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我俩腰酸背痛的又坐在“滚滚饭店”。
瑞子捶着腿说:“老吴,这大爷也不好装,过过瘾算了,咱到此为止,啊!”
我喝完两大杯水,长长吐了口气道:“逛街购物,咱们真比不过那些女人,我这脚底板生疼生疼的。咱们这根本就不叫购物,你看你一下午消费了多少?反正我这儿就买了一件衣服,一打袜子,总共就花了九百六十块,还不到一千。”
瑞子一脸沮丧地道:“我比你好点,买了一件衣服一双鞋,消费了一千一百块。但是离那一百万还远着呢!”
说完我俩莫名的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这逛街购物的事儿,还真不是咱大老爷们儿干的。
老板何三一见我俩,眼睛都乐开了花,“两位哥哥,这两天兴致真高啊!昨天我可见你俩都够呛,不缓缓?”
瑞子“嘿嘿”一笑,“缓什么缓?高兴就好,照旧,高标准,严要求!”
何三“哎,哎”连声应道,又朝我俩竖起大拇指,“两位哥哥真是潇洒,稍坐,马上就来。”说完转身去了。
当天可能真是太高兴,一番胡吃海喝自是不提。瑞子一顿“高标准,严要求”,我竟然又喝醉了,还醉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觉醒来又是中午,一看自己,睡在沙发上,衣服裤子也没脱,抬起昏沉沉的脑袋一扫四周,竟然是瑞子家。
奶奶的,喝太多了,可能是瑞子不放心,就把我弄家来了。我喊了两声,没人应,知道他可能上班去了。
我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哎哟祖宗!你终于醒了。”电话里传来瑞子的声音。
“昨晚喝了多少呀?我啥时候断片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有印象才怪了”,瑞子道,“昨晚你醉得连妈都不认识,不放心你一个人,才把你弄到我家。哎哟,跟一滩泥似的,我一个人根本没法弄,还是人家三老板仗义,帮着我一起才把你送到家。”
我呵呵一笑,道:“请你喝酒,你不得有点‘酒德'啊。”
瑞子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没好气地说:“我倒是有‘酒德',有些人是真没有。不是说好了你买单?结果醉得跟个鬼似的,最后还是我买的单,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装的。”
我哈哈哈地大笑:“滚一边去!你那一百万,够买一辈子单了。”
又和瑞子瞎扯了几句,我挂了电话。简单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来,脑袋依旧有些疼,估计得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躺会儿才缓得过来。
走出他们家小区,正准备打车回家,见马路边上站着个女人有些眼熟,定睛一看,竟然是王姐。
我远远喊了一声,王姐回过头来,一见是我,忙笑着上前打招呼。
和王姐一阵寒暄,得知她家里一切都好,我也放下心来。经过那个案子,我挺同情她们一家,又问她进城是不是办什么事儿?要是我能帮上忙给我说一声。
王姐客气地笑了笑,说都是些小事儿,已经办好了,又说这几天有点感冒,就顺道在对面的诊所开了点药,这不,正等车回家。我见王姐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就嘱咐她注意身体。
往返城乡的中巴车来的时候,王姐招手示意,我无意中看见她的左手小指乌青肿胀,以为是做农活的时候受伤了,也就浑没在意。
当王姐上车后和我招手,再次看见她乌黑的手指时,我突然心中一凛,脑里瞬间泛起许多片段。看着远去的中巴车,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细思之下又觉得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心中有隐隐的不安,望向马路对面,那是“当当诊所”,突然间想起,程小佳不是在那里上班吗?于是心中打定主意,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走进“当当诊所”,看见程小佳正在给病人输液,我喊了一声,程小佳回过头来,见是我,有些惊讶道:“诚哥,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生病就不能来找你了?”诊所里人多,说话不那么方便,又道,“有点小事问问你,我在外面等你。”
程小佳点点头,“等我一小会儿,就来。”
我在路边燃起一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程小佳出来了。
她问道:“什么事啊诚哥?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问道:“小佳,刚才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是不是来诊所开了点感冒药?穿一件暗红色衣服,黑色裤子。也就十来分钟前吧,才刚走不久。”
程小佳一愣,“哇,诚哥你跟踪人家?”又神秘地笑笑,“是不是案子上的事情呀?”
我一阵无奈,故意正色道:“保密啊。”
程小佳拍了拍胸口,“放心。”又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她不是感冒,是心口痛,痛得受不了,来这里打一针‘杜冷丁'止痛。”
杜冷丁!我心头一震,虽然我不是学医的,却也知道这是一种严格管制的药品,镇痛效果比较明显,毒副作用较小,但由于是吗啡的替代品,反复使用也容易成瘾,所以刑法和相关司法解释、部门规章中也把它归于毒品一类。
于是我问道:“你们这小诊所也有‘杜冷丁'?”
程小佳嘘声道:“你小点声,我们这儿马医生胆子大着呢,保密啊!”琇書蛧
我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也放心,肯定保密。谢谢你啊小佳,我先走了,还得继续跟着她呢。”
程小佳又说:“她要是再来,我给你打电话。”说完朝我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进了诊所。
回家的路上,我一路琢磨:怎么会是她?为什么她也会降头邪术?她和那本子背后的人有没有什么联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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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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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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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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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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