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亲自送到司霈面前,以示诚意。
只可惜,司霈并不领情,他抬手,重重的打在白然白嫩的手腕上,力度之大,直接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抽出一道红痕。
而手中的杯盏,也因为惯性的作用,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白然眉头微蹙。
不满的言论堵在喉咙里,在脱口的一刹那,被理智按压住。
她选择忍下。
但好巧不巧,阮延深在这个时候回来,刚好目睹这一切。
顿时,清冷的嗓音从他口中流泻而出,“司霈,你又在做什么?”
不愉与薄怒交织,勾勒出他此刻紧锁的眉头。
司霈恨恨的瞪了白然一眼,转过头,露出委屈的神情。他是故意如此,想要在白然之前,率先卖惨。
但阮延深没有给他机会。
问完后,轮椅便快速的滑到白然身边,他执起她的手,仔细的检查。
看到上面的红痕后,眸色微暗,氤氲着隐晦不明的光泽,仿佛山雨欲来。
“疼吗?”阮延深声音温柔,满是怜惜。
白然摇了摇头,露出安抚的笑容,“我没事。”
顿了顿,她瞥了眼脸色铁青的司霈,稍稍补充。
“是我皮肤太娇嫩,司先生不是故意的。”
说完,没等司霈反应,反而先皱起眉。
这话……怎么听上去茶里茶气的?
阮延深胸腔里灌满心疼,他轻颤着指尖,抚摸过白然的伤痕。
旋即,动作轻柔的放下她的手,转头看向司霈。www.xiumb.com
司霈的表情比阮延深回来前还要难看。
“司霈,是不是我脾气太好了?”阮延深薄唇轻启。
瞬间,司霈便意识到,阮延深这是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他不想听他的理由,无论是什么。
“你就这么维护这个女人吗?哪怕是她做错了!?”司霈哑着声音问。
再次被放在心间的哥哥如此对待,他气到发狂,乃至于萌生出各种邪恶的报社想法。
阮延深轻声喃呢,“看来是我脾气太好。”
他微勾起唇,露出一个嗜血的弧度。
司霈突然觉得脊背一寒。
每次,阮延深露出这个表情,都代表有人会倒霉。
这一次,是他吗?
阮延深却没有看他,和管家吩咐,“把医药箱送我到房间。”
然后,牵着白然的手,带她上了二楼。
司霈盯着两人的背影,在他们彻底要从他眼前消失前,大声说:“我这次会来这里,是因为白然没有给我你们结婚的请柬。哥,你那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以不参加?”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愤怒。
阮延深停住动作,他没有转动轮椅,因此司霈没有办法看见他的表情。
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楚的,没有任何阻碍的,完完全全,一字不漏的落入耳中。
“你的名字,是我从名单里划下去的。”
“我很庆幸我做出这样的决定。”
说完,彻底消失在司霈眼前。
司霈却像是浑身脱力般,险些站不稳。
竟然是阮延深吗?他的哥哥吗?
怎么会?
从一开始,名单流出,所有人便都知道这次草拟名单的人是白然。
众人不由得对她更多了几分尊重。
所有人都知道,名单的草拟往往关乎着一整个豪门企业错综复杂的关系。
什么人能邀请,什么人不能邀请,这都是学问。
而阮延深愿意把这件事情交给白然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现在是刻意告知他们,白然对他的重要性。
所以,司霈本以为是白然在中间挑拨,致使其中没有他的名字。
可原来……
原来……
是阮延深做的吗?
白然只是一个背锅的?
司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胸口那里空了一大块。
另一边,楼上主卧内。
管家将医药箱送进来,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阮延深从里面取出活血化瘀的药,动作轻柔的涂抹在白然手腕的红痕。
一边涂,还一边吹,生怕白然会因此感到疼痛。
白然轻轻的垂下眸,仔细的注视着阮延深的动作,因为司霈的到来而沾染上的烦躁竟然奇异般的从胸腔里一点点消散。
“疼不疼?”阮延深眉眼间写满怜惜。
白然再次摇头,“真的不疼。”
她之前和阮延深说的,是实话。
她没有公主命,却又公主病。皮肤白嫩到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明显的红痕。
阮延深却不信,他的手爱怜的抚摸过白然的手,心里对司霈的不满更深。
晚些时候,他准备联系冷森,好好惩治司霈。
他既然这么清闲,来这里闹事,他就让他一直清闲下去!
阮延深眸中划过一抹阴翳。
白然没有察觉,她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犹豫良久,才问:“阮先生在生气吗?司先生并不是故意的。”
“你不用替他解释,他什么性子,我很清楚。”阮延深说。
白然抿了抿唇,只能咽下。她不想违背阮延深的意愿。
“那阮先生还准备邀请他吗?白薇今天也为了请柬的事情,过来找过我。”白然说。
阮延深问:“你想让他们参加?”
白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听阮先生的。”
“那就不邀请他们了。大喜的日子,看到那些恶心的人,难免会败坏心情。”阮延深自然的说。
他看了白然一眼,又问。
“为什么不解释?”
话题突如其来的跳转,让白然有点始料未及,她微愣片刻,才反应过来阮延深问的是什么。
当即,嚅嗫着唇瓣,小小声的说:“司先生会伤心的。我要不想阮先生因为我的原因和司先生发生任何的冲突。”
所以,哪怕司霈恶语相向,她也愿意一字不说,替阮延深背负下这口锅。
她不是圣母,但为了阮延深,她愿意成为圣母。
阮先生眸中盈着的淡淡怒火瞬间散去,他抬了抬手,示意白然低头,然后抚摸上她柔软的发顶。
“笨蛋。”
“你不必如此。”
“早在你们发生冲突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司霈永远没有白然重要,她不必委屈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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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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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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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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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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