛苦,神志不清,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白然站在原地,想要进去,却没有办法迈开脚。
面前的一幕太过于和谐,仿佛夏初嫣与阮延深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她只是一个外人。
恰在此刻,夏初嫣抬起头,看向她,微微张开唇瓣,无声的吐出一句话:只有我能帮他。
白然低垂下眼眸,缓缓的踏了进去,夺过夏初嫣手中的毛巾。
她看似柔弱,却不容置喙,“阮先生是我的丈夫,这里有我照顾,就不劳烦夏小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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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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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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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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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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