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赤血剑>赤血剑198节雪宅认亲(六)
  吴心平宠溺地看着邱妍妍:“妍妍,你怎么跑来了?你知道我回来吗?”

  邱妍妍眉开眼笑,娇俏的小女儿态,是风情无限:“我知道啊,小杰告诉我的。”

  吴心平皱眉:“小杰,他去了你那儿?”

  邱妍妍:“对啊,我是撵鸭子上架,硬把他赶回我魔林峰的。”

  吴心平和司徒月不禁相视苦笑,怪不得小杰不见踪影呢,原来,是被这丫头半路打劫了啊。

  吴心平:“你来,没把他也带回来吗?”

  邱妍妍:“带回来了啊,他一天不说出你在哪儿,他就一天也甭想离开我的视线。”

  吴心平:“妍妍啊,我是出去办正经事呢,你千万别胡来啊!”

  善良单纯,天真无邪的她,宛若这天山上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的冰雪,哪里知道世上人心险恶,心如蛇蝎呢?

  邱妍妍:“我想跟你一起去闯荡江湖吗,你下次带我一起去啊?”

  吴心平:“不行啊,你走了,师姑会很寂寞呢!”

  邱妍妍:“没事了啊,我娘已经下山去了,她吩咐过,让我来二师伯这里等你,然后随你下山,浪迹天涯海角啊!”

  吴心平半信半疑地:“妍妍,不会吧,师姑下山去做什么啊?”

  这母女二人,一直是相依为命,形影不离的,是何缘故,师姑会舍得抛下视如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独自下山去呢?

  司徒月也是紧皱眉头。二十年前,邱蕾儿历尽尘世的沧桑,伤痕累累地独自回到天山魔林峰时,曾立下毒誓:“今生今世,绝不再离开天山,否则,永不生还!”如今,是何缘故,可以让她轻而易举地,违背自己的誓言,重新踏入纷纷扰扰的尘世?

  司徒月不禁问邱妍妍:“妍妍,你娘是何时下山的?怎么没知会我一声啊?”

  天山三侠,大师兄风之言是常年云游四海,行踪飘忽不定,想找他,那可是难如登天呢!

  小师妹邱蕾儿,当年为情所伤,几乎痛不欲生,独自禁锢在魔林峰,几乎以自虐的方式生存着。若非他和云秀全心全意的关心和呵护,只怕师妹,永远也走不出那段伤心的岁月了。

  如今,她不声不响的突然离开,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苦衷,令他不由得不担心啊!

  相反,倒是不谙世事的邱妍妍,还以为娘亲是下山去逍遥快活去了呢,所以,倒显得云淡风轻的无所谓。

  “我娘今天一大早下山去的,她说,在山上待了这么多年,很闷,她想下山去逛逛。”

  司徒月:“那你怎么办?她就那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独自留在魔林峰?”

  这么多年了,邱妍妍就是她生命的延续,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地,说抛弃就抛弃?说离开就离开?

  邱妍妍:“我娘让我来雪宅等心平,她说女孩子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心平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吴心平愕然:“师姑真的这么说?”

  邱妍妍:“是啊,我娘就是这么说的!”

  吴心平:“但是,我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师姑知道他的身世,却把最心爱的女儿就这样托付给他,他不知道是该受宠若惊的好,还是该不知所措的好?孤身一人,脑袋掉了,也就是碗大的一个疤,如今,心爱的女孩就这样以身相许,他倒不能无所顾忌了呢!

  忽然,邱妍妍指着一直默默看着她的姚远,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远哥哥,你干嘛这样色迷迷地看着我?”

  姚远尴尬地摇头:“我有吗?”他是在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研究着,她和姚絮之间,本质上的差别。

  邱妍妍:“你有啊,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哦,我可是心平的女人哎!”

  姚远不由自主地,失口笑出声:“不会的——不会的,兄弟妻,不可欺吗,兔子哪能吃窝边草啊!”

  这个吴心平,心计与智谋,可谓是雨后春笋,节节高;怎么偏偏喜欢上了这个胸无城府,口无遮拦的女孩子呢?这可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啊!

