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一丝怒气,林其中却知道他已经生气了,他的身体微微一抖道:“殿下,这一次如果是易采薇赶过去坏事的话,我的人一定将那个小女娃救出来了。”
白水离轻哼道:“你的理由从来都不少,本宫信不过你,这一次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我会派其它的人去做。”
林其中忙磕头如蒜道:“请殿下再给微臣一个机会,这一次定不会有失!”
白水离冷冷的道:“你的不会有失也说的太多了些,本宫的耐心已被你磨尽了。这一次的事情重大,已经容不得你再在这里胡来,滚吧!”
林其中很清楚的知道此时若真的滚离这里,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忙道:“殿下,属下有重要事情禀报!”
白水离冷笑道:“你还能有什么重要事情?你此时说着这般无聊的话,无非是怕本宫回宫后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暴露你为官贪婪的真相吧!”
林其中额头的汗更密了,当下掏出手绢将汗珠擦了擦后又道:“臣哪里敢骗殿下,是真的得到了消息。昨日里我的下属被人迷晕时,那人说,迷迷蒙蒙中见到金钱帮的陈帮主将脸上的面皮撕下,没料到居然是个女子!”
白水离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吃惊,他寒着声道:“你说什么?金钱帮的帮主是女的?”
“不但是女的,而且刚好我那个下属认识她,说她就是消失了几年的江湖上的骗首易采薇!”林其中胆战心惊的道:“殿下不是一直想将金钱帮收归朝庭所用吗?此时只需将易采薇的身份抖出来,便能将其逮捕,也可顺理成章的将金钱帮的财产尽数没收!”
“你方才说什么?”白水离大声问道,他那双原本寒冰满结的眸子里居然有了一丝满是惊讶,他极快的站了起来,欺到林其中的身边,一把抓住了林其中的手。
林其中见得白水离如此失常,心中暗喜,看来的他方才说的话是管用的,这个太子虽然冷情冷性,但是只要做的事情合他的心思,他更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五年前易采薇行骗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见白水离如此激动,只道是白水离认为抓住了金钱帮把柄,由着这一点便能将金钱帮收归朝庭。
他忙大声道:“回殿下的话,那金钱帮的陈帮主是巨骗易采薇易容的,她平日里结怨太多,骗人无数,公门里也有不少人识得她。昨日里臣的属下就认出了她!”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白水离再次确认,怕是林其中为了敷衍他而故意编的故事。
“臣岂敢对殿下撒谎!”林其中忙答道:“微臣的小女就是死在那易采薇的手上,这一次她完全就是自投罗网!还有,微臣也打探到那千忆帮的帮主居然就是已民消失了五年的兰无痕,这一对狗男女可谓是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此次殿下出马,定能将这两人收服,责其罪过……”
白水离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寒着声道:“你方才说什么?易采薇和兰无痕在一起?”
林其中听他语气不善,原本已经拿定主意的事情也变得有些摇摆了起来,他想了想道:“微臣也不知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据微臣的探子来报,说昨日兰无痕的房子起了大火,两人虽然没有动手,但是看起来似乎别有玄机,五年前这两人便水火不容,五年后应当也不会有所改观。殿下,微臣有一计,你看如何?”
白水离的心里一片翻腾,真的没有想到金钱帮的帮主就是她,原来这五年来他费尽心力去找她,而她却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些年来,他也算是看着金钱帮壮大,最初的时候,纵然金钱帮来势必汹汹,他只觉得纵然江湖上有再厉害的经商奇才,一定不会超过兰无痕,所以他一直没放在心上,也没有想办法扼制金钱帮的势力,而等他察觉到金钱帮已经将整个大楚的钱庄垄断时,他再想要扼制已经晚了。
大楚从开国到现在已有三十余载,对于国内的各股势力一直都极为敏感,南疆一直都有动乱,北有的呼哈族为乱,国内又似有几个不小的组织蠢蠢欲动。
金钱帮虽然以经商为主,没有任何情报显示金钱帮有叛逆之心,探子也从未探察到金钱帮的私藏兵器,但是金钱帮财雄势广,若是为那些叛党收买,实在大祸。而且这几年来,金钱帮也太过循规蹈矩,安份的有些不成常,难免让他的心里暗暗生疑。
所以,白水离趁着的这一次南巡之机,决定彻查金钱帮,要将金钱帮收归朝庭,金钱帮若是抵抗的话,他也不介意用手段加武力镇压。
可是此时听到金钱帮帮主就是易采薇时,他的心里却无论如何也安定不下来,惊和喜,忧和怒在他的心里交织。她是他朝思暮想之人,他自是不忍心伤害她。可是她若是有别的心思,那么他又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她是吴国皇族之后,若是真的有人暗中教唆她与朝庭为敌,又或者她这些年来都在暗中操练兵马,那么他又该如何是好?
