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舍君王一惊,不动声色的望着真颜卓然!
真颜卓然注意到他的动作,勾了勾唇角暗想:这上官鸿实属人才!
何利斯林激动得手微微颤抖,不得不说,他心动!
穆徳自打建国以来就被各国当球踢,各地征收的税务粮草成倍上供,哪里还留的下,他受够了这种无能的生活,他想让国家壮大,百姓不在受苦。
可曲令,他这小国又有何能耐攀枝去求庇护!
真颜卓然看着他抓着扶手得手笑了笑,看向魏舍君王父子道:“魏国君且放心,事成之后,朕将一半的漠坷部落本国土地划分给你。”
魏舍君王父子二人对视,暗自斟酌,漠坷部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养出来的坐骑天下皆不可与之比拟。
若有一半国土,何愁不兵强马壮,固国根基!
立马答应下来道:“哈哈哈,皇帝慷慨,我魏舍岂有不愿之理!”
真颜卓然大悦,连叫三声:“好!好!好!”
余光瞥了一眼何利斯林,真颜卓然心中嗤笑:弹丸之地而已,城池?贡品减半?想都别想!
若不是穆徳小国矿产丰富,又怎会拉他联盟!
穆徳地处洼地,四周高山林立,环水丰富,矿山,晶石数不胜数,就是不易挖掘,除了他们本地人,其他国家眼馋也没用,这也是最近几百年乱世里穆徳还能存活的道理。
真若攻打,也要费些时日!
真颜卓然是想给他点甜头慢慢渗入穆徳,然后一网打尽!
瑶池枢机楼——
楼香菱望着熟睡的胡萧萧叹了口气,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眼前的铜镜。
近日事多,鬓角竟长出几根白发……
楼香菱淡然一笑:就算是头发花白,皮囊枯皱,花了眼掉了牙……
垂下眼帘转过头柔软的看着胡萧萧道:“我也会永远守在哥哥身边……不离不弃……海枯石烂……”
楼香菱顿住,连忙回神,有些慌张的收回视线拿起梳子梳起胸前的发。
这时,云筝走了进来,站在楼香菱身后恭敬又玩味地道:“姑姑,皇宫那处除了流纺,其他四国联盟准备对抗咱们曲令呢!”
“嗤—!”
楼香菱梳发慢了下来,嗤笑一声道:“就他们!跳梁小丑罢了!”
“真颜卓然给了他们什么条件?”
“呵!柔折胃口挺大妄想灭了曲令后残余势力为他所有!而这魏舍,也就罢了,国力尚可,真颜卓然答应事成之后分一半漠坷部落国土给魏舍!
至于这穆徳,我就不得不说了,蠢得可以,如果不是穆徳地处洼地易守难攻,矿产物资丰富,再加上只有本地人才能挖掘,早就被吞了。
真颜卓然答应他事成以后划分边境两座城池于他。这种话他也信?”
楼香菱放下梳子盯着镜中的自己道:“他一个小国能够存活几百年也算的上是有些手段……不过这一次定是要栽在真颜卓然手里,掀不起什么风浪,没准我心情一好,顺手替他先灭了穆徳。”
云筝唇角一勾:“姑姑,你又淘气!”
楼香菱眉头一挑,斜视着云筝。
云筝乖巧的眨了眨眼睛道:“这真颜卓然也是没谁了,四国联盟不找点好的,竟然还拉个小国打下手,真够无耻!”
楼香菱收回视线,云筝讪讪一笑:大意了,浊酒没来,没人背黑锅了……害,慎言慎言!
楼香菱道:“流纺女君与我曲令有恩,既然她夫君未插足,找个机会便将他救出来!”
云筝回神连忙应下。
床上一声嘤咛,楼香菱连忙走过去,昏迷不醒的胡萧萧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焦急的道:“哥哥!哥哥快醒醒……”
…………………
“萧萧…萧萧…我好想你…”
你是谁?你在哪里?
“萧萧…萧萧…我是……呀,我好想你…”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好冷!……这里好黑,我好怕……萧萧……萧萧,你快来救我……”
救你?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救你?