  吴心平倒是习以为常,并不介怀。从他来到天山雪宅之后,第一次见面,他就爱上了邱妍妍的心直口快,热情如火,他那晦涩的人生里,最缺的,就是这些啊……

  倒是司徒月,有些耿耿于怀。一个是自己亲生的宝贝儿子,一个是自己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宝贝义子,可别为了一个女人,闹得脸红脖子粗啊。

  他意有所指地开口说道:“好了,久别重逢,大家进屋慢慢叙吧,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也不是待客之道。”

  众人鱼贯而入,走入温暖的屋内。小杰本是家奴,端茶递水,自是不在话下。邵文本是随遇而安之人,天塌下来,他也是能面不改色,所以,他置身事外的,看着别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倒是邱妍妍,乍见到吴心平,仿佛兴奋过头了,把原本该办的正经事,倒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如今想起来,赶忙像献宝似的,才袖笼中取出一封信笺,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司徒月面前:“二师伯,大师伯派雪雕送来了一封信,我娘嘱咐我,一定要把信笺带过来,亲手交到你手上。”

  司徒月伸手接过信,漫不经心地问:“雪雕什么时候送回来的?”

  大师兄虽然漂泊不定,但是,只言片语的嘱托和告诫,倒是经常派雪雕送回来,谁让他是天山三侠之首呢,总不能浪得虚名吧?

  邱妍妍:“今天一大早送回来的。”

  司徒月:“你娘看过吗?”

  邱妍妍:“我不知道啊,我在睡觉。我娘把我喊起来,嘱咐我来您这里等心平,并且把这封信笺交给您,然后,她就匆匆忙忙地下山去了。”

  司徒月展开信笺,一目十行地看完,不由得黯然长叹:“师兄啊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啊!”

  云秀看着司徒月脸上悲戚的神情,忐忑不安地问道:“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xiumb.com

  夫妻情深意重,他们向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就冲司徒月看完信笺的表情,云秀就已经猜测到,这封信笺,一定不单纯。

  果不其然,司徒月熠熠生辉的双眸,缓缓地扫过云秀,姚远,吴心平和邱妍妍,郑重其事地说:“我想,你们一定很想知道,这封信笺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就连我,也是在今日今时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自私自利地,沉溺于自己的儿女情长,却忘记了,作为天山三侠之一的我,该肩负的责任,和该尽的义务。大师兄风之言的这封信笺,和我们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我看,我还是大声地读出来,咱们一起来听吧!”

  邵文突然出声问道:“我需要退避三舍吗?在这里,只有我是外人!”

  司徒月:“不需要,这里没有什么不传之秘,这里有的,只是一个高风亮节的侠士,多年来处心积虑的深谋远虑。若你能替我传遍天下,我认为,那不是我对他的侮辱,而是我想方设法,再为他歌功颂德。”

  邵文再次求证:“真的不需要吗?”

  司徒月淡然一笑:“孩子,千里姻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啊,你既然有缘来到这里,我司徒月,就没把你当做外人呢。安静地坐在这里,听我读这封信笺吧。”

  邵文不再坚持,而是和众人一样,聚精会神地看着司徒月,听他抑扬顿挫地,读着雪雕送来的这封信笺。

  司徒月,云秀:见字如面,就当做是久别又重逢吧,咱们,可是好久都没有把酒言欢,畅谈心语了呢!师兄真的是很想很想你们了……

  师弟,我听江湖传言,姚远带着司徒远,千里跋涉,去天山雪宅找你去了,我忧心如焚,却苦于远隔千山万水,无法及时与你会面,所以,特遣雪雕,送这封信笺给你,以备你明察秋毫,以免误上登徒浪子之当,错把同名同姓的不相干的外人,认作自己的亲生儿子。

  师弟,这个司徒远,是如日中天的后起之秀,据传闻,此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高深莫测,我也只闻其人,未见其面,所以,我不得不把我一手策划多年的,这桩狸猫换太子的谜案,全部揭晓在你面前。

  这个大名鼎鼎,声振寰宇的司徒远,决不是你们失踪多年的宝贝儿子司徒远。倒是那个同样是大名鼎鼎,声振寰宇的医怪姚远,才是你们的宝贝儿子司徒远,如假包换的宝贝儿子司徒远。

  你一定会很惊奇,我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地,告诉你们这个答案?因为,只有我知道,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是我一手策划的!