他平日里是极为主意的一个人,可是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他的心便乱成了一团。
他再一想起她和兰无痕再次重逢,心里又有些不安,他很清楚的知道她对兰无痕是有情的,他们两人这些年来是否一直在一起?她是否已死心蹋地的跟着兰无痕?
“你有什么计谋?”白水离淡淡的问。
林其中眨着眼睛道:“微臣听闻易采薇和兰无痕五年前有隙,我们何必将他们的矛盾挑起,让他们相互残杀,到时候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白水离的眼里凝结成冰,他淡淡的道:“林大人倒是极有办法,可是据我所知他们两个人似乎感情不错,要挑起他们两人的矛盾,只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林其中忙道:“若是往日,要挑起他们的矛盾的确不易,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兰无痕抓走了易采薇的女儿,我得到消息,易采薇甚是宝贝那个小丫头,我们只需杀了那个小丫头,再嫁祸给兰无痕。依着易采薇的性情,若是发生爱女被兰无痕所杀,定会想办法杀了兰无痕,金钱帮势大,千忆帮虽然不及金钱帮,却也不弱,等到他们火拼时,我们再趁机将两人一起杀了。”
“好毒的计谋!”白水离冷笑道:“林大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本事?”他的眸子很冷,脸上却挂着淡笑。
林其中不敢抬头看他,只听得他话里的赞赏之意,心里暗喜,忙躬身道:“殿下过奖了!”他的心里甚至已经做起了美丽,这一次的事情若是处理好了,他又该升职了。
白水离的眸子里的寒气加重,却依旧极其温润的问道:“可是现在易采薇的女儿在兰无痕的手上,兰无痕一定不会杀那个孩子,你的手下又都是酒囊饭袋,你觉得他们有本事能处理这一次的事情吗?”
林其中忙道:“殿下有所不知,现在那孩子已不在兰无痕的手上,而在微臣的一个朋友手上,要杀死那个孩子太容易不过!”
“哦?此话怎讲?”白水离的眸子里升起点点举趣,看着林其中道。
林其中满脸得意的道:“其实昨日里我派出那些官兵去救那孩子是假,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再让微臣的朋友趁机将那孩子救出是真。”
“林大人果然好手段,险些连本宫也一并骗了!方才说自己失利,现在又说别有图谋。林大人,你当真是好本事啊!”白水离如妖孽一般的脸上满是赞赏,笑的温和如玉。
林其中有些狗腿的道:“殿下,微臣也不是故意骗你,只是想为你分忧,这些许小事,你大可以交给微臣去做,微臣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白水离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如此,你就带你的那个朋友来见本宫,顺便也将那孩子一并带来,本宫实在是有些好奇,易采薇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殿下不杀那个孩子了吗?”林其中忍不住问道。
白水离冷冷的道:“本宫要做什么事情需要向你请示吗?”
林其中额头的汗珠又渗了出来,忙答道:“自然不需要!”
“那还不快去办!”白水离冷喝道。
林其中还想再说什么,却终是不敢再耽搁下去,忙退了下去,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前一刻还和颜悦色的太子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说翻脸就翻脸,和传说中的喜怒无常还当真是贴切……
白水离在林其中退出去之后脸上满是嘲弄,这个不自量力的人!居然还敢耍他,他早就调查过林其中了,探子来报林其中和一个白发人接触,这个世上的白发人很多,可是那么有心机的白发人却没有几个。能从兰无痕的手中将孩子抢走的白发人更没有几个,这个林其中,早晚留不得!
只是知道那个被掳走的孩子是易采薇的女儿时,心念竟是一团繁忙,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他不禁问自己,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若那孩子真的是兰无痕的孩子,他那又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是杀了那个孩子吗?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喜、怒、悲、怨、愁、乐竟交替涌上心头。
林其中才一离开,淳于飞便走出来跪倒在地,白水离抬起一脚便将他踢倒在地,他一言不发,不喊痛也不求饶。
白水离咬着牙道:“你自己说这一脚是不是你该捱的?”
“属下知错!”淳于飞低着头道。
白水离冷冷的道:“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事情根本就瞒不过我!”