“萧萧…萧萧……娘好想你……好想你!”
!!!不可能!你不是我娘!
这声音一点都不像!
“…北……树千尺……叶白…湖蓝下……九泉…”
“不!你不是我娘!你不是!你不是!!!”
猛地睁开眼睛,急促的喘息看向楼香菱有些恍惚。
有种不知今夕何夕,光阴虚度的感觉。
胡萧萧捂住胸口:那声音为何如此熟悉,明明不是娘的声音?我听着心里为何这么难受?
北,树千尺,叶白。湖蓝,下九泉。
这是什么意思?
“哥哥,你怎么了?”
胡萧萧回神对上楼香菱担忧的眼神道:“我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云筝识趣的走出房门。
楼香菱这才红着眼扑进胡萧萧怀里无声的抽泣。
胡萧萧心疼的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楼香菱渐渐哭出声来,慢慢变大。
云筝关上门的手一顿,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楼香菱……
垂下眼帘,走下楼,目光一闪,看着眼前跪着的蝶舞,云筝道:“姑姑让你跪在若雨轩,不是枢机楼!”
蝶舞仿佛听不到一般,笔直的跪在地上,耳边回荡着楼香菱压抑的哭声,双手紧紧的握着衣袖。
云筝不在理会略过她走了几步停下背对着她道:“你若真为姑姑好,就尊重她的选择!”说罢甩袖离去。
蝶舞喉咙发胀,指甲钳进肉里,血液一滴一滴坠落。
星星点点的雨落在她的发上,打湿她的心。
雨越下越大,顺着她的下巴流进她的衣领里。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样的哭声,第一次是在她怀里………
哭了半晌,哭累了,楼香菱这才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胡萧萧身着一件里衣,胸前打湿一片。
楼香菱脸上一红,不自然的道:“哥哥…你这胸也太真了…”
胡萧萧噗呲一笑,这小丫头压力太大了哭哭也好。
低下头……这一看不打紧,湿的跟没穿一般连忙变回男身,可算是不那么吓人。
胡萧萧清咳一声道:“咳—!连霜呢,怎么不见他!”
楼香菱道:“他半妖血脉松动,在隔壁突破!”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抖动起来,桌子上的茶杯被震动的移位。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跑到连霜房间,整个房间充盈着浓厚的妖气,凡人不能久坐回头对着楼香菱道:“香菱你先回去,妖气过多对你不好,我过会去看你!”
楼香菱闻言点头,不舍得关上房门。
胡萧萧这才放心的转过头,连霜整个人漂浮了起来,妖气弥漫整个房间,发丝衣摆无风自动。
令胡萧萧有些异样,感觉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从丹田释放,弥漫全身渐渐有些承受不了,胡萧萧连忙默念口诀,可不管用!
胡萧萧额头冒着冷汗,想要走出房门却迈不开步子:“……天杀的连霜,这什么妖气!好难受……”
突然,胡萧萧猛然想起,连霜原身是蛇……
那这妖气……
胡萧萧想骂娘,还好刚刚先让香菱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边连霜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表情古怪。
额头溢出汗珠。
胡萧萧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丁点力气……
连霜浑身浮起一层白雾,胡萧萧此时意识已经模糊,只想有人来救他。
连霜却恢复原状,但依旧飘在半空中。
连霜全力奔跑在黑暗里,大汗淋漓,面前有一束光,但总是抓不住,不管他怎么跑那光依旧在他不远处。
连霜有些想放弃,但一想到胡萧萧救他的样子,心里就像被堵着一样难受。
或许你就是我的光……
话音落下,那束光笼罩在他的头顶。
原来我的化形,机缘是一束光,一束来自你的光……
自枢机楼起方圆千里一片动荡。
“这是谁化形了?不对呀!回压怎么这么强?”
距离拉回枢机楼,连霜慢慢降落在床上,回压是每一个妖化形产生的一个气旋,只有妖感受得到。
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躺在地上的胡萧萧,一惊,连忙跑过去。
胡萧萧浑身被汗水浸湿,头发一缕一缕的粘在脸上脖子上!
