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皇帝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他说了一句:“去镇南王府报丧,镇南王妃的义父过世了,让她将人接出宫好好安葬。”
皇帝说完,有些踉踉跄跄的回了养心殿。
听到消息的桥染染靠在萧衢怀里,眼中的泪落下。
“阿衢,我们去接他老人家回来安葬吧,他在宫里待了一辈子,也想出来看看了。”
萧衢的声音也带着些嘶哑:“好。”
萧衢让桥染染在府中安排,他骑马进宫去接刘全。
一时间,镇南王府挂上了白灯笼,准备好了灵堂。
萧衢是以桥染染义父的名义去接的刘全,他接了人出宫的时候,皇帝站在城墙上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他眼中落下一行清泪,终究是他萧家对不起他们洛家。
城外山上。
听到这个消息的洛君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怎么会这样,她不是给了他续命的药了吗。
虽然那瓶中只有三颗,但也能维持他多活三年,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看着脸色苍白,手有些发抖的洛君瑶,云隐让院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君瑶,节哀。”
洛君瑶狠狠地拍了一掌桌子,眼眶通红道:“他宁愿死也不愿吃我给他的东西,他当真就这么恨我吗。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为什么不愿意站在我这边。”
“为什么。”她说着,又朝着桌子狠狠地打了一掌,那桌瞬间就四分五裂开来。
云隐看着如同疯魔一般的洛君瑶,他没有再继续说话,现在就算他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的。
看着洛君瑶准备往外走,他拦住她问道:“你要去哪里?”
洛君瑶眼神冰冷道:“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被随意埋了,我要将他带回来好好安葬。”
云隐看着她,眉头紧皱道:“萧衢已经将他接回府了,以桥染染义父的名义安葬。”
洛君瑶看着云隐,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
云隐却是眸子冷了下去,他道:“我觉得,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怎么安葬他,而是他都告诉了桥染染他们什么,若是他将你的身份与目的告诉了皇帝和萧衢,那我们这辈子都被别想报仇。”
洛君瑶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她坐在了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照着他宁愿用自己的命给萧衢逆天改命,那他一定会在死之前把一切都告诉萧衢的。
洛君瑶沉默许久,她站起来道:“你跟我去见周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镇南王府。
虽然大家都不理解桥染染一个王妃为什么要认一个太监当义父,但镇南王府的丧宴,大多数人还是会来的。
入夜。
桥染染看着忙前忙后的萧梓藤,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萧梓藤,人都走光了,你还不走吗。”
萧梓藤头也没有抬道:“马上,等我把这里收拾干净我就离开。”
看着萧梓藤屁颠屁颠的离开,桥染染没有说话。
她看着跪在灵堂前的萧衢,她走过去与她并肩跪着。
她一扭头,就看见萧衢的眼眶有些红,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阿衢,你还有我。”
萧衢的声音有些低哑,他看着灵堂中的棺材,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其实,我一开始就有些怀疑,因为他与那个人太相似了,他对我胜过我的亲生父母。”
桥染染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能做的就是陪着他。
夜深人静的时候,萧衢起身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既然都来了,你不打算送自己的弟弟一程吗。”
他话落,一身黑衣带着面纱的洛君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一时,青风和秋月,玄一众人将她给包围了起来。
桥染染也认出来了,原来几次三番想杀她的就是她的婆婆。
洛君瑶没有去看萧衢,而是看着灵堂中的棺材道:“我要给他上一炷香。”
萧衢冷笑一声道:“你以什么身份给他上香。”
“我是他长姐。”
她说完,也没有犹豫,直接朝着棺材走去,自己拿起三根香点燃,朝着棺材拜了拜。
将香插在棺材前,洛君瑶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那个小屁孩儿一直追着她叫皇姐。
洛君瑶伸手抚上棺材,她声音带着觉得苍凉:“君豪,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呢,若是你与我站在一起,你又怎么会……”
说到这里,她便说不下去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心痛的感觉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如今痛不欲生的感觉再次袭来,让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心。
她看着棺中一头白发,容颜苍老的洛君豪,手终究还是不敢去触碰他的脸。
他明明是兄妹中最小的一个,也是他们最疼爱的一个,本该稳坐高台,却落得一个伺候人的阉人,最后惨死。
他用尽自己的气运,寿命,替人逆天改命死前必定受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为了他们仇人的儿子做到这一步。
看着棺材中的洛君豪,洛君瑶此时已经恨毒了皇帝。
洛君瑶转身往外走,她声音冰冷道:“他不叫刘全,他叫洛君豪。”
看着她的背影,萧衢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洛君瑶停住脚步,她回头,脸上不带一丝感情,声音里充满恨意道:“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你从出生开始就只是我的一颗棋子,你觉得我会对一颗不听话的棋子说什么。”
萧衢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直到手心都被抓出血了,桥染染握着他的手,他才松了些。
“你既然那么恨我父皇,为什么还要将我生下来。”
洛君瑶扭过头,如同疯了一般大笑道:“我恨他,自然要让他生不如死了,我要让他惨死在他最疼爱的儿子手里,我要他们死后都给我下十八层地狱。”
桥染染忍无可忍道:“你恨谁是你的事,你凭什么要对阿衢这么残忍。”
洛君瑶冷笑一声,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拿出怀里的箫吹了起来。
一瞬间,萧衢的脸就狰狞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上的青筋也暴起。
洛君瑶退到院墙上下着命令:“杀了桥染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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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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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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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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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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