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伺候的人都看直了眼,这小道士走了什么狗屎运,娶到这般国色天香的小娇妻不说,居然还舍得呼来喝去的,丝毫也不知道怜香惜玉。wWW.ΧìǔΜЬ.CǒΜ
沈无心走后,李云阳不敢大意,盘腿坐在临南王床边,时刻警惕着,直到入夜之后,梁彻才醒来,看起来精神恢复很快,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听说是国师救了自己,梁彻毕竟是王爷,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立即表示了感谢。
李云阳简单地询问了他撞邪的经过,原来他昨晚并不在府中,而是去了花楼,正与一群歌妓玩得疯狂,不料突然之间就天昏地暗,感觉仿佛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潭,无论如何挣扎也逃脱不了。
看来那花楼中必有蹊跷,临南王身上杀气很重,没有特殊的法术为引,一般的妖魔鬼怪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客气了几句,李云阳又在临南王府布下感灵阵,只要一有特殊的魂力波动,他就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
临南王倒也大方,知道他受伤,立刻赏赐了一些灵药和一面能够辟邪的阴阳镜,李云阳感激涕零,主动帮他又布置加强了一番,这才告辞出来。
此时外面已是深夜,正是月底,除了满天星斗之外,并无别的光线,李云阳望着远远的城墙方向,那里阴气很重,就连肉眼都可见到滚滚黑气。
他正式练习御魂术才一天,还是个残本,自知法力不足以单独在城中探索,于是策马回府。
刚走到院子前,门便开了,沈无心静静地站在那里,显然早已感知到他的出现,李云阳皱了皱眉头,迈着疲惫的步伐走进去。
这一天他都没时间坐下来好好调息,内伤也只能靠丹药暂时压制着,刚准备回房去疗伤,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严肃地望着她。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那鬼帅可是你的旧识?”
沈无心一愣,想到李云阳知道她的身份,自然能够猜到这一切,于是点头道:“那是秦王座下的将军陶铸。”
“原来是玉面将军,怪不得有这般身手了。”
李云阳感叹了一句,这玉面小将军陶铸,当年在京陵也算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无数春闺女儿的梦里情郎。
他其实也曾远远地见过一眼,鲜衣怒马,春风得意,彼时的他只不过是个靠坑蒙拐骗勉强活下去的低贱之人,真正的云泥之别。
谁能想到,这样的天之骄子,一夕之间便湮没在战场上,变成了狰狞恶鬼,再也无人提起。
感叹了一下,李云阳的脸就黑了下来,“我不管他生前是谁,哪怕是你的父母兄弟,生死存亡之际,忍手就是送死。”
李云阳疾言厉色地看着她,“记清楚你的身份,现在的沈无心,是我李云阳的鬼奴,不是什么千娇万宠的大小姐。
再有下次,你就可以滚了!”
沈无心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错了,赶紧低头请罪,相处了几天,也从三子口中听说了他不少的事情,总感觉他的内心不像外表这般冷酷。
然而,现实立刻就打了脸,李云阳反手一掌,直接斩断了她的胳膊,他用了御魂的禁术,疼痛难当,沈无心脸色大变,忍不住低声惨叫。
她活着的时候,人人宠爱,哪怕成为女魃过着侮辱落魄的日子,但好在没有痛觉,尚可忍受。
刚才还以为李云阳刀子嘴豆腐心,对几个素不相识的孤儿都能细心呵护,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最多也是嘴上严厉而已。
却万万没想到,李云阳会以如此残酷的手段来惩罚她,丝毫怜惜之意也没有。
一时冷汗淋淋,愣在了当场。
“哼!给你长点儿记性!”
李云阳冷笑一声,大步走了进去,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沈无心苍白着脸,任凭钻心的剧烈疼痛啃食着神魂,有些失魂落魄地笑了笑,是啊,当初自己死乞白赖非要跟着李云阳的,又何必还有所期待。
他说得对,自己早已不是千金小姐,只不过是个令人作呕的尸魃,既然选择了苟且偷生,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
“沈姐姐,你在哪里?”
屋里传来三子的叫声,沈无心如梦初醒,赶紧放下衣袖,遮住了断臂,李云阳动用了特殊的手段,即使沐浴在纯阳星辉之中,伤口恢复也极其缓慢。
“我睡不着,在院子里坐会儿,你先睡吧。”
见三子赤脚走出来,睡眼惺忪地看着她,沈无心勉强一笑,后者也没有怀疑,乖乖地进屋去了。
“晚上露水重,沈姐姐注意莫着凉了。”
“好,我知道了。”
沈无心笑得温柔,从前她最怕小孩子吵闹,可这几个孩子却一个比一个乖巧讨喜,反而成了她冰冷世界中唯一的安慰。
卧室里,李云阳抓紧时间疗伤,恢复灵力,这些年他无所不用其极地赚钱,大部分都买了修炼所用的丹药。
他是杂灵根,五行俱全,资质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好在老天爷还算给他留了一条路,他的领悟力十分超群,很多东西只要看一遍就能理解透彻。
一些武技和法术,仅仅是看过几遍,就能模仿得有模有样,因此当年他还是个流浪儿时,就杂七杂八学了不少东西。
奈何在功法上一直进展极其缓慢,至今为止都卡在练气大圆满,无法筑基。
要知道筑基是练气士的分水岭,不入筑基,就没办法使用法术,灵力后继无力,空有厉害的术法,却只能望洋兴叹,被人压着打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就因为他疯狂赚钱,不择手段,所以天玄子才对他十分鄙夷,认为李云阳粗鄙奸猾,人品低劣。
要不是后来正好需要一个纯阳之体的修士,说什么也不会收他做弟子,就这样还是对他不假辞色,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这些李云阳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天玄子半点香火情都不讲,完全置他的生死于不顾。
乱世浮生,他若是不能尽快强大起来,便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云阳的目中露出狠戾之色,之前他总以为自己时间还多,又有通天观这棵大树可以依靠,一切都从长计议。
现在,看样子只能另辟蹊径,铤而走险了。
这一夜,李云阳反复盘算着一个周密的计划,一遍又一遍在心中不停的推演,以期望能把风险降到最低。
庭院深深,沈无心坐在一树海棠下,眼中的世界鬼雾氤氲,京陵城中到处都是飘荡的怨魂,几个黑影一直在小院外徘徊不去。
她叹了口气,举步朝他们走过去,被她凌厉的气势所逼,怨魂们吓得连连后退,却依然不愿意离开,在远处观望着。
沈无心朝他们招了招手,“过来吧,以后你们可以住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负责守护孩子们。”
几名游魂面面相觑,惊喜万分地飘过来,连连跪下磕头,可惜他们都十分弱小,神魂不稳,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
沈无心摇摇头,张口吐出一团黑雾,为他们渡入阴气,很快,几名怨魂的身影就变得凝实了许多,个个惊喜交加。
“大王,我等以后肝脑涂地,任凭差遣。”
她早就发现了,这些怨魂是那些孩子们的父母,一点执念不散,长期跟随在他们身边,只是被沈无心强大的气势所震,不敢靠近而已。
正准备说话,忽然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倏然回头,却见李云阳一脸冰霜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
沈无心暗叫不妙,怎么就忘了这地方可不是她能够做主的,自己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呢,也不知这家伙又会怎样惩罚。
想到刚才那深入骨髓的剧痛,沈无心不由得头皮发炸,腿一软,“扑通”就跪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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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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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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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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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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