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那飞来挡住的剑,正是顾佑安的,杜兰心里倍感感激,却又为他的窘境担心。
这一切都是为了救自己,她又岂能令顾佑安的努力白费。
当即,杜兰快速回神,用弓箭对准黑衣人。
黑衣人见状,一脸阴狠:“我手下弟兄都死你手里,我也只能违抗命令,为他们报仇了!”
说着,黑衣人徒手抓向杜兰。
无意中,杜兰听的一个消息,那就是黑衣人的主子没吓命令杀死她,而眼下这个黑衣人要违抗主子的命令,对自己下杀手了。
杜兰调整内息,暗暗发力,狼狈的跳向一边,而黑衣人又乘胜追击,杜兰虽然会跆拳道,但跟真正的高手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每次都险险躲过。
黑衣人没料到她有两下子,不过慢慢的,黑衣人唇角勾出冷笑,他已经看破杜兰的招术,不过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黑衣人仰头哈哈大笑。
“受死吧!”
杜兰的节节败退令黑衣人心中沾沾自喜,正在这时,杜兰手里的迷你弓箭对准黑衣人的额头,嗖的一声,一只看不见的银针没入他的头盖骨,消失不见。
黑衣人难以置信的瞪着大眼,慢慢的,身子一点一点下沉。
激烈的打斗令白茫茫的空气染上一丝肃杀的阴冷,周遭的气温越发令人瑟瑟发抖。
然而,杜兰没有心思去害怕,她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抗这些纷纷围攻而来的黑衣人。
她身手灵活如蛇,劈手抓住朝她伸来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提脚往他胯下踢去。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立刻拱着身子歪倒在地,一直在雪地里打滚,嚎叫。
他那凄厉的嚎叫,令身旁的同伴更是闻声胆颤。
“娘子……”顾佑安成功冲出包围,轻身一纵就落在她身旁,低头焦急查看她的情况,“娘子,你没事吧?”
“妹妹,你没事吧……”陈敬亭听到男子那哭天抢地的嚎叫声,心急的赶了过来。
“我没事!”杜兰说着,恶狠狠的瞪着地上打滚的男子。
似乎还不解气,杜兰上前几步,狠狠的踢向他的腹部。
“嗷……”那男子一边嚎叫一边打滚。
他真的没有料到,这次任务会失败,更没有料到他会败在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女子手里。
他没办法回去对主子复命,更愧对死去的弟兄。
那男子的嚎叫声戛然而止。杜兰蹙眉,怀疑的看向自己的脚,她的力气踢不死人的,他这是怎么啦?
陈敬亭也看出不对劲,连忙上前一脚将男子踢翻,想说看看他是不是故意使诈?结果那男的身体在地上轻滚了一下,脸部朝上不动了。嘴角还溢出一道道黑血。
“他这是?”杜兰一惊。
顾佑安连忙把杜兰护在怀里,“他服毒自杀了。”
杜兰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久久不能回神。
“娘子,外面寒冷,咱们还是快点上马车离开吧。”顾佑安连忙安慰道。
“哦。”杜兰点头。
顾佑安牵紧她的手,扶起她上了陈敬亭的马车。
而陈敬亭带着唐门的隐卫清理了一下战场,结果也没有找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陈敬亭走到马车边,对顾佑安轻轻摇头,示意没有线索。
顾佑安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马车,杜兰扔心有余悸,嘴唇隐隐抖动着,不是她害怕,实在是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第一次见到横尸遍野的恐怖场景,实在无法忽略令人印象深刻的画面。
“娘子,你的衣裳沾雪了,看,都湿了,冰冰凉凉的,赶紧换下来吧。”说着,顾佑安如往常一样,从马车的座位下抽出抽屉,拿出干净的衣裳。
杜兰仍旧呆愣着,顾佑安心疼不已的看着她发白的脸颊,知道娘子一定是受到惊吓,兀自动手将杜兰的外衣换下,将她隐隐发抖的身子紧紧按在自己的胸膛。
朝外吩咐一声:“敬亭,到前面找间客栈,大家休息一下,明日再赶路。”
杜兰脑子里回想着刚才与黑衣人对打的一幕,如果不是她会些拳脚功夫,难道真的会命丧他人之手?
刚才那黑衣人说违抗主子的命令对她痛下杀手,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们的主子要活捉自己?
他要活捉自己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威胁顾佑安?可若真如此,刚才围攻自己的黑衣人应该帮着他们的同伙去围剿顾佑安才是,事实却不尽如此,他们不仅要杀顾佑安,还要活捉自己。
自己对那个人还有什么价值?
看来,今后自己还真要小心行事才可啊。
哒哒哒……
留下人打扫残局,不一会儿,林间小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琇書網
杜兰打起精神,坐直身子,双手紧紧握住顾佑安的,“相公,你也换掉衣裳吧,春寒料峭,你千万不能生病。”
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迎接怎样的凶险,她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健健康康的。
“哥,你也进马车里来吧,外面寒气重。”
陈敬亭闻言,看了一眼外面的暗卫,决定还是留在外面查看,以防再遭遇埋伏。
“妹妹,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佑安吧,他受伤了。”
杜兰恍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顾佑安的肩膀,“相公,你的伤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说着,杜兰小心翼翼的抓过顾佑安的手臂,那里衣裳已经被血水浸湿,细细的剑伤不断渗出血来。
他却淡笑着摇头,安慰杜兰:“不碍事,一些皮肉伤罢了。”
“不行,必须尽快清理伤口上药才行。”杜兰怔了一下,很快回想起他们的马车已经被劈成两半,现在坐的是陈敬亭的马车。
顾佑安看她手足无措,不禁笑出了声:“瞧娘子紧张的,你打开那边的抽屉。”
杜兰听话照做,果然抽屉里有备用的药瓶,她翻找了一下,拿出一瓶金疮药,重新坐回顾佑安身旁。
“快,让我给包扎一下。”
杜兰解开他的扣子,轻轻的拉下他的外袍,肩膀处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赫然映入她的眼底。
心蓦地如同堵上一块石头,杜兰红着眼眶,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平日不是挺厉害的吗?”
杜兰从药箱里取出金创药,拿了些白布条,动作稔熟的帮他上药、包扎。
“嗯……”顾佑安闷哼一声,眉头及不可察的皱了几下,“只要娘子安安全全的,这点小伤算的什么。”
闻言,杜兰心中更加内疚,如果不是他着急救自己,以他的身手肯定不会被敌人钻了空子,说起来都怪她没本事。
“你痛的话就别忍着,人肉又不是铁打的,怎么会不痛。”纵然她心里过意不去,嘴上还是不忘安慰顾佑安。
“不碍事!”顾佑安深情的看着她。
“什么不碍事!都伤成这样了。”
“娘子是觉得碍事?”顾佑安故意意有所指。
杜兰白他一眼,都这种时候了,还没正经的,包扎好伤口,杜兰正要给他穿戴整齐,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身上其他的伤疤,顿时眼中酸涩无比,这短短的半年,他原来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就说嘛没有哪个人会随随便便成功,顾佑安是人,又不是神,怎么会没有经历磨练,就会一身高强的武艺呢?
泪水再也止不住,滚滚落下,滴在顾佑安的手背上。
指腹温柔摩挲着她的泪珠,而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湖水,滚滚洒落。
没想到越哄,女人哭的越凶猛,顾佑安实在手足无措,只能用最笨拙的办法,他紧紧拥着她,一点一点亲吻她的脸颊,似乎想阻止眼泪下落,杜兰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她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热,情回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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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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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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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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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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