“属下从未想过想瞒殿下,只是属下觉得殿下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还是理智一些为妙。易采薇是吴国之后,又能是金钱帮的帮主,其心昭然若揭,而殿下又是长情之人,若是知晓了她的身份,一定会对她手下留情。可是殿下,你难道忘了五年前的事情了吗?你为了她一次又一次陷入险境,可是在她的心里只怕从未有过殿下的存在!”淳于飞伏在地上,却依旧大无畏的说出了心里话。
白水离的眸子眯了起来,他冷哼道:“所以你就擅做主张,将易采薇是金钱帮帮主的事情瞒了下来?”
淳于飞答道:“是的。”
白水离轻哼一声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些!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剑便能杀了你!”
“自从十几年前殿下救下我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命早属于殿下。”淳于飞伏在地上道:“所以殿下现在若是想要尽管取了去便是!”
“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白水离的声音又寒了几分。
淳于飞低叹道:“我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自是知道殿下的手段。所以在殿下杀我之前,我还有话要说!”
“说吧!”白水离冷的道:“若是不让你说,你只怕会死的不甘心!”
淳于飞站了起来,看着白水离道:“其实在殿下的心里一直深爱着易采薇,所以一直盼着能与她相聚,可是此时殿下的心里其实也还着自己的担心,毕竟已经过了五年,她只怕早已非当日的她了。五年前也许她没有的谋反之意,可是五年后谁人知道?对殿下而言,有些事情是不能拿来赌的,尤其是关于江山社稷之事!”
白水离冷冷的道:“淳于飞,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尖牙利嘴呢?”
淳于飞见他面色稍缓,知道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心里的怒气已消,当下浅笑道:“我还是如往昔一样笨拙,只是事事都站在殿下的角度思考而已。”
白水离斜斜的瞟了他的眼,坐回到雕花大椅内。
淳于飞满脸担心的站在一旁道:“殿下,这林其中根本就靠不住,只怕早就被兰忘愁收买,你现在让兰忘愁带那孩子过来见你,你难道不怕兰忘愁别有图谋吗?”
“兰忘愁不过是想杀我罢了!”白水离冷冷的道:“他五年前就想杀我了,可是他五年前杀不了我,五年后也同样杀不了我!”
淳于飞轻叹一声道:“殿下还是小心的好,我现在便去调集暗卫过来,以防万一。”
白水离轻哼一声道:“你去调集五百暗卫过来,我倒想看看那兰忘愁能有多大的本事,顺便将五年前的恩怨一并清算!”
“是!”淳于飞点了点头,便欲退下,他走到门边时似又想起了什么,扭过头问道:“殿下,你真的要杀了那个孩子吗?”
“为什么要杀那孩子?”白水离反问。
淳于飞的嘴角绽出一抹淡笑,旋即道:“殿下教训的是,那孩子和这场恩怨没有任何关系。”
白水离不语,淳于飞扭头走了出去,只是在扭过头时,他脸上的笑意消散的干干净净,眸子里也有了一抹幽深,他知道依着白水离以往的性情,遇到这种情况,那个孩子只怕是死定了。可是这一次却动了侧隐之心,除了那孩子是易采薇的之外,只怕在白水离的心里还以为那上孩子是他自己的吧!
可惜的是他没有见过那个孩子……
白水离深深的靠在大椅之中,伸手轻轻抚了抚额,听到她的消息对他而言是一件喜事,可是这件喜事的背后却又有太多的不确定,他的心念也不禁变得复杂了起来。心里却又生出了千般念想,想去看看她,再抱抱她!
他当真是蠢的紧,那一日居然没有认出她来,若是早知道是她,他是否早就该改变处事之法。而现在的他,居然一时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自椅中站了起来,再缓缓的朝外走去,当他走到大街上时,只见得整个密城里一片繁华,这片繁华一点都不比明都逊色,还有一种轻盈自由的气息在城里流淌。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着人流缓缓而行,他男生女相,样貌极为出众,又兼他着了一袭大红的衣裳,更是极为惹眼。
他却一直无视那些别样的目光,信步在大街上走着,走了约莫一里来路,却见左首边有一家医馆新开业,里面热闹非凡,他心里有些好奇,从来没有哪间医馆一开业便能这么好的生意。只是心里有事,也懒得去管那些升斗蚁民的小事,径直穿过人群朝前走去。
骆驿尘正在上首忙的不可开交,却听得铁算心道:“这年头的人脑袋都有问题,又不是新婚,居然穿一身大红的衣裳在街上游荡。最重要的是,那人还长的不男不女,真是把我们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骆驿尘循声一看,却见白水离一袭红衣穿过人潮,他心里大惊,忙一把将铁算心拉到他的位置上,对正在看病的病人道:“这位大夫的医术也极为高超,先由他替你们看病!”说罢,调头就往屋子里跑去。
铁算心一把拉住他道:“你知道的,我算帐是没有问题,医术嘛,就不敢吹牛了!你发什么神经,把客人丢下不管想去偷懒吗?我告诉你,你若是打这个算盘你就死定了!”
