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由远而近,疾驰如飞的马背上,一个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女人,凌空跃起,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吴皓身边。她手中锋利的宝剑,直指向吴皓身边的刽子手,喝骂道:“滚!为虎作伥,是非不分的东西!否则,本夫人立马要了你们的狗命!”
两名刽子手,心惊胆颤地看着左庆华,颤声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军令如山,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啊!”
左庆华:“先滚一边待着去,将军回来,自有说辞!”
吴皓,则惊喜交集地看着左庆华,惊疑地问:“嫂夫人,你怎么来了?”
左庆华:“我不来,你还有命吗?你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有价值吗?”
吴皓苦笑:“嫂夫人,我是以卵击石,无可奈何啊!请你速发援兵,去虎头山,援救那里的正在浴血奋战的弟兄们!”
左庆华摇头:“吴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有权挡下砍向你头颅的大刀,却无权擅越职守,调动三军。”
吴皓急道:“嫂夫人,再不发援兵,就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激战了一天一夜了!”
左庆华:“吴皓,请恕我无能为力!”
吴皓:“嫂夫人……”
这时,又一匹马,驶到近前,神色慌张的丁庆民,翻身滑落马背,扑到吴皓面前:“吴将军,你没事吧?”
吴皓:“没事,头还在脖子上,牢固着呢!”
丁庆民也看向左庆华:“嫂夫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刚才,若非他急中生智,去搬来了将军夫人挡驾,只怕此时,吴皓已经身首异处了。
左庆华:“丁庆民,你骑我的马,一路上,要马不停蹄,速去瑷珲,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振岳,他会知道怎么做。”
丁庆民不无担心地问:“吴将军怎么办?”
左庆华:“别杞人忧天了,我会在这里,寸步不离地守着,直到振岳回来。有我将军夫人亲自保驾护航,我看谁敢动他分毫!”
“是,嫂夫人!”话音未落,丁庆民早已飞身跃上左庆华千里追风驹的马背,策马扬鞭,驶离了一箭之地。
左庆华看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命令道:“去,给本夫人搬张椅子来,本夫人要坐在这里,亲自守着吴将军,等彭将军回来公断!”
自始至终,她连正眼,都不曾斜视一下杨西同,当他是一个透明的隐形人般,不复存在。
杨西同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爱到骨子里,又让他恨到骨子里的女人,眉宇间,全是难以掩饰的痛楚。自己,什么时候,一落千丈,竟沦落到让她不屑一顾的地步了?
“庆华,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本不想来,是你*我来的”。琇書蛧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杨西同,废话少说,你现在速发援兵,还来得及,等到追悔莫及的时候,则悔之晚矣!莫要冥顽不化啊!”
杨西同避重就轻地回答:“军中有令,女子不得擅入军营,否则,杀无赦!”
既然我得不到你,那我就不惜借此机会,毁了你!
“杨西同,我要郑重提醒你,主将不在,你区区一个副将,无权擅自处决一个身兼将军之职的人!”
“两军对敌,他扰乱军心,我如何处置不得?”
“两军对敌,勇往直前者,重重有赏;临阵退缩者,杀无赦!你说,面对虎头山惨烈的搏杀,绑在这根耻辱柱上的人,究竟应该是谁?”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历史,自会有公断!”
“历史太遥远,你等不及那一天!杨西同,将士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看看你前后左右那些将士们的眼神,他们是不是都在鄙夷地望着你这个按兵不动,贪生怕死的副将军?你军权在握,不但不调兵遣将,去救援自己生死与共的弟兄们,反而像窝里鸡似的,在这里自家人斗自家人?你与其在这里亲手杀死自己一位威猛彪悍的将军,不如放他去虎头山,与敌人拼个同归于尽!杨西同啊杨西同,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被屎糊住了?所以,才在这里,自作孽,不可活啊?”
杨西同是恼羞成怒:“左庆华,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我不计较你刚刚的言行举止,但是,你若再自不量力,继续在这里大放厥词,别怪我手下无情,将你一起以军法论处!”
“杨西同,你醒醒吧,众怒难犯,你能杀的了吴皓,能杀的了我,你能一并杀了,你前后左右,成百上千的众将军们吗?你能不能将他们个个斩尽杀绝?”
杨西同:“左庆华,你不必在这里挑拨离间,身为主将,我的命令,他们必须无条件去执行!”
