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不必再提,你也不是我的徒弟了。”
楚若纸彻底沉下了脸色,眼中隐隐有着怒火。
“许论,你好自为之。”
楚若纸脸色不太好看,甩了甩手就准备走。
“师父,你不能走。你是我的师父啊!”
许论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着,偏又带着疯狂。
“那你可曾把我当师父,可曾把我放在眼里?许论,你在开什么玩笑?”
楚若纸对他的说辞不屑一顾,也不准备再多费什么口舌。
“师父,跟我回家吧!”
许论说着,冲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
原本还在旁观的那七八个人,齐齐拔刀冲了上来。已经全然不顾什么体面了。
“呵!出息。”
楚若纸冷笑了一声。
楚若纸懒得跟他们这些人啰嗦,用了内力从地上踢起几块石子。石子带着破空声,打在几个人的身上,那些人就吱哇哇的倒了一地,浑身又麻又痛,完全用不上力气。
“功夫长进了一点,长进的更多的是你的脏心眼子。”
楚若纸近乎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也不多停留,直接扬长而去。
许论这些年狗鼻子倒是越发的灵敏了,他自己和手底下的人的功夫倒是不怎么见长。
也对,许论本身也就不是个什么练武的好苗子,当时也是机缘巧合。
这些只是个小打小闹,算不上真正的要命,而真正要命的那些还在后头,还在观望。
楚若纸刚刚就感觉到了,有一束视线一直在打量着她。
楚若纸被打量的不耐烦了,扣上斗笠,直接翻身上马就往南边走。
来的潇洒,去的也潇洒。
后面那个小小的赌桌很快就又热闹起来。
“刚刚我押的那个女侠赢,给钱,给钱!”
“艹,看错了。那几个大老爷们们这么不顶用啊!”
“都挣了我多少钱了?”
“还把你婆娘的首饰拿出来当了呗!”
各种各样的讨钱声,叫骂声,混合成这世俗间最真实的纸醉金迷的一面。
楚若纸无暇顾及身后的情形,这样的事情在各个地方发生的多了去了,怎么管的够?
而且她本身还自顾不暇。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又停了下来。
“你个死鬼,这是咱家最后一点钱了!”
“把钱还给我!孩子还要吃饭啊!”
一个妇人哭喊着在田埂间撒泼打滚,手中死死的抱着一个男人的大腿,哭的鼻涕眼泪一通流,头发脏乱,属实不太好看。
“滚一边去。隔壁村的王二狗都挣到钱了,我也可以!”
“哭什么哭,没钱了你就去挣啊!找我哭有意思?贱婆娘,你撒手!”
男人一边说一边拼命的甩手,甚至张开蒲扇大的粗壮的手,直接给了那瘦弱的妇女一个巴掌。另一只手还不忘狠狠地攥住几个可怜的铜板。
楚若纸也没动,就坐在马上看戏。
“我怎么挣?我每天熬夜秀娟花挣钱,眼睛都快用瞎了,今年收成不好,我还要伺候地里的庄稼,结果你倒好,每天扎在赌场里,出不来了。”
妇女痛苦的哭嚎着,埋怨着,手中依旧不撒手。
“孩子饿得半夜睡不着,你这个当父亲的负过一点责任吗?每天就知道赌博,孩子还饿着呢!”
妇女一边说着,一边飞身扑过去,就准备去抢男人手中的钱。但是男人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易的得逞?狠狠地攥着手中的钱,一拳打了过去。
那一拳直接打在了妇女的肚子上,妇女疼了半天没爬起来。只能痛苦的在地上蠕动着,蹭了满身的脏污。
妇女脸色煞白,看起来不太对劲,而那个男人哪管这些,直接抱着钱就急冲冲的往赌场里走,眼睛里还带着疯狂和冷漠。
楚若纸看着那个女人在地上痛哭流涕,那个女人喊着造孽,埋怨着苍天不公。
“你想不想他死?”
楚若纸下马,牵着高头大马走近妇女,把斗笠压的很低,压到看不清人脸,声音也压的很低,甚至听不出男女。
妇女听到这话,眼睛里爆发出仇恨的光芒:“想!我做梦都想让他死,可是我没办法,我没能力,我下不了这个手!”
妇女一边哭一边说。
“离开这个男人,我们也未必好过,我还有一个孩子,在这乱世里,没有男人可怎么办?小孩甚至都没办法上户籍。甚至我们的地也会被没收。”
妇女拼命的哭着,手中攥着一把泥巴,恨不得要捏的更碎。
“如果男人横死的话,会给一笔抚恤金。你可以带着你的孩子走,随便去哪。”
楚若纸看着这个懦弱,又瞻前顾后的女人,这事实上是大多数人的样子。突然就觉得这种人有些可悲,瞻前顾后,却从未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说的轻巧,当地官府怎么会给?现在贪官污吏横行,钱都被贪了去。”
妇女依旧在哭。
“给你三两银子,我要你丈夫的命。卖吗?”
楚若纸被妇人哭的不耐烦,不明白为什么温幼桑哭她还觉得挺可爱,这个女人哭就觉得烦的厉害。
“卖!”
妇人说的毫不犹豫!只要有钱她就可以带着自己的孩子远离这里,她可以买一块地,重新开始!
妇人迫切的想要逃离这种生活,没办法思考更详细的未来。
楚若纸从钱袋子里摸出三两银子,塞进妇女的手里,打马走人。
而她所走的那个方向,就是男人消失的方向。
妇女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攥紧手中的银子,突然崩溃的大哭着。说不出因为什么,就是不停的哭。也许是因为痛苦的日子过到了尽头,也许是因为不舍。
谁知道呢?各人有各人命,余生各自欢喜。
楚若纸跟着男人来到了一处赌场,把马交给店小二。
暗处的那些人依旧在盯着,楚若纸依旧不慌不忙。
淡定的走到赌桌旁边,把刀往桌子上一扔:“让个地儿。”
看到那把刀,自觉的就有人让了个位置。
“你,过来赌一把。”
楚若纸指了指角落的那个男人,就是之前打女人的那个。
楚若纸只是随意的勾着嘴笑了笑,看不出丝毫的威胁,男人壮着胆子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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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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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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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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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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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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