骆驿尘无法,只得附在他的耳边道:“你说的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就是当今太子诸葛云深,没料到他也来到密城了,我现在去找公子,问问他是否更改计划!”
“什么?他就是太子!”铁算心张嘴大声道。
骆驿尘怒极,一把捂住他的嘴道:“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想让他听见吗?”
铁算心扬了扬眉毛,骆驿尘已极快的溜进了里间,兰无痕此时正坐在藤椅上的假寐,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望江楼的平面图。
今日本是他和骆驿尘商定计划药馆开张的日子,骆驿尘本来觉得三人身体都未大好,此时若是开张只怕是吃不消,可是兰无痕却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已逼近,若是再没有行动,只怕会处处被动。是以一大早那些帮众过来请示的时候,兰无痕依旧决定不改药馆开张的日期。
于是骆驿尘和铁算心便带病去处理相应事情,而他心里终是放心不下果果,本欲命人去金钱帮打探消息,却有一小童给他送来到一封信,信上只有三个字“望江楼”。
他当时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嘴角绽出一抹笑意,不用想便明白了那三个字的含义。她是差人来告诉他兰忘愁要在望江楼里交换果果,若是有他相助会更易些。时间没有写,那就是今日了。
这些全是猜测,他却觉得这就是她想要传递的信息,也是借这一次的传递来考验两人的默契。
他的心里是满满的喜悦,两人纵然分开了五年,这么多年来相处的日子也极短,可是当两人放下心中的结时,便极快的都能体会到对方的意思。两人是极像的,性情一样的凉薄,一样的敏感,一样的心细如尘。这样的两个人,若是敌人便是最可怕的敌人,若是朋友便是极好的朋友,而若是爱人的话,那必是心有灵犀的爱人。
只是他自小在兰忘愁的身边长大,知道兰忘愁性情残忍好杀,而且敢提出时间地点,那么就一定是有把握的,他直觉认为这一次果果只怕会有些危险。只是该如何化解,心里却还没有想好。外面吵闹的紧,他安然自若的呆在屋子里思考着问题,仿佛那一片喧哗是另一种陪衬。
他听得脚步起响起,微微将眸子睁开,淡淡的道:“你不在外面忙进到里面来做什么?算心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骆驿尘看着他道:“公子,我刚才看到诸葛云深了。”
“哦?”兰无痕的眸子再睁大了些许道:“这下可当真是热闹了,所有的人都来了!”
骆驿尘的眼里满是担心道:“我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怎么会所有的人都赶到密城来?公子,他们不会是为你而来的吧!”
“不是!”兰无痕轻叹一口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都是为了金钱帮而来!你难道忘了,我们来密城的目的吗?”
“我自然是记得是为金钱帮而来。”骆驿尘低低的道:“可是现在如果诸葛云深再横插一手的话,事情只怕会变得更加复杂,他一直对夫人都有些暧昧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知不知道夫人就是金钱帮的帮主。”
“应该是知道了。”兰无痕淡淡的道:“诸葛云深行事素来是极为谨慎小心的,我原本就在奇怪为何官府会对果果失踪的事情如此热心,没料到诸葛云深的主意。唉!树大招风啊,薇这些年来将金钱帮做的太大,难免坐引起各方的猜测,也会引来群狼环伺。”琇書蛧
“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骆驿尘的眸子里满是担心。
兰无痕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道:“我们现在不知道诸葛云深到底打什么算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了,以不变应万便。”
“那果果的事情怎么办?”骆驿尘皱着眉头道:“看起来他们似乎也在打果果的主意。”
“果果的事情他若是搅进来就更有意思了。”兰无痕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反正这一趟水已经被搅浑了,他再进来,这一摊水也不过是更浑一些而已。所以我们只要确保果果的安全之后,将这一趟水搅的越浑越好!”