“哈哈哈,杨西同,你是不是痴人说梦啊?你以为,他们个个都是三岁的小孩子,会盲目的唯你马首是瞻啊?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若非你的举动,令他们心寒,他们会这么怒不可遏地盯着你吗?”
杨西同看向身旁的将士们,的确,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友善亲昵。
此时,一个士兵,已经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了左庆华身边。左庆华大摇大摆地坐下,冰冷的双眸,直盯得杨西同,喘不过气儿来。
他忽然意识到,相交多年,这个貌似柔情似水,弱不禁风的女人,也有令人不容小觑的一面。
左庆华的千里追风驹,是一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宝马良驹。丁庆民策马扬鞭,马不停蹄地奔至瑷珲时,已是半夜三更,人和马,都已筋疲力尽。
马儿向发疯般,冲进驿站,等不及它站稳脚步,丁庆民早已飞身跃下马背,向亮着灯的房门扑去,口中,焦急地呼唤着:“彭将军——彭将军——彭将军!”
高成飞,一叫跨出门外,惊诧至极:“丁庆民,这千里迢迢的,你怎么追来了?这半夜三更的,你大呼小叫什么呢?”
“将军呢?将军呢?赶快给我叫将军出来!”
高成飞调侃他:“丁庆民,越混越胆大啊,!不远千里,奔袭而来,竟直接点名要将军出来见你,而不是你进去见将军,是不是圣上有旨,你官升三级,大过了将军啊?你不会是连夜跑来报喜的吧?”
丁庆民:“高将军,时间就是生命,我真的没空跟你开玩笑!将军在哪儿呢?”
高成飞:“进去吧,将军在里面呢。我们刚回来,饭菜刚端上桌,还没来得及吃呢!你要不要一起吃啊?”
“没空吃!”丁庆民边答,边赶紧闪身进屋,果不其然,彭振岳手中端着一碗饭,却用手中的筷子,在面前的一张图纸上,慢慢滑动,显而易见,他又在冥思苦想着什么。
连虎,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狼吞虎咽着。
丁庆民赶紧施礼:“属下参见彭将军!”
彭振岳惊诧地抬起头,诧异地问:“丁庆民,这半夜三更的,你怎么跑来了?”
丁庆民:“属下奉嫂夫人之命,千里奔袭,请你速回雅克萨,速发援兵!”
彭振岳惊疑地问:“怎么回事?速速说来我听!”
丁庆民言简意赅地说:“我军两百多人,被围虎头山,已经激战的一天一夜。杨西同按兵不动,坐视不管。吴皓将军私自召集将士,欲去营救,却被杨西同冠以扰乱军心之罪,要开刀问斩,就地正法。现在,嫂夫人亲自守着吴将军,派我来通知你,速回军营。”
彭振岳勃然大怒,“啪”一声放下碗,站起身,边收图纸,边说:“走,兄弟们,速回雅克萨!”
连虎:“彭将军,你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了,现在,饭在手边,吃了这碗饭再走,不迟!”
彭振岳已经转身,疾如旋风般,向门外跑去:“军情如火,刻不容缓,我吃下这碗饭的时间里,弟兄们不知又会有几条命,丧生在敌人手里。走吧,不吃了,等救回他们,咱们给他们压惊洗尘!”
连虎不甘心地站起身,顺手抓起一大把饭团,塞下口中,囫囵吞枣地咽下肚。一整天没吃饭,他可是饥肠辘辘的很呢!
一夜狂奔,自是无话可说。旋风般冲进军营,冲到捆绑吴皓的柱子旁,彭振岳手起刀落,准确无误地砍断了绳索。
吴浩大喜过望:“将军,你回来了?”
彭振岳:“虎头山,咱们还有兄弟在吗?”
吴皓:“有——肯定有!战争,一直延续到现在,没停息过。”
彭振岳:“走,上马跟我走!骑兵兄弟们,跟我去虎头山,去救咱们的弟兄们啊,冲啊!”
左庆华急切地喊道:“振岳,我等你回来喝庆功酒!”
彭振岳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去。风儿,将他铿锵有力的话语,悠悠传送到左庆华耳中:“庆华,备好酒宴,等着给虎头山的英雄们,接风洗尘!”
他单人独骑,遥遥领先,向虎头山狂奔而去。身后,是一帮生死与共的弟兄们,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勇往直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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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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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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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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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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