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邪魅一笑,随即又换上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一声“吁……”,马车在他面前停下,江浓打开帘子,直接跳了下来,七月想搀扶的手在空中停留了个寂寞。
突乎其来的殷勤,江浓还有些不适应了,但也有些感激,最近相处下来,感觉这主仆二人还不错。
“七月大人,我没那么矫情,有劳您费心了。”
七月想要说些什么,自家主子抢先邀功,“七月是受我的命令,你别自作多情了。”
七月眼睛睁的大大的,想解释,一看萧羽瞪来的眼神,只好点头称是。
“那小民就多谢大人了。”江浓莞尔一笑。
萧羽不禁看呆了,今日江浓一袭白衣,衣袖在风中翩翩起舞,娇小的身躯,笑靥如花,怎么看都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女一样。m.xiumb.com
好像,男女也无所谓。
突如其来的想法,萧羽自己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江浓狐疑地看向他,又上下看了看自己。
为什么盯着自己看?平常不都这样穿吗?难道今日这白衣不合时宜,离别之日有什么讲究不成?
可爹娘也没说啊!
江浓小心地试探着问了一句:“大人,小人今日这穿戴可有不妥?”
“哦,挺好看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
江浓无语,没问题你看半天,自己还以为今天又出纰漏了,虚惊一场!
这时有侍卫把萧羽的坐骑牵过来了,萧羽却摆摆手,“我坐马车。”
殿下的意图七月心知肚明,正好,好久没骑小白龙了,这不就机会来了。
殿下这匹马很灵,别人都无法上马,当然,自己是个例外,大概是跟在殿下身边太久了,跟小白龙有感情了。
江浓一听某人要跟自己一同乘车,她不同意了,还有消息没打探。
“这沿途风景一定很好,我还没看过,我去找小帽子他们!”
“站住,上车!”
听到这声命令,江浓刚转过去的身子不由得停下,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前行进了。
面对面坐着,江浓有些尴尬,她撩起窗帘,头转向外面,官大了不起啊,这么爱发号施令!
萧羽用眼角瞥了一下江浓,只能看到他圆润的脑袋,粉白的脖子,小巧的耳朵,为什么偏偏是个男人!
江浓总感觉一道似有似无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她回过头,狠狠地瞪了过去,才发现人家压根没看自己,而是双手抱胸,闭目养神呢!
难道是错觉,肯定是假寐。她不由得凑过去,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装的?
“看够了没有?”
谁知还没靠近,便被发觉了,江浓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地笑了笑,“哦,大人您长的真是太好看了,小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平常萧羽是最反感别人恭维自己的长相,怎么到江浓这儿,他却觉得很受用。尽管没睁眼,但是眼角的弧度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得意。
好险,这家伙难不成长了第三只眼睛,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看他?
巧合,一定是巧合!
她又不死心的慢慢凑过去,正好与萧羽睁开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她立马坐直身子,“那个,大人,我想上厕所。”
“上厕所?”
什么意思?萧羽皱起了眉头。
“哦,是方便,方便一下。”
古人不知道厕所是什么,江浓心里暗暗骂自己太大意了。
萧羽撩开帘子,对七月吩咐道:“原地休整。”
七月领命,调转小白龙高声喊:“大人命令,原地休整!”
话落,马蹄声立马消失了,马车也停下来了,果真是训练有素的一支队伍啊!
江浓心里不禁佩服起萧羽,这得是护国大将军才有的能耐吧?
“还不去?”
见江浓迟迟没有起身,萧羽适时地提醒他,不是要方便吗?
“好嘞。”
江浓一边应着,一边麻利地起身下了马车,看到旁边的小树林,她一头往里钻去。
这荒郊野岭的,万一遇到危险……
七月想要跟上,却被萧羽制止了,他自己则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走出几步,他又有点后悔了,他有什么值得本王担心的?
想归想,身体却很诚实,始终和前面的小身影保持一定的距离。
其实江浓并不想方便,她只是觉得跟某人在一起太压抑了,才找了个借口。
看到旁边有条小溪,刚好口渴了,刚才都没顾上喝水,正好解渴。
“咕咚咚……”
喝了几大捧,江浓顿时全身舒坦了,又洗了个脸,顿觉神清气爽。
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果然是烈日炎炎,不分古今!
往回没走几步,她被一个戴着斗笠的,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拦了去路。
应该是个练家子,看架势,来者不善啊!
都怪自己跑的太快,身边没有别人,江浓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胆怯,“请问您有事吗?”
“先礼后兵,拖延时间,不错,清瑶的女儿果然不但继承了她的美貌,还继承了她的聪明才智!”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清瑶是谁?我娘不叫清瑶!”
他怎知自己是女子,这世上除了自己和爹娘,没有第三人知道。
如果有,那就只有经常给自己看病的卢大夫了。
她常年吃一种药,除非功力高深者,寻常人是无法通过把脉,辨出男女来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听声音,不像是卢大夫,江浓也无法将乐善好施的卢大夫与面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现在的父母并不是你亲生父母,我不但知道你娘名叫清瑶,还知道你脖子上的玉坠意义非凡!最重要一点,你并非中原人。”
“胡说!我乃江河县江府大公子,那里人尽皆知,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颠覆的!”
只要自己不认账,难不成他还要扒了自己衣服?
再说,自己过来这么久了,七月他们应该会寻来的!
“哈哈,你身边的人都把你保护的很好,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你身边的这位,他是当今……”
话未说完,突见他用剑一扫,飞沙走石向自己袭来,刚刚还好好说话来的,可以如此不讲武德?
江浓躲闪不及,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向自己迈进,她这次真的逃不过去了吗?
绝望间,看到远处一个矫健的身影凌空跃起,几秒钟就出现在自己前方,剑柄一挥,飞沙走石就戏剧性地换了个方向,向那斗笠人袭去。
是萧羽,江浓惊喜不已,来的太及时了!
“退后!”
对方武力强劲,是个难对付的主,萧羽怕自己与之对战时伤及她。
江浓心领神会,忙退到一边大石头下,探出脑袋,看着这两大高手巅峰对决。
一时间,林风作响,溪水溅起数米高,天也灰蒙蒙一片……
谁能更胜一筹?
虽然现代在电视上看过武打片,但是真正身临其境时,才发现武功高手,原来可以借助天地万物,让它们为自己所用,一切皆可为武器!
这边打的难舍难分,那边江浓看得津津有味。
渐渐的,江浓发现斗笠人只守不攻,几个回合之后,他突然施展轻功,大笑一声,跃上树梢消失不见了。
她着急地想追过去,奈何自己不会武功,万一对方使的障眼法,那不就拖大人后腿了?
原来是七月带了一些将领赶过来了,莫不是那人被吓跑了?
江浓从石头后走出来,遗憾地说道:“七月大人您再来早一点,就能抓住那个人了!”
“属下来迟,还望大人责罚。”
萧羽望着斗笠人消失的方向,“就算加上你们所有人,都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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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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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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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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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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