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在看到那煞气腾腾杀来的军队时,纷纷停手,撩下手中的东西就四处逃窜了起来,眨眼间,十字路口人去路,却还是未空。
那些人逃得倒是够快,却是忙得连棺木和花轿等物都给遗忘在了路口中央。
而他们此举,也无疑惑是证实了白鹤吟的推测。
那棺才和花轿果然都是空的。
那些士兵倒是实在,二话没说,直接将路口的东西全都搬去了角落,腾开了被堵住的道路,动作迅速,前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给腾了个干干净净。
“还好,这道路总算是畅通了。”红锦一脸惊喜,顿了顿却又疑惑的道:“不过,小姐,这好像不是羽林军吧,他们从哪儿来的,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人闹事的,还是说是有人去搬了救兵,可这来的也太快了点吧?”
“不管是谁,只要路通了,我们能够过去不就成了么?又何必去纠结那么多?”白鹤吟淡淡的说道,话虽如此,其实,她心中亦是升起一丝疑惑,到底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搬来了都城禁卫军。
还让都城禁卫军疏通了道路。
要知道,羽林军与都城禁军的职责虽然都是维护皇城治安的,可一般负责在城内巡逻的都是羽林卫,而都禁卫军人员多达五万,平日里都分别驻扎在城外几个固定的大营里操练,一般人根本无法调动。
想要调动都城禁卫军,必须持有皇帝的虎符,要知道,都城禁卫军可是真正的掌管着整个都城的安危,其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
而看这群士兵的穿着和首领的样貌,貌似,应该隶属于城北大营。
到底是谁,居然有那么大能力,在短短半个时辰里,就从城北大营调了五百步兵过来?
道路被清空,白鹤吟便也下了马车,沈素卿亦正站在马车外,看到突然从马车里下来的白鹤吟,顿时惊喜的冲了上来。
“鹤吟,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幻听了呢?原来真的是你在叫我啊,你也是的,怎么喊了一声就不喊了,害我都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本想喊来着,不过被他们给打断了。”白鹤吟说着,朝前面努了努嘴,那她前方,搬空了路面的都城禁卫军,正如潮水般迈着整齐的步伐撤退。
“鹤吟你也觉得他们做事儿忒不靠谱对吧?我也这么觉得啊?”沈素卿道:“你说他们好好的跟人说不行吗?非把人全都给吓跑了,这可好,送葬的把棺才给丢了,成亲的把新娘给丢了。”
末了,她还一脸打抱不平的说道:“你说他们这不是坑人吗?这种缺德事儿,也就我表哥能干得出来。”
白鹤吟并没有告诉她那棺木和花轿都是空的,事情已经解决,沈素卿知道或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况且,如果给她知道,只怕这妮子,又能把这件事儿念叨个半天。
况且,她的注意力,也已被沈素卿的话给吸引了。
“君王爷?”白鹤吟挑眉,疑惑道:“素卿,你是说君王爷可以调动皇城禁卫军?”这不可能吧?君王爷府手中已经掌有三十万兵权,皇帝又怎么可能连调动皇城禁卫军的虎符都给了君羡熠。
这皇帝未免也太宠君羡熠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就觉得吧,这种缺德事儿就只有他能做得出来嘛。”沈素卿吐了吐知道道:“你也知道的,我表哥那个人,真的很,有的时候真的很让人讨厌了,整天板着一张脸,问他话,他也不说,还凶巴巴的要死,一点儿不称他意,他就立马叫人训你,把你关黑屋子里去。”
“太可恨,太缺德了他。”
沈素卿一脸愤愤的抱怨着,白鹤吟看得真切,知道沈素卿并未说谎,遂也不去纠结,刚想开口笑她,那个男人整天带着面具,她怎的就知道人家整天板着一张脸。
岂知,她还未开口,耳边,就传来了君羡熠那一惯冰冷而淡漠的声音。
“看来,你对本郡王的怨念颇深是吗?”
沈素卿吓得一个激灵转过了头,看着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君羡熠和齐风齐衍,顿时拍着胸口,满脸黑线,“表哥,人吓人吓死人的,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再那么神出鬼没,把我魂儿都吓飞了,到时候你到哪去找个女儿赔给我娘,你姨母啊?”
“需要赔吗?”
君羡熠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看不出表情,那话语里满是赤,果,果的鄙视,直接把沈素卿给气得哑了声。
“……”
她瞪大着一双杏眼,如同铜铃一般,真恨不得上前拿把刀,狠狠的戳他两刀,听他说的那什么话,需要赔吗?
