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据说乡间有句俗语,叫做不叫的狗才咬人,现在,燕九倒是很希望南宫飞天是那条内敛的狗。
南宫飞天还是不动,直到青衣人已经逼近到九步的距离,他才轻轻的推开了燕九,后者知机的退后,远离战圈。
她明白,就算自己帮忙,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很可能还会成为南宫飞天的负担。
既然这个男人想证明自己的承诺,那么就让他去做好了。至于自己,可以做另一些事情,比如,看住鬼三,免得他施以暗算,或者,干脆杀了他。
燕九的眼神一瞄过来,鬼三就退后了好几步,甚至还垂下双手,那意思就是说这事现在与我无关,就当我是根木头好了。
燕九一笑,目光看向场中的两个人,同时还在防范着鬼三。
“当年南宫老头傲视武林的时候,据说只有一个晚辈逼他施展了无上剑意,不知道你家祖宗的功夫,你学到了几成。”青衣人终于站定,距离南宫飞天五步的距离,很明显,这是他出手的最佳距离。
“你知道的还很多,莫非你也想扰乱我的心神,打击我的斗志?”南宫飞天那微笑平和的脸在对方看来一定很可恶。
“你爷爷当年没有胜。”青衣人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蓦然间,一股澎湃的杀气席卷而来,就连离他们很远的燕九鬼三都不禁变色再退。
但是南宫飞天还是面不改色,他的嘴角还有血残留,但是他的神情就像是在看花赏月,这冲击着他的杀气似乎完全影响不到他。
“你既然知道南宫家秘典中的剑意和杀意,那你就该知道,剑意要比杀意的境界更高,你这杀气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顶多和我那不成材的弟弟不相上下,用来对付我,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如果南宫飞凤在这,被人说成是不成材,会不会一怒拔剑,杀气漫天?
反正青衣人的怒气已经发散出来了,他散发出来的杀气似乎形成了有形的风,南宫飞天身边的尘土都被向后吹走。
鬼三的手心已经握出了汗,能看到两大高手的决斗无疑算是一种福气,倘若今天不死,回去之后认真参详,武功定会有所提升。
燕九在发抖,她并不是害怕那股杀气,而是担心南宫飞天。
距离这么远的她和鬼三都心神激荡,那直面杀气的南宫飞天会是什么情形?
尘土飞扬,花草低头,唯独南宫飞天巍然不动。
他看着青衣人,嘴角似乎还带着一股嘲笑的意味。
青衣人的气势已经提升到顶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顾忌南宫飞天有什么手段,现在他也只有出手。
他的武器是一条软鞭,应该是一直藏在袖中,所以没人看到。现在这毒蛇般的鞭子正刺向南宫飞天的咽喉。
袖中另有乾坤的不只他一个人,南宫飞天的剑也在袖子里。
半截鱼肠,能斩断什么?
在对方汹涌的杀气之海中,南宫飞天就像一艘执意不肯沉没的孤舟,而手中的鱼肠剑,就是这小船的帆。
现在这帆正刺向波涛怒吼的大海。
他没有理会击向自己咽喉的软鞭,身体不动,手中的短剑却是刺向对方,同时左手花指,点向青衣人。
在外人看来似乎很可笑,南宫飞天的姿势首先就很可笑,那双手齐出的样子很像笨拙的僵尸,而且他的短剑不到一尺,而对方的鞭子看起来至少六尺有余,面对着这毒蛇似的鞭子,他没有抵挡,却像是以命换命一样的同时刺向对方。
恐怕就算敌人的鞭子已经刺穿他的喉咙,他的剑也够不到人家的衣角。
他那一指自然更不可能碰触到对方。
但是他没有抵挡,抵挡的是青衣人。
眼看鞭子就要触及南宫飞天的喉咙,青衣人却手腕一甩,软鞭撞向那短得可怜的细剑。
而且,他的身形也向一旁飘去,好像南宫飞天拿的不是短剑而是长枪,不躲开就会被刺出个窟窿一样。
对于南宫飞天那虚张声势的一指,他连看都不屑去看。
燕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看来这人虽然可怕,但南宫飞天也未必不能胜过他。
青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角,南宫飞天的随手一指可以忽略,但是他手中的剑却一定要重视。感觉上,虽然自己躲得够快,但好像还是被那剑意刺破了衣角才对,可是他看过去却发现,衣角平整的很,也没有想象中的破损。
然后他笑了,很轻松。
“原来南宫公子的剑意还不够火候,倒是让我虚惊一场。不过那一指倒是装的很像样,若不是没有暗含内力,我还真以为阁下的指功也很不错。”青衣人的重新充满了自信,眼前的这个青年,不是自己的对手。
南宫飞天不吭声,只是微笑,刚才出剑时同时挥出的一指,的确像是为了扰乱对方心神而故布的迷阵,但是对青衣人来说,看来这招并不奏效。
青衣人一皱眉,“忽然间变成了哑巴么。”
南宫飞天道:“我以为你是来杀人,却不想你是来聊天的。”
旁边的燕九忍不住笑出了声,面对强敌,南宫飞天这种态度无疑代表了信心十足,有心思调侃对手,通常说明游刃有余。
青衣人额头的青筋一跳,他本就不是什么有涵养的人,只不过是喜欢装出一副圣贤大儒的样子罢了,南宫飞天这样说他,已经让他动了真火。
不在废话,这次他的掌鞭化作数条鞭影,点向南宫飞天的胸前几个大穴,这可不再是试探性的攻击,既然觉得对手不过如此,当然就该不留余力的将其做掉。
而且这个死残废让自己受到了侮辱,只凭这一点就应该死。
这回南宫飞天动了,他单掌一撑,整个人平地弹了起来,手中短剑突破重重鞭影,闪电般刺向青衣人。
青衣人似乎一惊,想不到这残废行动倒也还算灵活,当下长鞭疾抖,仿佛在南宫飞天身前绽开了黑色的花朵,同时他的身体却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是下意识退后的,虽然南宫飞天的短剑距离有限,可是对于南宫家的剑意,青衣人毕竟还是有所忌惮。
似乎突破不了阻挡自己的鞭影,南宫飞天在短剑和长鞭交击的一刻借力退后,又坐回了远处。
青衣人舔了舔嘴唇,“不管怎么样,你终究是个废人,行动起来多少会有些不便,说起来,我真的不愿意杀你这样的人。”
南宫飞天脸色泛白,但是笑容还在,这南宫家的少爷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危机,也不在意对方的冷言冷语。
“我奇怪的是,用鞭绝不是你的拿手好戏,你的功夫应该大部分都在一双手上,刚才打我那一掌就很不错,但是你弃掌不用,而用起长鞭来,难道是怕了我手中的短剑,所以宁可不发挥自己的长处,也要拉开距离?”
南宫飞天一口气说完,青衣人没有阻拦他的打算,也没有出手。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难道你在用激将法不成。”青衣人冷笑,同时依旧和南宫飞天保持适当的距离。Χiυmъ.cοΜ
南宫飞天扬了扬手中的剑,“很快你就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会发现自己有多么愚蠢。”
“在那之前,你已经是个死人。”青衣人话音刚落,手中的长鞭再次挥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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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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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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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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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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