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啊,高成飞高将军,向来是令出如山,小将不敢抗命不尊啊!”
无端端的,甥舅二人,心底同时冒出丝丝凉气。高成飞高将军,敢情这厮还阴魂不散地,紧紧纠缠不休啊?
“高成飞?那个老匹夫,不是死了吗?只怕是肉身,早已化成一滩烂泥了吧?还敢在这里装神弄鬼地戏弄老夫?真是无稽之谈,哈——哈——哈……”许仲仙是色厉内荏地哈哈大笑。
矮个子:“你说高将军死,高将军就必须得死吗?你个有眼无珠的混球,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重重雾霭,已渐渐散去,温柔祥和的万里晴空下,整个乱葬岗,已不见一座坟墓,触目所及,竟是一户户乡村人家,一条宽敞的泥巴路,蜿蜒曲折的,经过每一户农家的门前,不知通向遥远的何方,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高成飞高大威猛的身影,就矗立在这条泥巴路的中间,宛若一尊令人敬畏的天神,脸上带着藐视世间万物的冷傲。
许仲仙冷笑:“你想装神弄鬼地戏弄老子,还嫩了点。悦来客栈那一掌,老子就不相信,你还能借尸还魂?”
高成飞冷笑不语,转身向前走去,那从容不迫,步履稳健的身影,哪里有一点点鬼魂脚下无根,虚浮飘移的样子。
郑泽伟忽然间灵光乍现:“舅舅,这个高成飞,是人假扮出来,吓唬咱们的,真正的高成飞,早已化成一缕亡魂了。”
许仲仙:“对,假戏真做,咱们跟上他,这可能是咱们唯一活命的机会。”
甥舅二人,双双跃起身形,向渐行渐远的高成飞追去。
高成飞好似耳聪目明般,听到身后两个凶神恶煞的脚步声,竟然又站住脚,转过身来,森冷地提醒道:“别跟着我,否则,死路一条!”ωωω.χΙυΜЬ.Cǒm
郑泽伟:“那请你指点迷津,活路,在哪里?”
高成飞:“活路,只有一条,你自己找!”
郑泽伟:“跟着你,就有我活命的机会。”
高成飞:“哼!良言相劝,你不听,那就跟来自寻死路吧!”
他再次转身,迈开四方步,悠哉悠哉地继续向前走去。
明明他走的速度不快,但是,许仲仙和郑泽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仍是赶不上,自始至终,始终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郑泽伟是恼羞成怒,这是中了哪门子邪,撞了哪门子鬼啊,竟然连个活死人也追不上。
他不由得咬牙切齿地,摸出怀中暗藏的匕首,凝聚全身的功力,向高成飞的后心射去。
说时迟,那时快,高成飞好似身后长了眼睛般,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巧妙的移形换影,躲开了匕首致命的攻击。
而郑泽伟,却突然被一种蚀骨腐心的剧痛,袭击了全身,他忍不住痛苦地呻吟出声:“哎呀,痛死我了!”一个踉跄不稳,整个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
许仲仙眼疾手快地,伸出双手,去拉郑泽伟:“伟儿小心!怎么了?”
这一拉之下,他自己,亦是忍不住惨叫一声:“哎哟,我的手……”
只见他因中了毒而肿胀的左手,因为突然间使上了力度,竟然在瞬间皮开肉绽,露出了怵目惊心的几道殷红裂痕。他也是血肉之躯啊,怎会不痛彻心扉?
郑泽伟痛苦地喘息着问:“舅——舅,你——你怎么了?”
许仲仙:“没事,只是手裂开了几道小口子,离心脏还远着呢,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伟儿你,究竟是怎么了?”
“舅舅,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刚才骤然间凝聚全身的功力时,竟好像是筋脉尽断,痛的撕心裂肺一般。”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许仲仙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伟儿,莫非你也中毒了?”
郑泽伟浑身已是冷汗涔涔:“舅舅,我不知道啊,是谁,对我下的黑手?”
许仲仙亦是纳闷地摇头,连武功高强的他,也未察觉此番端倪啊?他终于领悟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深刻哲理。在泰山之巅的弹丸之地,他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来到京城,才知道什么是卧虎藏龙,强中自有强中手啊。
走在面前的高成飞,忽然转回头,戏谑地看着这狼狈不堪的甥舅二人:“想知道答案吗?我可以告诉你们。”
“是你下的毒?”甥舅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高成飞摇头:“我没那本事!”
郑泽伟痛的,五官早已扭曲的变了形,没想到,下毒之人,竟然还另有其人?
“那——那是谁?”
“是医怪姚远。”
“你放屁!”郑泽伟怒吼道。
姚远对他有救命之恩,虽然他在天威医馆散尽千金,方捡回一条命,但是,他仍是心存感激。扪心自问,他和姚远之间,并无芥蒂,姚远没有理由,凭空地对他痛下毒手啊?
高成飞好像是一个解惑答疑的老师般,循循善诱:“你以为,医怪姚远,和你是一丘之貉,只认钱不认人吗?你错了,他是一个侠肝义胆,深谋远虑的江湖侠士!他看出你品性不端,亦看出你冰火掌的阴狠毒辣,为防止你为虎作伥,荼毒生灵,所以,当日在你的药中,掺进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名曰千年不醉。此药入口,即侵入血脉筋骨,若你不倾尽全力,使出全身的功力,它则不会发作,即使潜伏到你寿终正寝,也并无大碍,而你,也不会有所觉察;反之,若你倾尽全力,舍命相搏,它则会在你功力发挥到极限时,令你筋脉俱断,形同废人一般,这样,你也就丧失了行凶作恶的能力。这是姚远的仁慈之处,他不想救下一个令世人深恶痛绝的卑劣小人。”
郑泽伟是悲愤交加,对着幽幽长空,高声喝骂道:“姚远,我日你八辈祖宗,你不但骗了老子的钱,还骗了老子的命,老子咒你今生今世,不得好死;来生来世,永不超生……”
高成飞鄙夷地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事到临头方悔迟,你这是自食其果,又何必怨天尤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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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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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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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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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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