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牧眼睛微眯,看样子严恩则还不知道杨雪容做了什么。
“我严氏是得罪了你,曾绑过你的孩子,也觊觎过你的妻子,可他们都死了,我弟弟被你亲手杀死,我大哥被你逼死,我父亲气血攻心,撒手人世,如此还不够吗?你真要我严氏满门灭绝吗?叶牧!你没有半点仁慈之心吗?”严恩则佯装发怒。
这幅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挺唬人,若叶牧稍微有点怜悯之心,恐怕已经心生歉疚,觉得对不住严氏。
可他恰巧没什么怜悯仁慈之心,北域疆场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仁慈这种负累。
叶牧眼睛微抬:“所以呢?”
“什么所以?我说的还不够吗?你要是存心想置我严氏于死地,又何必在这里恐吓我,动手就是!”严恩则试图显得自己有骨气一点。
也许这样会博得对方的另眼相看,说不定会放过他。
“你大哥全家被戮,父亲死的蹊跷,严恩则,这难道不是你的手笔?自以为瞒的天衣无缝,还想把这种肮脏的行径,你也要算在我头上?”叶牧直接将事实拖出,戳穿了严恩则的真面目。
方才还义愤填膺,欲要垂泪的严恩则,一下子面露惊色,眼神躲闪,呼吸急促。
“你……你……胡说,他们都是你逼死的!你还污蔑我,告诉你,我严恩则……我宁死也不能任你污蔑!”严恩则结结巴巴的说着。
“这么点心理素质,我不过是诈你一下,你就暴露了真面目,真是令人发笑。”叶牧笑出声来。
严恩则的脸上丑态百出,一时气结,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是怒视着叶牧。
杨醉见事情越拖越久,他站了出来,直接喝道:“严恩则,我让你死个明白,杨雪容这女人,今天调用了你严氏的人,伤了叶先生的家人,现在他的家人还在医院昏迷着,这事!你该知道有多严重罢!”
果然,此话一出,一直都不明所以,以为是叶牧故意针对他的严恩则,立刻怨毒的看向杨雪容!
“是你!”他走到杨雪容面前,揪起她的衣领。
杨雪容慌忙不已,她解释道:“你这是做什么,叶牧不过是个窝囊废物,打他的家人又怎么样,你说过你会宠我的,现在……怎么因为他这么个东西来迁怒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严恩则,你还当今日我们上门,是无妄之灾吗?”杨醉再度喝道。
严恩则虽然不知道细节,可杨雪容确实在不久前带了严氏一众人出去,说是有人不开眼得罪了她,要出气,现在看来,受了毒打的,正是叶牧的家人。
想到这里,严恩则愤恨不已,他扬起手,在杨雪容的老脸上狠狠的抽了下去:“你这个脑残,还宠你,宠尼玛个头啊,你可是害死我了!”
“恩则……别打我,我……别……”杨雪容一向强势,可严恩则更是凶狠,他下手没有半点情面,直打的杨雪容满地打滚,求饶不断。
眼前这闹剧让叶牧的神情越发冷峻。
“够了!”他陡然一声,严恩则这才停手。
杨雪容捂着脸,从指缝里看着叶牧,她不知道严恩则为什么惧怕叶牧,更不知道杨醉的来历,哭哭啼啼的,像是个受害者。
“叶先生,您说!怎么样才能解您的心头之很,要不我杀了她!”严恩则四下寻找着什么,“我保准做的干净,不会有丝毫的遗漏。
他今日做到家主的位置,不知道蛰伏了多久,好不容易能有今天,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葬送自己的前景。
哪怕要她死,都没有动一点恻隐之心。
杨雪容面露恐惧:“恩则,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居然……居然用我的命来讨好他!”
“住嘴!”严恩则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叶牧看严恩则丑陋模样,心头不满,他沉声道:“杀人就罢了,不过……”
“您说!只要您吩咐一声,我定然做到!”严恩则爬到叶牧的脚边,一脸的殷勤。
看到叶牧情绪没有方才暴戾,他有些庆幸,感觉今日这条命是保住了,只要接下来能顺着他,让他消气,今天这劫就算是过了。
越是有权势的,不就越喜欢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吗?只要能保住地位,被他踩两脚又如何,严恩则这么向着,把什么屈辱尊严,都放到了一边,等着叶牧的安排。
不料,叶牧却是把目光放在了杨雪容身上。
“您……要她吗?”严恩则揣测道,看不出来,叶牧居然还好这口。
叶牧诧异不已,回头看了一眼杨醉。
杨醉差点被绷住笑,赶紧走过来,冲着严恩则就是一脚:“你他么脑子里想什么,叶先生能看上这种货色吗?!”
“是是是,我……我刚脑子短路了!”严恩则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难堪。
杨雪容此刻定位尴尬,她留在这里,显得又多余又难堪,更怕严恩则一时起了歹意,把她给弄死,想着想着,她就想悄悄溜走。
“别急着走。”叶牧淡淡出声。
严恩则回头看了一眼,赶紧把杨雪容拖到了叶牧面前,一脚踢在地上:“叶先生还没发话,你就敢走,活腻歪了?”
说罢,又看向叶牧:“您发落,千万别顾及我的面子,往死里打!”
叶牧看到杨雪容满脸淤青,身上都是脚印,也没心思下重手,思索了片刻,他笑道:“让宋远航来接你吧,他要是来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就放过你。”
杨醉诧异的看了一眼叶牧,随即就知道了他心中所想。
宋远航是个什么东西,在叶牧面前有个屁的面子,他让杨雪容找宋远航过来,完全是要将杨雪容和严恩则的丑事败露出去。
这样,杨雪容被严恩则抛弃,又在宋远航那里做不了人,这对她来说,才算惩戒。
叶牧这是怕脏了自己手,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听到叶牧要宋远航过来,严恩则也是有些难堪,他倒不是怕宋远航,就是……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逢年过节,他和宋远航还有些来往,这一声不吭的,就睡了人家老婆,说起来,也有些不够意思。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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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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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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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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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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