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和姐姐一起做坏事的感觉?”
萱叶从离末的身后探出脑袋,她一边紧紧搂住了离末的腰,一边在他耳边轻声地询问,微凉的晨风下,她热乎乎的体温清楚的传遍了离末的全身。
但离末此刻却一点也不为所动,甚至本就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还变得更加阴沉。
“感觉糟透了,而且还有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悔不该当初一时冲动,我再也不会做第二次了......”
“这是正常的啦,你现在这种情况被称为贤者时间,等再积攒一段时间你就又开始会怀念这种感觉了,到时候姐姐还陪你一起做坏事。”
萱叶露出了恶作剧一样的笑容,还用食指轻轻戳了戳离末的脸颊。Χiυmъ.cοΜ
“但是.....谁又能想到做坏事是去偷救援队的飞龙呢?”
两人正乘着飞龙穿行在薄薄的云层间。
离末向下轻轻拉了拉缰绳,训练有素的飞龙便立刻心领神会地缓缓降低了高度。
穿出云层的瞬间,这片离末曾数日穿行其中的山林便以全貌展示在了眼前,似乎无尽的林海连接着满是晨辉的天际。
“难道这还不叫坏事?一般都不会借给我们吧?”萱叶歪着脑袋问。
“虽然的确是这样......”
“那你想的坏事是有多坏啊?是那种能兴奋到一晚都不睡的?还是那种坏到非常难以启齿的?”萱叶红着脸兴奋地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奇怪的说法了啊!”
“顺带一提,我一生最刺激的是签离婚协议的时候,那时候我在怀里偷偷藏了一把小刀......”
“快别说了!”
离末觉得和这女人在一起各种意义上都很刺激心脏。
“但是真的很刺激啊!我们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牵走这么大一匹飞龙!”
萱叶的话题又难以理解地转回了“做坏事”上。
“我说啊,你老爸怎么着也算个正人君子,而你呢,居然是个偷东西能产生快感的变态。”
“哼,你可没看见那个领头的小子是怎么样像颁奖一样把老爸的骨灰递到我手上的,我没揍他一顿,只是拿他一条飞龙都算便宜他了。”
“确实我也想揍那臭小子一顿,但你偷什么不好,偷条飞龙是想去哪?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报复?”
离末虽然很不想认同酒鬼的话,但这次倒是感同身受。
那个带队来的年轻护林官,他的谈吐很得体,做起事来也井井有条,可惜太过死板,甚至有点缺心眼,离末也曾被他的“颁奖”行为气得胃疼过。
“那边。”
萱叶毫不犹豫地用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山头。
她应该不知道这片山林的构造才对,很明显是临时起意想去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当时为了照顾她的心情而被迫上了贼船的离末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听命她的要求。
他摇了摇缰绳示意让飞龙降了下去,可是这种森林山脉的山顶太过狭窄,没有能让飞龙站下的空间,所以飞龙只有扇着翅膀悬停在低空中。
“要下去吗?”离末问。
萱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犹豫了半天之后就突然纵身跳了下去。
平安落地后,萱叶才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就咕噜噜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吓得离末也赶紧跟着跳了下来。
“啊,吓死我了,其实我有点恐高耶,还是在地上让人安心。”
离末抓住萱叶的时候,她正紧紧地把老人的骨灰抱在胸口傻笑着。
离末看到她的样子也舒了一口气:“我可不觉得一拳能把我打飞两米远的女人会怕高,你装什么淑女。”
“啊?”
萱叶拽住离末的衣领站了起来,接着徒手就把离末提离了地面,她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离末说:“别以为有三个你就可以乱说了,臭小鬼!”
原来酒还没醒啊!
“说的也是,那么多白酒都能把大象放倒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了。”
“我没喝酒!”
“放屁!”
“哪条法律说过我是喝了酒的?”
“已经只有法律才能约束你了吗?!”
如果不是现实就这样摆在眼前,离末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啰嗦又开朗的人,会和之前在神社唯唯诺诺、低声下气、连自己的存在都觉得是种麻烦的卑微姑娘是同一个人。
但离末总觉得这不是借着酒劲才表现出来的酒疯子性格,而是她的本性,之前被她隐藏在唯唯诺诺下真正的本性。
光秃秃的山顶吹着凛冽的晨风,附在风中的露水已经润湿了离末的头发,要是全身都被沾湿的话会非常的冷。
“快别闹了,你来这里到底想干嘛啊,不讲清楚的话我就不陪你了。”
离末费了老大的劲才挣脱萱叶,他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一开始离末觉得萱叶只是一时兴起想来这种的地方静静,平复一下心情。
可是自始至终萱叶的情绪都非常稳定了,甚至连一点点伤心的情绪都看不出来,离末已经实在猜不透她了。
或许,那个心中装满了她的老人在她的眼里其实也没什么分量吧。
离末只能紧紧地拽住了拳头。
“我啊,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能让老头子连家也不要了。”
萱叶慢慢走到崖边,眺望着远处林海。
离末生怕这个酒鬼会失足掉下去,所以赶紧站到了她的身边。
这时离末才注意到这大概是南郊森林最高的山崖了,这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看过之后觉得怎么样?”离末问。
“无聊,一眼望过去全是树,没劲得很。”
“老爷子大概和你想得一样吧。”
“那他就应该回去拜拜死去的妻子和看望已经久未谋面的女儿。”
之前从老爷子口中就知道,他们父女两之间有着难以分辨对错的矛盾。
一边是渴望女儿能自立而狠心离去的军人父亲,一边是记恨着父亲两度丢下自己和母亲的女儿,大概正是因为这些矛盾,才让萱叶对父亲的死如此轻蔑淡写吧。
或许自己能帮帮她,离末这么想着。
“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这个地方离不开英雄,一个像他一样的英雄。”
“让我猜猜看他最后说了什么,”然后萱叶耷拉着脸模仿着老人语气说道:“守林人的职责就是拼上性命保护这一方森林!”
“哈哈。”
还真没猜错,离末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父亲什么都好,但只有一点不好,他是个英雄。”
萱叶紧紧拥抱着父亲笑了。
晨曦之下,那份笑容似乎在闪闪发光,是很适合她那张美丽脸蛋的笑。
也是离末第一次看见她真正笑出来。
“昨晚我做了个梦,好像想起了些以前的事,你能稍稍听我说说吗,离末?”
“十秒内能讲完吗?”
“如果你敢不听就惩罚你和我结婚。”
“那我还是听听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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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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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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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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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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