需要赔吗?
难道不需要赔吗?她可是她娘最宝贝的女儿,怎么就不需要赔了?
好歹,他也是她的表哥吧,好歹她娘也是把他当成亲儿子般疼爱吧,他就不能对她客气点,友好点,每次不把她气个半死。
他就不甘是吧?
看沈素卿那气鼓鼓的模样,白无心嘴角噙着笑,心中却是感慨,果然,背后说人要不得,尤其是说君羡熠这个既神出鬼没,又腹黑嘴毒,强大又讨人厌的男人更要不得。
“白鹤吟见过君王爷。”白鹤吟敛笑,对君羡熠行了个福身礼,大庭广众之下,该守的礼仪还是要守的,至少,不能落人口食,她可没忘记,除了她与沈素卿的马车之外,这里还有另一辆马车。
只是,那马车里的人却是从始至终都未露面。
道路通了也不离开,也不知是何缘由,倒是奇怪的很。
“想笑就大大方方的笑,用不着偷偷摸摸的笑,升平县主。”君羡熠的幽深的眼神落在白鹤吟的身上,蓦然间,他的脑海里,竟又浮现出了刚刚在烟雨楼里看到的那副画面。
此时的白鹤吟,满面含笑,根本看不出半点异样,若不是那相同的长相,也根本让人无法相信,她与他刚刚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容颜依旧相同,气势和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那就多谢郡王了。”
白鹤吟面色淡然,嘴角勾起的弧度加大,心中却是浮起一丝愤然,似乎每次遇到这个男人,他总有本事激怒她。
就如同上官明月那个男人一般的可恶,不,比上官明月还要可恶。
至少,上官明月不会时时刻刻出现在她面前,可是是这个男人,似乎,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碰得到他。
真不知道,是她太衰,还是他故意的。
白鹤吟想着,不禁蓦然一惊,似乎这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这点,一直以来,她认为自己已足够理智,足够平静,可是其实不然。
只不过君羡熠的一句话而已,便如此轻易的挑起了她的怒气。
这,一点也不像她!
白鹤吟眼眸微微闪了闪,将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压了下去,也让自己的心湖,重归死水一样的平静。
“素卿,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有什么话等到了天宸山庄再说。”白鹤吟不再去看君羡熠,进沈素卿说道。
“好,不过鹤吟,我要和你坐一辆马车。”也不管白鹤吟同不同意,深素卿直接越过白鹤吟先上了马车。
白鹤吟也没在意,这丫头性格使然,在她心中眼里,几乎没有什么规矩。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车夫赶着车飞弛而去,秋儿冬儿两个丫头也是连忙催促着沈府的马车追了上去。
君羡熠却是依旧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白鹤吟,那个丫头,竟然那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绪,这样的女子,还真的是,不简单。
撇了一眼停在一帝的马车,君羡熠吩咐齐衍也驾车追了上去。m.χIùmЬ.CǒM
而原地,那并不华丽的马车车帘,被一只大掌给掀开,手指修长,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指腹和虎口处,都长着厚厚的茧子。
透过车帘的空隙,武绍谦那张俊郎而刚毅的的脸庞也自露了出来,狭长的眼眸微眯,看着远处绝尘而去的华丽马车,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更多的却是疑惑。
君王爷的大名,他自不会陌生,尤其还是将士出身的他,更加不会陌生了,君羡熠在所有的大秦士兵的心目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是他们崇拜,膜拜的对象。
也是他们努力想要超越的目标,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任何一位将军,可以和君羡熠相提并论。
君羡熠,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帅才,攻无不胜,战无不克,他十二岁领兵出战,一生从未有过败绩,甚至连南齐最骁勇的骑兵,都败在他的手上。
若不是当初,他带伤上战场,或许,他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和所有的人一样,他也是他崇拜的对象,是他想要超越的目标,可是,他不明白,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居然会和鹤吟扯上关系?
前日里在宫宴上,他便注意到了他和鹤吟之间的异样,只是,那时他并未深想,且,他手中还握着与鹤吟交换的信物,他相信,在她回府之后,若兰姨肯定也会把那信物交给鹤吟。
可没想到,今日前往天宸书院,他们竟然会在半路上偶遇,若不是顾及鹤吟的名声,他早就下车了,可不想他这一念之差,竟给君羡熠钻了空子。
但,不管君羡熠对鹤吟抱着怎样的心态,他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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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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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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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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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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