“我不太明白公子的意思。”骆驿尘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你不明白再正常不过。”兰无痕缓缓的自椅子里站起来道:“其实对兰忘愁而言,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也不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了诸葛云深。他当年一直在教唆我,让我亲手杀了诸葛云深,其实以前我也有好几个次机会能杀他,却不知为何总是狠不下心来,他似乎也想杀我,却也狠不下心来。所以我们两人都还好好的活着,而兰忘愁却不一样,他是铁了心要杀诸葛云深,或许这一次我也该助他一臂之力了!”
骆驿尘惊道:“公子,你真的要杀诸葛云深?他若是死了的话,整个大楚只怕会乱成一团!”
兰无痕淡淡的道:“大楚乱成一团关我什么事?对我而言,只要我的妻儿安全,其它的事情我就不会管!所有打薇主意的人,所有威胁到我家人安危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骆驿尘惊的眼睛滚圆,他家的公子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兰无痕从来都没有过任何在意的东西,杀人于他也再正常不过。只是做事的时候要理智的多,常从大局考虑,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杀人!看来夫人在他家公子心里的地位比他预期的还要重要很多!
他忍不住为他家公子有些不值,公子为夫人做了那么多事,不异为她去死,而她昨晚却只因为兰忘愁的几句话就将公子赶了出来!看来公子的情路,注定了是漫长而艰辛的!
兰无痕轻声问道:“白水离往哪个方向去呢?”
“他看起来好像漫无目的,往西而去。”骆驿尘答道。
“他不是没有目的。”兰无痕咬着牙道:“他是已经知道薇就是金钱帮帮主,他此行是去找薇的!”
骆驿尘吓了一大跳道:“公子,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兰无痕低低的道。他的眸光微微一敛,扭过头对骆驿尘道:“店里的事情你好生照料,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
他话一说完,便施展轻功跃了出去,速度之快,让骆驿尘咋舌。
白水离看着门楼上高高挂着的金钱帮三个镀金大字的牌匾时,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忆及她那一日来见他里的装扮,他的嘴角便微微上扬。他又被她骗了一回,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居然都没有认出来!心里这番一想,又觉得有些失落,一抹淡淡的苦意自心间升起。
他的样子出众,又定定的站在那里,早就引起了家丁的注意,一个家丁走过来道:“敢问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白水离看了那家丁一眼道:“也没有什么见教,只是看到这三个字让我想起了我的老朋友。”
家丁微笑道:“公子若是怀旧的话,请到一侧,今日里府中有事,无法接待公子。”
白水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的那个老朋友便是你们的帮主,麻烦你代为通传一声,就说是老友来访。”
“我们帮主今早下了命令,说是今日不见任何人。”家丁依旧有礼的回答。
白水离从怀里掏出一根发簪,想了想便将发簪递到那个家丁的手上道:“你将这根发簪递给你们帮主,她就知道我是谁,一定会出来相见。”
家丁见他气度不凡,纵然男生女相,却有浓浓的威仪自他的身上透了出来,他心里不由得一惊,竟是没有胆子敢拒绝他的请求,当下呆呆的将发簪接过来,鬼使神差般道:“我去试试,帮主见不见你我就不敢保证了!”
“有劳!”白水离说的温和而有礼。
家丁走到议事的大堂,易采薇正皱着眉头在思考要如何才能从兰忘愁的手中将果果救出,只是思来想去,总是没有合适的办法。两千万两不是小数目,烈风和惊雷已经去筹银子去了,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钱子花了兰忘愁却不放果果。
门被敲响,她大怒道:“不是跟你们说过今日不许来找扰我吗?”
那家丁吓的两手微微发抖,有些结巴的道:“门外……门外有位公子说是帮主……的旧……旧友想要见帮主,他……让我……让我把这个交给帮主!”
易采薇心里正烦,刚想破口大骂,却在见到那支发簪时微微一愣,那支发簪是她被赶出家门时七姑娘戴在她头上的,她一直视若珍宝,自从五年前在悬崖边上丢失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没料到此时竟然出现了。
她的眸光微微一凝,低声问道:“那位公子是不是身穿红衣,模样俊秀?”
“正是!”家丁答道。
易采薇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纸包不住火,她的身份迟早有一天会被白水离知晓,只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就知道她是金钱帮的帮主。
让她用易采薇的身份去见他?她心里有些乱,还有些发冷,她的眸光微微一沉道:“你去告诉那位公子,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让他回去吧!”
家丁答道:“是!”
易采薇低低的道:“你顺便告诉他,五年前易采薇便已经死了,让他不要再找了!”
家丁听得一头雾水,却依旧点头道:“是!”