  当年远儿的失踪,绝非偶然,而是必然。因为姚义旧情难忘,所以,几次三番的,来天山寻找师妹,想要回当年师妹怀着的孩子,而师妹当时心神俱碎,若再失去妍妍,必将了无生趣。我怕日久生变,所以,假借路人之口,告诉他,远儿,是师妹独自一人生下的孩子。

  姚义信以为真,不惜动强,从我手中,抢走了远儿。这也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所以,我成全了他。

  原本,我以为,你和云秀,伉俪情深,很快会再生一个孩子,来填补这片伤心。这样,即保全了师妹的余生,又成全了远儿,。你们也知道,你们对远儿的骄纵和宠溺,已经把这个孩子宠得无法无天,不着边际了,所以,我想假借医侠姚义之手,好好塑造塑造这个孩子。但是,千算万算,我却没有算到,云秀会因此伤心过度,旧疾复发,一病不起。

  看着你们每天以泪洗面,愁云惨雾地待在雪宅里伤心,我突然觉得,我是千古罪人,是我,扼杀了你们生活的激情。

  但是,竟然大错已经铸成,我也只得将错就错下去,当初的决定,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你们和师妹,总要有一个人伤心,或者,我更顾念师妹的伤心,所以,我不惜牺牲了你们。

  无颜面对你们,所以,我只能选择去守护我们的小远儿。那小子,聪明伶俐,悟性奇高,是块习文练武的好料子,我可舍不得糟践了,所以,我守护在桑梓山庄,暗中教导他长大成人。

  但是,每每听闻你们的伤心欲绝,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遭受凌迟的虐刑一般,痛苦的心尖都在颤抖。所以,我别无选择的,只有再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即抚慰你们内心的伤痕,又不留痕迹地,继续教导远儿成人成事。

  世间万事,有因必有果,恰在此时,我察访到,含冤屈死的,彭振岳将军的儿子彭心平,正在吴皓的监管下,勤学苦练,力求报仇雪恨。

  这是一个堪成大器的优秀孩子,教导好了,是当之无愧的国之栋梁;反之,若误入歧途,则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玉不琢不成器啊,所以,我审时度势,把他送给了你们。因为我知道,他会弥补你们内心的伤痕,而你们,也会责无旁贷的,把他抚育成人。

  无可辩驳的事实,已经证明,当年我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咱们的小远儿姚远,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起姚义,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彭心平,也被你们因爱施教,教导成了一个心胸宽广,以德报怨,出类拔萃的好孩子。

  每每想及这一点,我心甚慰!

  此番姚远归来,你们大可亲情相聚,一家人团圆了。至于那个司徒远,我还没查出他的具体来历,你倒要仔细提防了,一旦查出他的端倪,我会再派雪雕通知你。

  这一箭三雕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唯一的遗憾,是我漏算了这一点,因为小远儿初到桑梓山庄,脾气秉性十分恶劣,不堪其烦的姚义,给远儿服用了一种丧失记忆的药丸,等我知道远儿已经丧失天山雪宅的全部记忆时,为时已晚。

  我欲哭无泪啊……

  这几年,我一直在追逐姚义的足迹,希望能搞清楚,他究竟给远儿服用了什么药物?纵然是千难万险,我也一定要恢复远儿儿时的记忆,让他完好无损的,回到你们面前。

  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也是我弥补对你们的伤害,唯一的方式,我会义无反顾的,继续下去。

  原本,我是想尽快赶回天山,当面和你言明此事的,但是,我又听闻,姚义好似在山东,病得不轻,所以,我要尽快赶去山东,让姚义对远儿的事情,有一个彻底的终结。

  姚远能回到天山,我心甚慰,望你和云秀,能原谅我一二,余下的,待我回到天山之后,自会当面负荆请罪……

  此字师兄风之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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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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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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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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