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杀了他,她要杀了他。
风信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下了床,换了一身衣服,就下了楼。
胸口痛得无法呼吸,她下楼时一手扶住扶手才没让自己摔倒,一手紧紧的抓着胸口处,真的好痛,痛得已经到了她无法承受的地步,下一秒就会昏死过去。
管家看到脸色苍白,扶着扶手艰难走下楼的女孩,连忙走了过去,说:“小姐,你要去哪里?”
“苏宇,我要杀了苏宇,我要杀了苏宇。”风信子没有看管家,伸手将他推开,径直向门外跑去。
“小姐,你不能出去,少爷会怪我的。”管家急着跑了上去,将她拉住,风信子用力将他推开,自己却摔在了地上。
管家着急的伸手要将她扶起来,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了别墅门口,易来年从车上下来,看到坐在地上的女孩,冷眸扫了手足无措的管家一眼,迈步走了过去。
风信子看到他,整个人安静下来,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走到面前,蹲下来,轻声问道:“没事吧?”
风信子没有回应,眼睛呆呆地直视着他,眼里蓄满泪水,他怎么会在这里?
易来年见她这个样子,不禁担心起来,伸出长臂将她抱起,迈步走进了房间。
管家深吸口气,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风信子的视线从未从易来年的脸上移开过,眼睛也一刻没有眨过。
是梦吗?
易来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她带进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她这才回过神来,直接哭了出来。
易来年愣了愣,不知所措,她怎么就突然哭了呢?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坐在床边抱着她,她攥住他的衣服,哭着没有说话。
“好了,没事了,不要哭。”易来年轻声安慰着她,在心里却是说了千遍万遍的对不起,可是说再多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发生了。
风信子哭了一会儿,声音变低,最后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她这是睡着了。
易来年抱了她一会儿,将她放在了床上,拉被褥给她盖上,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说:“不要,不要,苏宇,不要……”
易来年顿住,心蓦地收紧,她在喊那个男人的名字,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吗?
可是他把她带出来了,并且为她解了药,是他对不起她。wWW.ΧìǔΜЬ.CǒΜ
易来年失落的低下眸,将她抓住自己的手放进了被褥中,转身离开了房间。
今天是星期二,左维哲打来了电话。
“来年,今天是周二了,出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电话那边的左维哲就在别墅外。
“好。”易来年正好心情不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将电话挂断后走出了别墅。
和左维哲去了一个会所,进了一间房间就看到了里面的几个穿的极其暴露的女人,浓妆艳抹的,香水味很重。
进去后,易来年就蹙起了眉头,坐在了一个没有女人的位置上,而左维哲则走到那些女人中间坐下。
一个女人拿着酒喂他,他张口就喝,好不快活。
两个女人给他捶背,两个女人给他揉腿,一个女人给他吃喝,还有五个女人站在一旁看向黑着脸的易来年,想过去,但又害怕。
左维哲喝了一口酒,看向脸越来越难看的易来年笑笑,说:“你们五个过去,伺候伺候那位先生。”
“是。”五个女人扭着腰肢走了过去。
“不想死就给我滚。”易来年冷声说了一句,让五个穿着十公分高跟鞋的女人差点站不稳,看到易来年冰冷的脸,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左维哲啧啧两声,吃了一口香蕉后,说:“你那么凶会没人要的。”
易来年无视掉他,视线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她会不会已经醒了?
“来年,要不要来一根?”左维哲的声音传来,他这才收回了思绪,抬头看向他。
左维哲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将一根烟丢给了他,易来年伸手接住,直接将烟捏得粉碎,说:“神经病。”
他什么时候见过他抽烟的,这东西闻着味道就觉得恶心,也不知道抽这些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左维哲被骂得懵了一下,易来年起身迈步就往外走,他叫了两声他连头也不回一下,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享受着这份待遇。
易来年回到别墅,风信子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打量着这个房间,这里是易来年的别墅,不是苏宇的,不过她是怎么在这里的?
就在她发呆时,脚步声传来,随即看到了走进来的易来年,她想到了什么,眸光暗了下去,易来年看到她的反应,眸光也暗了下去。
走到她的床边坐下,说:“醒了?”
风信子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眼睛,点点头,“嗯”了一声,刚要问他自己是怎么在这里的时候,他伸手拨开了落在她鼻头上的刘海,一股烟味传入她的鼻中。
他……也抽烟吗?记得以前她没见到苏宇抽烟,就以为他不会抽烟,可是在那天她看到后就不这么认为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易来年也会抽烟,她也没见到过他哪次抽过,难道他们抽烟都是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抽的吗?
“怎么了?”易来年见她想着什么走神,问道。
风信子回过神来,说:“你的手有烟味。”
易来年愣了一下,想起了今天他把那根左维哲捏碎的事,咳了一声,说:“一个病人给的烟,被我捏碎了。”
“哦。”
病人?
风信子浅浅一笑,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润的地方。
“我让厨房做好了饭菜,你现在要去吃吗?”易来年轻声问了句,他以前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现在和这个女孩说话,竟然出奇的温柔。
“嗯,我先去洗个澡。”
“好。”易来年起身,离开了房间,风信子看着他长舒了口气,下床进了浴室,躺在浴缸里,发了疯般的用手搓着自己的身体,一想到苏宇那个恶心的人碰过她,她就加大了力道,最后身体几处被搓出了血,锁骨位置最为严重。
两个小时过后,易来年没有见到风信子从浴室出来,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就走进了浴室。
进去看到坐在浴缸里伸手拼命的搓着自己身体的女孩,白水已经变成了红水,易来年心脏猛地停止跳动,大步过去将女孩从水里抱起,大声道:“你在做什么?”
风信子大声哭了出来,他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拿起毛巾将她身体裹住,抱着她出了浴室。
“脏,太脏了……洗不干净……”风信子在他怀里哭泣道,苏宇太脏了,他太脏了,他怎么能碰她呢!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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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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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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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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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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