易采薇的摆了摆手,示意家丁可以下去了,她往椅子上一靠,陡然间想起一件事来,她陡然间改变了主意。她的眸光微转,见家丁已走到门外,她又大声道:“回来!”
“是!”家丁额头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忙又走了进去。
易采薇把玩了那根发簪一番后道:“你去将那位公子请进来,我要见他。”
家丁一时回不过神来,只是他们的帮主做事从来都不能以常理度之,当下忙躬身答道:“是!”
片刻之后,家丁便带着一袭红衣的白水离走了进来,红衣似火,少年却不是当年的那个天真纯善的少年了,如妖孽一般的脸上依旧是温润无害的笑容,美丽的眸子里的满是夺目的神彩,那里有温柔有思念还有浓浓的情意。他的身后是一株开的正艳的石榴花,石榴花开红似火,那鲜艳而又娇美的颜色在白水离的出现后只成了陪衬,花也刹那间不再妩媚,方才的娇美无双在他站在那里后似要枯萎凋零。
易采薇使了个眼色,那家丁便极快的退了出去。
易采薇淡淡一笑,朝白水离行了个礼道:“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絮罪!”她的话说的极为躬敬,话也说的极为有礼,白水离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他淡淡的道:“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易采薇微笑道:“殿下说笑了,你是一国太子,试问这天下间又有谁敢不见你?”
“你之所以见我,就是因为我是太子?”白水离的脸色有些有难看,声音里也不知不觉染上了一抹寒气。
易采薇眨了眨眼道:“难道太子殿下还有其它的身份吗?”
“你难道真的不记得阿离了吗?”白水离依旧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易采薇脸上的笑意不减,却已将头抬了起来,淡笑道:“我当然记得阿离,只是当年的那个阿离是走投无路来投靠我的阿离,而不是眼前那个机关算尽,万事尽揽手中的太子殿下!”他既然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她就陪他将这一场亮话说到底。
白水离的眸子里泛起浓浓的寒霜,易采薇又低低的道:“所以在我的心里,那个和我患难与共的阿离已经死了,对他而言,我现在只是金钱帮的帮主,对我而言,他已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白水离的嘴角微微上扬,朝易采薇走近一步道:“既然如此又为何还要以易采薇的身份来见我?”
“我想殿下弄错了,我此时不是以易采薇的身份见你,而是以金钱帮的帮主身份见你。”易采薇没有后退,依旧挺直了腰骄傲的站在那里,纵然心里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所摄,却依旧满身的无畏。
白水离冷笑一声道:“你对我竟是连一点情份都不留!”
他想见她的,发了疯的想见她,他知道此时不是见她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管不住他的两条腿。方才在门外等候时,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怕她不愿见他,当他听到她愿意见他时,他的心是那般的欢喜,却没料到她对他如此的淡漠,一张嘴便与他划清界线!
易采薇淡笑道:“当年太子殿下对我用强时又可曾留过一丝情份?我当年好歹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就是那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所以今天我自然要礼尚往来!”说罢,她再次微笑,伸手将脸上的易容物除了下来,倾城倾国的脸上满是淡淡的笑意,一双灵动的眸子里有了一丝戏谑。
白水离似明白了什么,继而浅笑道:“好啊!你耍我!”说罢,伸手欲来刮她鼻子。她往后疾退,避开了他的魔爪。
易采薇淡笑道:“说实话,我并没有耍你,只是觉得方才的气氛实在不太适合我们述旧!”说罢,她大声道:“来人啦!看茶!”
紧接着便见到一个侍女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将茶放到桌上后便离开了。
白水离看着那杯茶微微愣了愣,易采薇淡笑道:“怎么,怕我在茶里面下毒,不敢喝吗?”
“你若真想毒死我,用不着如此麻烦,早在五年前就有无数的机会置我于死地!”白水离说罢,拿起茶杯便喝,只是那茶甚烫,他喝的太急,烫的他哇哇大叫,忙把茶水吐了出来。
易采薇心念微沉,一抹淡淡的伤感升上了她的心头,他还是怕她在茶中下毒,既然如此,他又何须前来找她?她心里升起一抹冷意,当一个骗子说真话的时候还真的是无人肯信。
她走到他的身边轻笑道:“看把你急的,金钱帮虽然很穷,可是几杯茶水还是奉得起!”
白水离有些调皮的伸了伸舌头道:“金钱帮若是穷的话,这世上便没有富人了!”
易采薇的眸光转动,轻笑道:“阿离,我们做笔生意如何?”
“什么生意?”白水离的眸光微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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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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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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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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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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