连霜再傻也知道了怎么回事,以前在皇宫待着无聊,林公子每次都会给他带点话本儿打发无聊时间,这不就是书里写的……
连霜忐忑,这好像是他造成的,母后告诉过他,他们蛇妖的妖气不能随便外放……
看着胡萧萧迷离的眼神,不解怕是会有后遗症吧……
连霜僵硬的将他放在床上,胡萧萧全程缩在他怀里。
连霜别过头,不敢看这莹白的肌肤胡萧萧一把抓住他的手扯在身上………
这边枢机楼外,楼香菱看着跪在雨里的蝶舞,拿过伞,缓慢走下楼梯,蝶舞看到她出来眼睛一亮,却不敢言语。
紧张的攥紧裙子,眯着眼睛看着大雨里的楼香菱。
楼香菱叹息,走上前将油纸伞挡在她头顶道:“你起来吧!”
蝶舞仰起小脸望着楼香菱可怜巴巴的咬着下唇道:“我……我不敢!”
楼香菱眉头一皱:“那你继续跪着吧!”
说罢往前走了几步,蝶舞心急连忙起身,谁知跪的时间久了,腿麻又一下跌进水坑里,楼香菱连忙转身,再一次将油纸伞遮在她头顶道:“你是猪吗?笨死了!”
蝶舞有些委屈低着头也不说话,楼香菱闭了闭眼睛朝她伸出手,望着远处。
蝶舞看着眼前的纤纤玉手,弯起了嘴角,将手放上去站了起来。
楼香菱看着浑身湿透占满泥水的蝶舞嫌弃的把伞递给她道:“拿着!”
“哦。”
楼香菱没好气的将披在外面的斗篷解开给她披上。
将伞拿回来道:“抓着我衣袖。”
“嗯…”蝶舞看着她的背影,紧了紧手中的衣袖,两人的身影也慢慢的消失在雨中………
枢机楼内,连霜还在纠结,到底解还是不解,刚刚他硬着头皮看了一下……那么小,应该会受伤吧……
可是不救,师尊怕是要难受好几天……
主要是怕他醒来后生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
胡萧萧喘着气眼神闪过几分清明,猛的抓住连霜的手腕道:“给我准备冷水!”
连霜咽了咽口水,慌张的道:……哦!好!
不知过了多久,下了雨后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的清香回荡在瑶池之中。
天色再一次变暗,胡萧萧睁开双眼回想昨晚的一切。
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沉声大喊:“连霜!我杀了你!!”
远在摘星楼的连霜,手一抖。琇書蛧
他为胡萧萧擦干身体后就去了若雨轩,让楼香菱不要去打扰他……
他让林公子找了几天吃的躲在枢机楼保命!
毕竟是他的错……
路过枢机楼的楼香菱疑惑,这连霜是干什么了,抬脚便想进去,脚步一顿,想来一天没吃了转身走向膳房!
胡萧萧扶额,他当时是意识不清醒的,现在什么都记起来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么他收了一条蛇为徒!
颤颤巍巍的起来,脚步怪异的走到梳妆台前,突然胡萧萧不可置信的上前,摸着锁骨:“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牙印?
额头青筋凸起,耳朵冒烟,咬牙道:“连霜!别让我逮到你!挖了你的心,掏了你的肝,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摘星楼
“阿嚏—!”连霜打了个喷嚏,接着面无表情的继续啃着着手里的馒头……
是的,他让林公子给他准备几天吃的,谁知道给他准备的全是馒头!
枢机楼
楼香菱端着饭菜敲了敲门。
“进!”
楼香菱差异,胡萧萧将全身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哥哥,你这是…?”
“啊,没事,有点着了风寒!”
楼香菱看着他泛白的唇色担忧的将饭菜放在桌上,想要上前搀扶。
“别动!你别动!!!”
楼香菱一顿,他不知道为什么胡萧萧反应这么大!
胡萧萧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尴尬的转过身走到柜子前,找到一条丝巾,飞快的扔掉被子挂在脖子上缠几圈!
楼香菱瞳孔一缩垂下嘴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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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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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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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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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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